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转生殿对祥云派宣战的决策,杨长云清楚,这并非因他嫁祸祥云派而起。
经过前段时间从殿主口风他便得知了,转生殿早就对祥云派有想法,蓝海众妖一事,不过是刚好迎在风口浪尖上,成为转生殿宣战的借口罢了,就算没有蓝海众妖,也会有红海众妖、绿海众妖、黄海众妖等等……
故而,杨长云对此没有一丝内疚。
此时,他内心只有紧迫感,他必须尽快要尽快突破元婴期了,不然,他很难在混乱的修仙界中自保!
“必须要快!”
杨长云在魂生峰上,天妖目扫过极远处惶惶不安的众妖,低声喃喃着。
他距离金丹巅峰已经不远了,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而化身的修为也在迅速提升,相信很快突破金丹,届时与化身汇合就能融合一品金丹,无需任何辅助结婴灵物,便能水到渠成地突破元婴境!
杨长云转身回到魂生峰洞府中,静室大门轰然落下。
……
岁月悠悠。
十五年过去,自转生殿宣战之后,便与祥云派在各个地域展开了激烈交锋,开辟出一处又一处的战场,松云洲修仙界的局势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往日祥和的修仙环境荡然无存。
无论是松云洲附近无尽海中的众妖势力,还是松云洲上的人族各大势力都被两尊化神势力牵连,被迫下场站队,无数修士被卷入这场人妖之间的残酷战争之中。
十余年来,不知多少片海域被染红,也不知多少岛屿、山峦在斗法中崩塌,山河改面,灵脉受创。
让修仙界万幸的是,双方的化神老祖并没露面,而元婴老祖也默契地没有下场屠戮低阶修士,才没有使松云洲沦为人间炼狱。
低阶修士们并不知道元婴老祖们暗地里有没有斗法,斗了多少场。
但明面上,人妖大战中派出的最高战力只是金丹大修士,让人妖大战维持在一个可控范围之内。
杨长云作为转生殿的金丹妖将,自然也上了战场,作为金丹战力出手过许多次,不过他每次出手都非常的干净利索,敌对的金丹大修士往往没交手几招,便迅速落败,被杨长云击毙于封魔手之下。
而解决敌人,完成任务后,转生殿的金丹大修士便能得到数年的休养时间,可以选择暂时脱离战场,杨长云每次都会果断脱离战场,返回魂生峰闭关修炼。
于是在战场上,往往会出现这样的情形:杨长云昨天才刚到某处战场,今天就击毙了敌对的金丹大修士,捷报还没来得及传回转生殿中,杨长云便已先一步驾御劫云飞回魂生峰闭关了。
慢慢地,杨长云逐渐成为人妖两族间流传的活传说,元婴之下难逢敌手的实力以及飘忽不定的踪迹,成为了他独特的标识。
杨长云仿佛是游离于战场边缘的顶级猎手,每一次出现都最少会带走一位金丹大修士的性命,而当人族大修士们聚集想围剿杨长云时,其却早已离开了战场,回到妖族的大本营中,人族修士根本奈何不了其分毫。
众妖津津乐道,将之视作救星,人族大修士则胆战心惊,无不担心哪天杨长云忽然出现在他们身边。
一只遮天蔽日的封魔手,在众人族修士心中留下了浓浓的阴霾。
不过,化神势力之间的博弈,并不会因为杨长云这么区区一位金丹修士而让局势倾向于转生殿,或许在化神老祖眼里,杨长云不过是棋局上稍微大点的蝼蚁,他再闹腾,也掀不起多大的水花,甚至连作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转生殿与祥云派厮杀十余年,仍是打得难分难解,有来有回。
照此进度,杨长云推测,转生殿与祥云派恐怕得厮杀数百年才会分出胜负。
……
黄风谷。
一处战场内祥云派的据地。
卓妙彤穿着暖阳色云袍,行走在波光粼粼的水潭边,那傲人的身形即使宽大的云袍也无法掩盖,随着步伐若隐若现,明明遮挡得严严实实,却更让人遐想连篇。
她如瀑乌发下的脸庞冷艳绝美,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贵气,莲步轻移,手中一枚玉简捏得五指发白,回到自己的洞府。
不,这处洞府名义上是她的,但实际却早被别人鸠占鹊巢,即便她想进去,也得先请示里面的人。
“放我进去!”
卓妙彤每每回到自己的洞府,都不可避免得生出一股气闷与憋屈,情绪不好的情况下,语气自然也生硬得很。
洞府外的阵法禁制打开一个可通人的洞,但这个洞开得非常刁钻,必须弯腰才能进入,似乎是里面的人在对卓妙彤语气不好的惩罚。
卓妙彤的脸更加冰冷,但她也习以为常了,低下头,美腿大步跨了过去。
进入洞府,卓妙彤快步走到一间静室中,甩出手中玉简,对修为已来到筑基巅峰的杨长云化身质问:“你骗我,你根本就不叫牧刑!”
杨长云收功睁眼,一只手从软绵绵的腾云中伸出,将地上的玉简摄入手中,神识一扫,发现里面是有关于他真身的情报,也不知祥云派从哪调查的,他的真容与真名都在其中。
真名也就罢了,毕竟他从没有掩饰过,但真容,他在转生殿之外却很少显露过,大部分时候都是用凡人变掩饰了自己的异化模样。
“内鬼?”
杨长云念头一动,但随即便懒得在意,转生殿的体量这么大,有内鬼再正常不过了,即便没有内鬼,有见识过他真容的妖修被擒获,严打逼供或搜魂也都能知道他的真容。
“喂,我跟你说话呢!!”
卓妙彤见杨长云这副爱搭不理,自顾自出神的神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此刻她的模样,哪还有半分在洞府外时冷艳仙子的仪态,柳眉倒竖,脸上甚至气得出现一抹酡红。
杨长云抬眸,面对愤怒的卓妙彤,他神色依旧平静,淡淡道:“卓道友,你不过是我以留影石掌控的傀儡罢,我为何要告诉你真名呢?
骗你,又如何?”
“你!!!!”
卓妙彤呼吸一窒,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她牙关紧咬,一股强烈的屈辱浮现心头。
是啊,她不过是一傀儡……
杨长云淡漠看着红脸转白,牙关都咬出血的卓妙彤,忽地笑了,笑容如春风拂面。
“你在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