吴府离将军府有些远,京城中,越是权贵的人家就离中心越近,将军府就住在城中心,吴府就相对来说更偏。
吴秋桐在马车上嘱咐:“待会儿要更自然些,就是不要太客气,要更加亲近。”
陈期和瞧她这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你就这么担心?”
“没有,只是想着自然更好些,太过官方感觉两个人不熟一样。”
“好了,我知道的。”陈期和无奈道。
吴秋桐还是不想让吴府中人担心,她本来就是高嫁,如果过得不如意,怕她们想多。
陈期和眼睛偷偷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语气难得温柔安慰:“无妨,你不必担心,你我平日在母亲那里如何,今日在你家就如何,我知道你忧心,但每一件事情落在不同人眼中就不同,就比如我为你夹菜,有人觉得恩爱,有人就会觉得有些刻意,我会十分自然地照顾你,让你的家人不担心你在将军府的日子。”
吴秋桐有些感激:“你明白就好,无妨 ,时间会证明一切,只要你我以后和睦相处,她们也会放心的。”
“好了,咱们先放松。”
马车终于停了,车夫恭敬禀告:“公子,夫人,吴侍郎府到了。”
吴秋桐挑起帘子,便看见父亲母亲哥哥弟弟在门口等她们。
陈期和下马车,继而伸手去扶吴秋桐。
吴秋桐把手搭上去,眸中带笑又有些娇羞地说:“谢谢夫君。”
夫妻二人牵手走近。
陈期和恭敬行礼:“小婿期和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而后吴秋桐行礼:“女儿拜见父亲母亲。”
吴侍郎脸上也没有什么笑意,只让他们起来,吴夫人去扶吴秋桐。
小辈们相互见礼就往府中走去,先去拜见吴老夫人。
吴老夫人也只是与他们说着客套话,而后就让他们去前厅。
陈期和与吴侍郎还有吴秋柏聊着天,偶尔掺杂着朝中事宜,吴夫人就拉着吴秋桐离开。
吴秋桦在自己的院中等母亲派人请她过去,她时不时伸头看是否有下人来请她,却发现母亲一行人来了。
她迎上去行礼,拉着吴秋桐聊天。
吴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她也发现了女婿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女儿,想着他们现在感情还不错就没有问太多将军府的生活。
吴夫人语重心长地说:“母亲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只是还是要告诉你,心,特别是男人的心是最容易变的,今日可以同你耳鬓厮磨,他日就可以同你离心,母亲怕你在他那里伤心。”
吴秋桐自然明白她的担心之处,她从不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挂在一个男人身上。
“你们都是我的女儿,都是女子,往后都会离开我,届时夫妻相处之道,婆媳相处都要仔细,母亲只希望你们不要像母亲当年一样把情爱放在第一位。”
“他对你有十分好,你也只需付出八分,要留些余地给自己,当然如果他真的可以同你恩爱一辈子,那是最好的。”
吴秋桐神色认真:“女儿明白了。”
吴秋桦心里虽然不明白,但也没有多问。
吴夫人有事情还需处理,就先离开,今日将军府带来的礼品贵重,她需要去看看再回礼。
吴秋桦见母亲离开,这才挽着吴秋桐的胳膊,语气有些撒娇:“姐姐,母亲为什么让我们对夫君的爱意留些余地,不应该是以真心换真心,他对我好,我也同样对他好吗?”
吴秋桦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自然不明白吴夫人言语中的含义,吴秋桐突然想起自己十五六岁时,那时候暗恋一个男生,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在他身后,看他和身旁的兄弟谈笑风生,嬉戏打闹,自己听见他的笑声也会开心,那时候的自己好像也同吴秋桦想着一样,自己还幻想着如果他和自己在一起,自己一定对他百分百好。
吴秋桐思考良久:“因为我们要留有余地爱自己,只有先爱自己才可以爱别人。他对我们好,我们也需要对他好,只是那个度要自己把握,你想想,如果你爱一个人到走火入魔,是非不分的程度,那多可怕。咱们要先爱自己,在爱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孩子,明白吗?”
吴秋桦觉得有道理,乖巧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姐姐。”
她继续问:“姐姐,姐夫对你好吗?我听别人说他性格不羁,姐姐你柔弱文静,别被他欺负了。”
吴秋桐对吴秋桦的描述感到十分无奈,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柔弱文静的人,她笑得无奈:“他不会欺负我,其实他是一个性格很温柔,周到体贴的人。”
吴秋桦这才放心:“姐姐高兴就好。”
不一会儿,下人就请她们去前庭用膳。
一家人坐下,陈期和陪着吴夫人和吴秋柏喝酒。
他给吴秋桐夹了一些她喜欢的菜,举起酒杯:“小婿谢岳父岳母把秋桐交给我,请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她好。”
吴侍郎和吴夫人没有想到陈期和会这样说,有些意外,也举杯畅饮。
吴秋柏却一副与陈期和相见恨晚的模样,两人一直在喝酒。
吴秋桐知道陈期和酒量不错,只是有些奇怪,哥哥平日也不饮酒,今日怎一直陪着陈期和喝酒。
酒过三巡,只剩下吴秋桐,吴秋柏和陈期和了。
陈期和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但还是倒酒:“大哥,咱们继续喝。”
吴秋桐见两人都有些醉了,就一把把酒杯夺过:“别喝了,我扶你去休息。”
陈期和只撑着脑袋,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她抬眼便看见吴秋柏坐在她旁边 ,眼神清明,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看着他们。
她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大哥哥,你故意的,你这是干什么?”
吴秋柏摇摇头,小声说:“你小声些,我问他一些事情。”
吴秋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他轻轻地摇着陈期和:“妹夫,醒醒,咱们今日尽兴,聊聊私事如何?”
陈期和稍微清醒一些,半天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嘴里嘟嘟喃喃:“不要,我只和秋桐聊私事。”
他支起脑袋,视线范围内没有看见吴秋桐,言语中透露着淡淡的撒娇意味:“夫人,夫人,你在哪里?秋桐。”
说着就要站起来,吴秋桐见他站都站不稳,想伸手去扶他,却被吴秋柏瞪了一眼,示意她站在原地不要动。
吴秋桐却不想理他,谁知道吴秋柏要问什么,万一问到了自己和陈期和结婚的真实原因,陈期和露馅了,那可如何是好。
她伸手去扶陈期和,陈期和睁大眼睛,看清来人之后,就抱着吴秋桐的腰,语气闷闷的:“秋桐,我头好难受,你帮我摸摸。”
吴秋桐被他紧紧地抱着,吴秋柏重重地拍着陈期和的胳膊,全然忘了自己想问的事情,连连说:“你放开,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我妹妹都要被你勒死了。”
陈期和丝毫没有松手的模样,吴秋桐只能阻止自己的哥哥:“哥哥,无妨,你先去休息吧。”
“今日本想试试他的真心,今日这情况我也有了答案,你好好照顾他,有事让人来帮忙。”吴秋柏说着就离开,边走边闻闻袖子上的气味,脚步也加快了。
吴秋桐还被紧紧地抱着,无奈地摸着的脑袋,耐心哄着:“好,我摸摸,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让若红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醒酒汤端上来,放在桌上,就让下人离开了。
陈期和得寸进尺:“还有眼睛,眼睛看不清了,秋桐,你吹吹。”
吴秋桐只好捧着他的脑袋,低着头,轻轻地吹着。
陈期和只觉得迷迷糊糊的,看见吴秋桐嘴唇红润,突然直起腰。
吴秋桐愣在原地,只感觉嘴唇被他啄了一下,她脸涨红。
“你干什么?”吴秋桐质问,只是她的初吻啊,搞什么。
陈期和却傻傻地笑着:“秋桐的嘴巴好干,我帮你润润。”
吴秋桐都想一巴掌过去,打死这个性骚扰的醉鬼。
她看着他有些懵懂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自己不能打他,也打不过她,刚刚就当被狗碰了一下,等他醒了,再找他算账。
她继续哄着,脸上的热意还没有消退:“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好吗?”
“不好,我要你陪我。”陈期和撒娇。
如果不是他真的一副喝醉孩子气的模样,吴秋桐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好,陪你。你要乖乖的。”吴秋桐现在真的感觉自己在哄小孩子。
吴秋桐让几个人一起把陈期和扶到她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