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槐花盛开,香气弥漫于整个盛天城,大魏女将军梁玉回京。
繁华的阳正大街上人声鼎沸,众多百姓夹道欢迎他们国家的女英雄。陈期和在街道旁组织士兵维护现场秩序,与正在马背上春风得意嘴角挂着笑意的梁玉对视。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街上时不时传来夸赞的声音。
“梁将军英明,战无不胜。”
“梁将军天降英才。”
梁玉先奉召进宫面圣,而后才回府见父母兄长。
吴秋桐仍在院中看医书,她知道今日是梁将军回京的日子,但她与梁将军见面也不急于一时,她是十分想瞻仰这位女将军的英姿。
梁玉还没有来得及换一身衣服,就收到了陈期和的消息,约她黄昏在酒楼见面。
梁玉赶到的时候陈期和早已经到了,梁玉一看见他在那里假模假样地笑着,就跨步上前调侃:“怎么?陈期和,这就来找我叙旧。”
陈期和接话:“那可不是要为梁将军接风洗尘,坐,好久没有回京了,尝尝京城的茶水的味道有没有变。”
梁玉接过他倒好的茶,喝了一大口:“还是以前那个味道,你今日来不仅仅是来找我喝茶的吧。”
“那自然不是,都说是接风洗尘,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糕点。”他知道她今晚还要同家里人小聚,自然不会和他一起在酒楼用晚膳。
“都可以,先不说这个,陈期和,听说你娶了一位美娇娘,今日怎么不带过来瞧瞧,我在边疆听说你成亲的消息着实吃惊,我实在好奇是一位什么样的奇女子可以让你当成拒了圣上的婚事。”
陈期和这就来兴趣了,有些兴奋:“明日你有空吗?明日就让你瞧瞧我夫人,我跟你说,她才情斐然,是一位真性情的姑娘。”
“明日一起在这里用午膳可好?”梁玉说着又喝了一口茶。
“那自然可以,先这样说定了,我问你,现在边疆如何了?”
“边疆还算安定,有令尊在,那般宵小如何有大动作。”梁玉见陈期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忧的神情,补充道:“陈将军一切都好,你放心,他老人家宝刀未老。”
陈期和尴尬地抓了一下头发,嘴硬道:“谁问你那个老头子的事情了?”
梁玉才不惯着他的怪脾气:“我还不知道你的意思,你少嘴硬了,陈期和,口是心非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我说了我没有问他是事情。”
“好,是我多嘴了,可以吧。”梁玉翻了一个大白眼。
眼见天色渐暗,梁玉道:“有什么咱们下次再说吧,我母亲还在等我回家呢,别让你的妻子久等了,向我为弟妹问好。”
“知道了,我先走了。”陈期和起身离开,一推门就瞧见了熟人。
他打了声招呼:“赵公子。”随后转头对梁玉道:“找你来了。”
赵慕君一脸戒备地看着他,见他背着手离开,才向梁玉解释:“玉儿,我没有偷听,我之前是在隔壁,没有听你们说话。”
梁玉揉揉眉心:“赵公子,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叫我玉儿,叫我梁四小姐,或者梁将军,或者是梁玉。还要你听没听我不感兴趣。”
赵慕君有些失落:“好,梁将军,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梁玉这才请他坐下:“请坐,赵公子。”
赵慕君坐下之后就关切地问:“你这些年可好?”
“一切都好。”梁玉客气回答。
赵慕君爱慕梁玉多年,看着眼前多年未见的心爱的姑娘,一下子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干巴巴地开口:“梁将军,不知你是否在京城久待?”
梁玉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轻笑着开口:“现在还不知道,圣上还没有旨意。”
赵慕君眼中突然闪现着莫名兴奋的光,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不知梁将军可否赏脸三日后小聚?”
梁玉不是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情谊,她言语认真:“那没有必要,赵公子,你我年龄都不小,我也不是不知道你的意思,索性今日我说明白一些,我梁玉此生将为国镇守边疆,至于儿女私情,我暂时还没有考虑。”
这算是明确拒绝了,赵慕君心中更加凄凉,苦笑地自嘲:“我知道,不过还是想厚脸皮地说一句,如果梁将军有所考虑,请一定考虑考虑我。”
梁玉见与他说不清楚,无奈地起身:“时候不早了,赵公子,我先回家了。”
赵慕君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问:“当年是不是因为我的话你才想着远离京城?”
梁玉回头,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是,我是一开始就打算离开。和你没有关系,就算你没有说那些话,我也一定会走。”
梁玉走在大街上,回忆起同赵慕君的过往,她年幼时胆子极大,同别家小姐打赌输了,被要求去打这京城最调皮的赵公子,她记得自己偷偷拿着一个麻袋,在他去书院的必经之路上打算给他一麻袋,但守着守着只看见他被一群无赖堵在墙角威胁。
她记得她用武功救了他,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玉儿叫着,再过几年,自己就偷偷去边疆了。
她记得那天晚上她偷偷地与他见面,本意是想和他告别,告诉他以后被欺负了要反击,也不知为何,他突然向她告白,说是想娶她,让她当自己的妻子,她当时人都傻了,吓得赶紧离开。
她在边疆有时也会想起他,想起他那天晚上的失落表情,想与他解释清楚,但她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边疆离京城路途遥远,她也不知道他的境况,只是偶尔一次从陈期和口中知道他似乎是变了。
她摇摇头,把思绪拉回,她安慰自己:梁玉,你不会一辈子待在京城,又何必给他留下念想。
梁夫人见女儿回来,牵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玉儿,我的乖乖,你受苦了。”
梁玉笨拙地安慰母亲:“没有了,母亲,我这些年很开心。”
她抬头看着有些昏暗的房间,再点了两根蜡烛,拉着母亲的手关心她的近况。
陈期和回到院子的时候,吴秋桐还在辨别中药,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问:“吃过了吗?”
陈期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没有,你呢?”
“我陪母亲用过了,我让若红给你准备好了晚膳,你洗完手之后就去用吧。”
“好,明日我带你去见梁玉,可好?”
“好。你快去用晚膳吧,今天辛苦了。”
“谈不上辛苦。我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