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桐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
她呆呆地看着房间,只觉得无力又无奈。
侍女为她梳妆打扮之后, 她就去书房寻找陈期和。
陈期和带她去昌王妃关押的地方,陈期和守在一旁。
昌王妃坐在昏暗的牢房中,衣服破烂,蓬头垢面,没有了往日是雍容华贵。
看到吴秋桐走近,她顿时端正坐姿,冷笑一声:“没想到还是落在你手里了。”
吴秋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说过,你落在我手上,我定把你千刀万剐。”
她一挥手,下人便拿着刑具上来,昌王妃眼中毫无惧色:“怎么?想一个一个刑法来,为你那小侍女报仇?”
吴秋桐大笑:“王妃真聪明。”
昌王妃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敢?我是皇室中人,你敢动我?”
吴秋桐慢慢地走着,手一点一点抚过刑具,问:“圣上口谕,乱臣贼子,杀无赦,你说我敢不敢?”
她随手拿起一把匕首,在手上把玩:“我会医术,知道捅哪里不会危及生命,只会让你慢慢放血, 身体里的血就会慢慢流尽,但是大脑还会保持清醒,你要不要试试?”
她一挥手,昌王妃被几人架住,还在咒骂着吴秋桐:“我真后悔啊,昨天就应该了解了你,就不应该等这么久。”
吴秋桐面露凶狠之色,一刀下去,血迹喷到了她的脸上,她快速拔刀,又捅了下去。
“你等着下辈子后悔去吧。”
昌王妃大叫,声音恶毒嘶哑:“吴秋硕,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
她接连下去几刀,眼前的人已经没了声音,她闭上眼睛,眼泪流出,却没有报仇之后的喜悦,有的只是一阵空虚与痛苦。
就算罪魁祸首已经死亡,若橙也回不来了。
二十一世纪的吴秋桐也消失了。
她看着扶着她的陈期和,失神道:“我好想回到过去啊。”
陈期和沉默地看着她,扶着她出去了。
吴秋桐回府之后就大病一场 ,总是想起若橙和昌王妃临死之前的模样,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一个受法治思想长大的青年,才来到这封建社会三年,就已经学会杀人了,她最近似乎一直把千刀万剐,杀人挂在嘴边。
才三年,她怎么就这样了?
如果在待三年,自己又将变得多可怕。
她清楚只要她一直身处权利之中,那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停止。
她是可以和陈期和一起前往边疆,但如今太子得势,他又心狠手辣,难道就会真的放心陈期和,会安心地让陈期和前往边疆?
还有陈期和,他难道就不会被权利迷了眼,她就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陈期和犹豫之中放弃的女人?
哥哥嫂嫂,妹妹若橙,她拖累的人已经太多了。
只要她在一天,陈期和就会有很多顾虑,就会有人尽皆知的软肋。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她掀开被子下床,提笔给唐知礼写信。
唐知礼听到吴秋桐说明来意之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想假死?你这是做什么?眼看同陈将军一起,荣华富贵,锦绣前程就在眼前,你现在想离开。”
吴秋桐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唐知礼,你觉不觉得我变了好多,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了?”
唐知礼看着她,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只觉得她浑身充满活力,眼中满是善意与希望,朝气蓬勃,现在她眸中一片死寂。
他点头:“是变了好多。”
“我是担心,担心自己在这个权利场迷失自己,我不愿再这样了,你知道吗?我以前一向与人为善,我现在心里每天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唐知礼看着她,问:“你已经决定好了?”
吴秋桐坚定地点头。
“你的家人你都不管了,如果假死离京,那你与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关系了,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回来了,你的祖母,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忍心吗?”
吴秋桐苦笑:“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痛,我本就不属于这里,可能早就应该离开了。”
唐知礼也没有继续劝下去,就让人去请药王谷的大夫。
“先让大夫给你把脉,再根据你的身体情况来配药,稍等片刻即可。”
吴秋桐静静地等着,她看唐知礼心事重重的模样,道:“我会去悠州,如果你找到了互换的方法,那就偷偷来找我,我不会食言,定会配合你。”
“多谢。”
大夫面色沉重地给吴秋桐把脉,良久才恭敬道:“少主,这位姑娘身中奇毒,再过几日只怕会气绝身亡。”
吴秋桐大惊:“我最近只是心事过重,忧思过虑,其他一切都好,怎么会中毒了呢?”
那大夫是一位奇医,唐知礼知道他医术高明,问:“所中何毒?有无解药?”
大夫道:“此毒为西域的欢延毒,无色无味,只会让人觉得乏力 一般的大夫查不出来,传闻并没有解药。但是,少主,谷中的往生丹可以解百毒。”
唐知礼这才放心,让人即刻取来。
吴秋桐追问:“到后期,这药会有什么症状?”
“除了身体无力,没有其他症状。”
吴秋桐眼珠一转,问:“我的假死药几日可以制成?”
大夫思考片刻道:“七日。”
吴秋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