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桐偷偷去青楼看望姑娘们,发现她们情况好多了,想着有没有什么特效药给她们,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吴秋桐在酒楼等了许久,终究还是等到了唐知礼。
唐知礼向她行完礼坐下之后,直截了当开口:“陈夫人,你找我所为何事?”
吴秋桐给他倒了一杯茶,笑着说:“我找你确认一件事情,希望你给我说句实话。”
唐知礼面沉似水,挑眉道:“你问你的,说不说实话是我的事情。”
吴秋桐连连道:“别啊,咱们都可以说是过命的朋友了。”
唐知礼疑惑:“我可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过命了,你倒是说说如何过命了?”
吴秋桐摸摸自己的脖子,道:“你记得你之前想杀我吗?这还不过命吗?”
唐知礼冷哼一声:“当真是胡说八道。”
吴秋桐懒得理他,只自顾自说道:“你是不是药王谷的谷主?”
唐知礼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后摇头:“不是,你在说些什么?”
吴秋桐一副“我看穿了你的表情”看着唐知礼,拍拍他的肩:“别装了,我都看到了,我当时摔倒的时候看到了你胸前的手帕了,那手帕还是二小姐绣的,我绝对不会认错。”
唐知礼移开视线,不耐烦地拍掉她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吴秋桐看着他的表情,自己刚刚说完手帕他下意识想去摸摸胸口,她了然道:“不是,你都这样了,还不承认,京城有多少人知道药王谷?听到这个下意识都会反问什么是药王谷,你反应倒是快,你就和我说实话吧,那天是不是你。”
唐知礼喝了一口茶,问:“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如果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
说完想起身离开。
吴秋桐急了,连忙阻止:“不是,哥,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向你道谢而已。”
唐知礼看了她一眼:“不必谢我,吴大人吉人天相。”
吴秋桐狡黠一笑:“看吧,你承认了。”
唐知礼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一时嘴快,他冷笑一声:“你三番两次套我说,说吧,想知道什么。”
吴秋桐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十分狗腿地讨好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你们药王谷的医书,好学习学习。”
“不行,谷里的医书不得外传。唐知礼毫不留情地拒绝。
“不涉及你们的核心技术,就是一些医书而已,我就看看,也不会外传,你放心。”
唐知礼思虑片刻,问:“你看这些做什么?”
“当然是学习啊,以后说不定还可以救人呢。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救人。”吴秋桐撑着头,仿佛已经得到了医书一般,笑得满足“我现在在学习,肯定可以在其中受益颇多。”
唐知礼看着她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愣神,他觉得他似乎是看到了二小姐,说话时语气也异常温柔:“你倒是心善,我还以为你会找我寻神药。”
吴秋桐摇头,认真道:“怎么可能,我要那药做什么,需要那药的人哪个不比我着急,再说我就算开口,你也不可能给我。”
唐知礼被她逗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刚刚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你和二小姐好像。”
“你说什么呢,这是她的身体,脸也是她的,肯定像啊,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求求你了,你就给我看看吧。”
唐知礼点头:“可以,只是我想问你一些问题,也希望你说实话。”
“好,您请说。”
“我想知道二小姐在那里的真实情况,越详细越好。”
吴秋桐不假思索地开口:“我是和我最后的朋友住在一起,住的地方虽然不大,但舒适,我觉得以我朋友对我的熟悉程度,她八成会认出来,二小姐就可以向她学习基本的生活技能,我的工作是医生,就是现在的大夫,二小姐她肯定是做不了的,她应该会辞职找别的工作,不过也不用担心,我有一点点积蓄,而且我朋友也不会让二小姐饿肚子的。”
“那饮食呢?”
“那可能二小姐会不习惯,我工作的地方饮食辛辣,二小姐肯定不习惯,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那里有各种各样的美食,说实话,比这里丰富多了,而且东西也不贵。对了,衣物什么的也不用担心,那里也有很多,总的来说衣食住行都很方便,只是我有些担心,二小姐在那里可以从事什么工作。”
“工作?还要工作?”
“工作就是做事挣钱,不工作闷在家里也无聊,但也不用担心,只要愿意还是可以找到工作的。”
吴秋桐断断续续给他讲了一个小时,嘴都说干了,唐知礼总算是问完了。
“你也不用担心,她在那里未必就不开心,我反正觉得在那里舒服多了,没有人敢下毒害她,没有人可以造她的谣,还有我父母朋友也会关心她的。而且吃得比这里好,规矩也没这么多,说不定她在那里性格都更外向了。”
唐知礼这才稍稍放心:“那就好。”
吴秋桐说出了自己的一个疑问:“你说如果在那里二小姐喜欢上了别人,又不得不回来,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唐知礼一愣,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想想都害怕,被人这样询问,他也不得不深想。
吴秋桐见他蹙眉,一副忧愁伤心的模样,害怕他心情不好改变主意,连忙找台阶:“你也不必担心,我也是随口说说,我平时接触不到什么异性,而且二小姐也才十多岁,心里也有你,更不可能出现我说的这种情况了。”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如果真是这样我只怕我会发疯。”
吴秋桐想起他那疯样,脑中闪过一万种小说强取豪夺囚禁爱的戏码,只觉得心里发寒,她虽然不知到时候具体会如何,但还是劝道:“无论如何,我只想同你说一句,尊重才是爱的基础,不把她当一件物品或一只小猫小狗宠爱,而是当成一个人平等地对待,尊重她的行为,尊重她的想法,爱护她,这才是爱,如果只是强迫自己在意的人,那不是爱,那是不尊重。”
唐知礼笑容苦涩:“但是何为尊重?我却觉得我让我爱的人一直待在我身边那就是爱。”
吴秋桐语重心长道:“尊重和爱都是建立在平等的关系中,不勉强是最基础的,对于她的做法你可能不理解,但也不干涉,更不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强行改变她的意愿,这是尊重。让她待在你身边也必须是她心甘情愿,否则你得到的也只是一具提线木偶。”
这是唐知礼从没有听过的言论,他知道,他不知道如何爱一个人,能做的也只是对爱人好,对她言听计从,如果她不愿意,自己也有办法让她愿意,软磨硬泡也好,威逼利诱也罢,这些手段他都会,只是如今,他似乎才明白一些事情。
唐知礼起身行礼,很是感激:“受教了,吴医生。”
吴秋桐虚扶他一把,道:“其实我也明白,你并非狠毒凉薄之人,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可以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唐知礼点头:“多谢吴医生。”
他虽然还不太理解她话中的深意,但也知道她不会害自己,而且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他想起他们两个之前发生的事情,却莫名觉得也是一种缘分,而且有些事情他还需要请教她。他语气诚恳:“吴医生,你这位来自百年或千年之后的朋友我唐知礼认了。”
说着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吴秋桐有些惊讶,也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那以往不开心的事情都过去了。”
唐知礼也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惑:“既然你与陈小将军如此相爱,那你届时真的会舍得离开吗?”
吴秋桐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沉重:“不舍得也得舍得,我与他虽两心相许,但我实在做不到为了他一个人而留下,那里才是我生活的时代,那里有我最亲近的家人,有我尊敬的老师,有亲密的朋友,有共同理想的同事,还有我热爱的事业,我熟悉留恋的一切,这些都是我一辈子割舍不了的。”
唐知礼从她的态度也大概可以知道二小姐的态度,心中虽有些欣喜,却也有些无奈,他和二小姐,陈小将军和吴医生终究只有一对可以长相厮守。
吴秋桐趁着他现在态度软和,连忙去向他要治花柳病的药,她在此之前不敢开口,主要是怕唐知礼听到之后直接走人,所以只敢要医书,现在他都主动和她做朋友了,她这人向来喜欢得寸进尺,连忙开口要特效药。
唐知礼听完她讲完来龙去脉,很是大方地表示自己愿意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