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夫妻俩早早就离开,走远一些,才在一处路口分开,陈期和要查的线索在城外,而吴秋桐需要进城。
禾大夫是护国将军府的大夫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他不能露面,他在客栈里先住下,由吴秋桐亲自看过伤势之后再把症状告诉禾大夫,再由禾大夫写药方。
有不少青楼姑娘知道有大夫愿意给她们看病,很是开心,虽然是位年轻的大夫,但她们还是愿意一试。
吴秋桐在后院小心地为姑娘们查看伤口,然后把每个人的名字和症状写下来。
有位姑娘有些担忧:“大夫,您为何还需把名字记下来,不是直接开药方?”
“因为药材不够,而且我需要对症下药,姑娘放心,我会把每个人的药单独放置,姑娘们的姓名年龄病情我都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那位姑娘却笑着,好看的眼睛弯起来:“原来是位女大夫,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女大夫呢。”
吴秋桐想反驳,却想起来这种性别问题本就不是重要的,相反,她觉得有些病,女大夫来治更好让姑娘放心。
“姑娘真是好眼力。”吴秋桐夸道。
那位叫绮圆的姑娘却只是笑着:“其实这病也治不好,你何必在我们这些卑贱之人的身上浪费药材,而且这病,实在是不干净。”
吴秋桐只是笑笑,手上的动作不停:“对我来说,病没有干不干净,只有难不难治疗,姑娘千金之体,自然值得我治疗。”
绮圆眼神中满是落寞,却只摇摇头:“千金之躯的是姑娘你,不是在这烟花之地的我。”
吴秋桐写下症状,收拾好东西,问:“姑娘何出此言?”
绮圆只是勾起嘴角:“病重之人的感慨罢了,大夫不必介怀。”
吴秋桐看着房间,装饰华贵,熏的香价格不菲,只是主人脸上时时是忧郁之色,她只是温声安慰着:“姑娘,你的病不严重,好好养着身子吧。”
她推门出去,去看下一位姑娘。
她看了之后笑着说:“姑娘你身体康健,只是肝火郁结于心,要去放松心情。”
思兰只是淡淡看着,扶她起来的时候把一个小药丸塞进她手心,道:“夫人,这是将军让我转交给您的,您万事小心。”
吴秋桐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陈期和在青楼里也有眼线,一般自己安插下来的人不会轻易让人知道,他这是有多信任自己。
她只是笑着道:“姑娘要照顾好自己。”
一天下来,她也才看了十位姑娘,回到客栈的时候精疲力尽,禾大夫看了她的单子,在一旁写药方。
“秋桐,你早些休息,我明天再请人去抓药。”
“好,辛苦师父了。”
第二天,她就把药方交给了需要的姑娘们,告诉她们注意的事项之后就离开。
绮圆看着她又在查看伤口,无所谓开口:“大夫您不必如此费心,我左右觉得没意思,不如就这样去了。”
吴秋桐虽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但也只是坚定道:“我不同意,我学医多年就是为了治病救人,你好好喝药,如果银钱不够,我帮你付就是了。”
绮圆叹了口气,看着她的双眸,无奈地摇摇头。
“大夫,您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你是姑娘的吗?对了,我还猜测您家境殷实,但应该不是世家女儿,应该是哪位富商的女儿。”
虽然说得不是特别准确,但吴秋桐还是想知道的,只是应了一句:“说说看。”
“您面容白净,手指纤细雪白,没有干过重活,首先您会写字,字很好看,一看就请人专门教导过,其次您待人温和,礼节周全,想来家人重视,对女儿的教育上心,肯定是大户人家,至于不是世家的女儿,那是因为您礼节有时候并没有那么准确,而且世家大族不会同意自家女儿学习医术,如果有女儿像您一样出入烟花场所,那一定会闹得人尽皆知,但这么多年我却从没听过任何风声。”
吴秋桐不说话,像是默认一样。
良久才开口:“姑娘你如此细心聪慧就更应该好好活着了,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她继续看病,就这样忙碌了几天。
只是偶尔会碰到在宴会上打过照面的年轻人,这就有些尴尬了。
最重要的是,有个醉酒的纨绔居然还想调戏她,还好有人拉着,她没出事,但那个人黏糊糊的猥琐眼神还是把她恶心到了。
京城有三个大型青楼,她一个个去治疗,十二天应该差不多。
陈期和在调查的案子也不难,既没有与权贵关联,也不是什么疑难案子,他查了五天就把查到的线索写信交了上去,其余几天,他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只能给自己找事做,就继续查别的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