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桐第二天就看见陈期和穿上了她从未见过他穿过的文人装束,腰间还系着她送的荷包。
她随口问:“今日你不要去上值吗?”
陈期和这才把视线从荷包处转过来:“不用,最近无事,就多些时间休息。”
吴秋桐翻看着将军府的账本,这是陈夫人交给她的,好让她早点掌握府中大权。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尝试这样的风格呢。”吴秋桐仔细地看了他一眼,你还别说,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夸一句龙章凤姿都不为过。
陈期和这下子就有些兴趣了,但又怕吴秋桐看破他的心思,只能找着借口:“我好多年没有这样穿了,今日也改变一下。你看,合适吗?”
语气中有些期许。
吴秋桐也停下手上的动作:“合适,我觉得你的审美十分不错。”
临了,她有些怀疑地询问:“所以你是特意来找衣物来搭这荷包的?”
陈期和脸上的笑容凝固,想说:“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这样做。”
但似乎嘴巴跟不上一样,看着吴秋桐认真的模样,只呆呆地说:“是。”
“那我真得觉得十分荣幸。”吴秋桐道,她觉得陈期和待人实在真诚,想着自己过几日也需把簪子拿出来仔细搭配。
陈期和见她也没有抓住不放,转移话题:“你想你父亲母亲了吗?我今日可以陪你一起回去。”
吴秋桐摇摇头:“没事,我前些日子才回去过,你今日有时间吗?”
“今日与母亲请安过后就无事了,怎么了吗?”
“我们今日一起去隐鸣寺可以吗?最近母亲似乎心神不宁,我就想着去隐鸣寺求安神符。”吴秋桐解释。
“好,我先去看看母亲,你让下人先收拾东西,我马上就回。”说完就往外面走。
吴秋桐也没有胡说,她是真得觉得陈夫人最近似乎有些思虑过重,但她向来不信鬼神,她已经请禾大夫给陈夫人开了安神的药了,至于去寺庙只是她找的一个借口,毕竟她去寺庙真正的目的是去找慧明大师。
陈期和到陈夫人的院子的时候,陈夫人正在皱着眉头喝药。
见陈期和过来,就让他坐下。
陈期和有些担忧地开口:“母亲这是在喝药?”
“身子有些不舒服,晚上睡不着,秋桐已经请了大夫给我看。”陈夫人笑着说。
“儿子不孝,日日在府中却不知母亲身体抱恙。”陈期和认错。
陈夫人摇头:“你不必自责,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喝了药就好了,你公务繁忙,也需注意身体。”
“儿子明白,母亲保重。”
陈夫人也不继续说这件事情,叮嘱道:“马球宴我就不去了,你和秋桐一起去吧。我怕宴会上会有人说她的闲话,你好生护着她。”
“母亲知道有不少人说她的闲话,被退婚不是她的错,高嫁更不是她的错,嫁入将军府是我们主动提出的,你作为她的丈夫,应该保护好她,明白吗?”
陈期和行礼:“儿子明白。”
陈夫人本想着自己陪着吴秋桐一起去,出事了自己还可以护住一二,现在知道陈期和也去马球宴,也更放心了。
陈夫人抿了一口茶,语重心长地开口:“有时间多陪陪她,世事无常,需珍惜眼前的日子。”
“儿子明白。”陈期和知道母亲的意思,他知道母亲在告诉他,他以后很有可能像父母一样,和秋桐分隔两地。
“儿子和秋桐今日去隐鸣寺为母亲求平安,母亲在府中好好休息。”
“知道了,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
夫妻二人到隐鸣寺之后就去求符。
吴秋桐向陈期和说明之后就去找慧明大师。
陈期和则来到了和吴秋桐初次见面的桂花林,想着以后的日子。
他知道他很有可能走上父母的老路,他明白帝王的疑心和顾虑,也无奈于自己选择的道路。
吴秋桐见到大师恭敬行礼,就听见大师开口:“施主想知道何事?”
吴秋桐仍旧不死心地开口:“真的没有办吗?”
“施主,一切自有缘法,您是位聪明人,知道自己的目标,剩下的自然水到渠成。”慧明大师语重心长地开口。
吴秋桐也只是苦笑,其实她心里都明白,只是偶尔也会抱着侥幸心理。
“多谢大师。”吴秋桐道谢。
她起身离开。
却听见大师的声音响起:“既来之则安之,施主心中十分清楚,只是请施主多听老衲一句,珍惜眼前人。”
吴秋桐只当慧明大师在鼓励她:“多谢大师。”
珍惜眼前人,她自然知道,吴夫人,吴老太太,吴侍郎,吴秋柏,吴秋桦,吴秋松,陈夫人,陈期和,所有对她真诚友善的人,她都无比珍惜。
这次,再也不会侥幸了。
且看天意吧。
她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