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胤宸黑眸如渊,“小孩子能跑多远,真若自己跑出去,派出这么多人早该找到了。”
“至今却无任何消息,除非——”
直视着女人的目光似能将人看穿,“有人刻意把他们藏起来。”
随着太子话皇帝眼中泛起狐疑之色。
孟鸢摇着头,脸色惨白,“殿下您该,该不会是怀疑妾身吧?”
萧胤宸眼睛不眨地盯着面前女人,“孩子在你膝下抚养,又是你带出去的,在你眼皮底下消失。”
“不!”
孟鸢一声惊叫,抓住太子胳膊,又看了眼正打量她的皇帝,“是我带他们出去的,可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两孩子转眼就不见了,妾身真的不知怎么回事!”
“孩子贪玩,说不得是他们自己跑出去迷路了,再让人找找,再找找。”
萧胤宸一把甩掉攥在胳膊上的手,“禁军把半个京城翻遍了,若非被人刻意扣留,怎可能连个影子都没有。”
“那或许也是孩子跑出去玩儿被歹人诱走。”孟鸢绞尽脑汁想着对策,“总之不是妾身。”
萧胤宸冷哼,“京城何人不知储君有对龙凤胎儿女,禁军这般找寻,谁还敢私藏孩子。”
一道灵光闪过,孟鸢突然想起一人,登时精神了。
“宋琳瑶!”
“是她,一定是她,是她把孩子偷走的。”
差点忘了那个女人!
孟鸢如醍醐灌顶,笃定道:“对,当日殿下要带走孩子她不肯,甚至不惜伤了殿下,父皇将孩子给我抚养,不许她踏入东宫,一定是那女人不死心又心存怀恨,这才寻机会把孩子带走了。”
“对啊,她是孩子生母,孩子必会乖乖听话,她要带走孩子再容易不过。”
萧胤宸哼笑,“所以你才敢放心大胆做此事,事后正好推到她身上,退路都想好了,好心思好手段。”
“殿下你……”孟鸢委屈的泪水充满眼眶,“您怎就这么不相信妾身。”
“孩子已入皇室玉谍,恢复尊贵,哪个做生母的会毁掉自己孩子前程,私掠皇嗣乃死罪,宋氏一族还活着,她会不顾后果做这等蠢事连累家人?”
萧胤宸都觉可笑,“且她把孩子偷走做什么,不让孩子做龙子凤孙跟着她做罪臣之后?”
说着又想起一事,嘲讽一笑,“太子妃还知晓我被宋琳瑶伤了一事?”
“呵,太子妃居于东宫,倒是对外面了如指掌,储君行踪不宜对外透露,孤身边伺候的人最是规矩,这种情况下还能将耳目渗透到孤身边,本事不小啊。”
孟鸢慌了神,一时想不到如何应对。
“另者,当日宋琳瑶对我刀剑相向,并非阻拦我带走孩子。”
萧胤宸继续道:“相反,她巴不得孩子认祖归宗恢复尊贵,要知道那可是储君长子。”
朝皇帝拜一礼,太子解释,“皇室血脉严谨,她担心父皇母后对此事有疑虑,害怕认亲不成反害孩子,再没把握前不敢轻易放手,想待儿臣处理好此事,父皇没有任何疑虑后再让孩子进宫。”
“而当时母后病情紧急,儿臣顾及母后身体,不敢耽搁,执意要带走孩子,这才起了冲突。”
皇帝听了似有顿悟,垂眸沉思。
先前他还想不通为何宋氏那般阻拦,储君长子啊,这身份何等尊贵,谁人会拒绝。
世间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孩子好,不希望孩子有个尊贵之身,唾手可得的光明前程竟然阻拦?没有道理。
皇帝不认为宋琳瑶是个蠢钝的,相反还是个机灵的,怎么可能糊涂到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如今算是清楚了。
是啊,当时他确实对此事有怀疑,说的便是先看过孩子再决定。
也难怪宋氏会担心,毕竟他若真不信此事,假冒皇室血统,这等罪名下宋氏和两孩子都没好下场。
一个母亲在没有绝对把握前怎敢将孩子轻易交出,自是拼了命也要阻拦,那是爱子之心,她这么做倒是才符合做母亲的心思。
想到自己冤枉了一名慈母,皇帝惭愧,同时也为宋氏护子之情动容。
再看向孟鸢时,眼中的温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身为天子的皇帝最清楚,君王最忌讳之一便是被人打探行踪,藏匿耳目。
看着惊慌失措的女人,萧胤宸勾起一抹嘲弄。
“看来太子妃的耳目还是不够清亮。不过孤倒是好奇,到底是眼线办事不力,还是太子妃有意歪斜事实,泼宋琳瑶脏水。”
孟鸢脑子快要炸裂,“不是的,妾身没有,没有!”
顺着太子话想去,皇帝一个念头乍然涌上:宋氏诞育皇嗣有功,孟鸢该不是为避免多个碍眼女人,故才扭曲事实,引诱他下旨助她将宋氏挡在宫外。
那日的她口口声声为孩子考虑,可论私心,此举何尝不是对她最有利,这样孩子便能彻底归她所有。
而宋琳瑶辛苦生育一场,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越想越是如此,一声重重喘息,皇帝脸色黑到极点。
胆敢哄骗利用天子!
孟鸢还在喊冤,萧胤宸没了耐心,“你还要装到何时。”
“孩子曾说你恐吓他们必须听你话,威胁他们任何事不能向我告状,否则我不在时必狠狠处罚他们,每告一次状处罚便会加重,甚至还说让他们永远见不到我。”
皇帝眉心一皱,“有这种事?”
“是,父皇。”
孟鸢还未开口解释萧胤宸又道:“我体谅你教养孩子不易,也思量孩子调皮难免不听话,你不过是吓唬他们而已。”
男人说着自嘲苦笑,“现在想想我真是傻,孩子都说的那般清楚我竟没放心上,致使你包藏祸心有机会下手。”
孟鸢急疯了,“殿下怎么能这么想妾身!”
“那日的事都是误会,妾身对孩子一片真心,把他们当成自己孩儿,从未存过恶毒心思,绝对没有。”
“你若没有为何两孩子凭空消失!”
萧胤宸质问,“我的孩儿虽活泼好动,但生性懂事,不会不声不响跑远让大人担心,否则长这么大早不知丢了多少回。”
皇帝眉眼冷沉,看孟鸢的目光更加怀疑。
“我真是后悔,当日听信你狡辩之言,没有相信自己孩儿,以致造成今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孟鸢疯狂解释,“我为何要对他们下黑手?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擦了把眼泪,女人哭的哽咽,“殿下,没有证据你不能这么凭空污蔑妾身,妾身清白苍天可鉴,妾身没有做过就是没有!”
“苍天可鉴?”
萧胤宸嗤笑,“好啊,那你就对苍天起誓,拿你们孟氏全族性命和前程荣辱发誓,发誓你从没对两个孩子动过杀心,下过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