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就是你不对了。”紫嫣宠溺的语气带着责备,“跟皇子公主打球怎能赢呢。”
“娘亲意思是说我得故意输了。”
“那当然了。”紫嫣帮她理着松散的发髻,“赢了比赛,输了感情,这都是人情世故。”
妙仪不认同,“表姐率直爽朗,敢爱敢恨,我若是故意让着她才要不高兴呢。”
“那大皇子表兄呢?”紫嫣笑语相问,“我刚才看的真真的,他很是照顾你。”
“场上都是大哥哥大姐姐,我年纪最小,表兄照顾也正常。”
紫嫣笑的暧昧,“那也是照顾。”
“下场记得收着点,男子喜欢柔弱娇滴滴的姑娘,能激发他们保护欲望,别傻乎乎拼命,弄得跟母夜叉似得。”
妙仪脸一拉,“我累了,下场不上。”
“怎就不上场了?不去不好!”
紫嫣大声唤着,眼看女儿跑远,不禁惋叹,“这是难得与大皇子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啊,傻孩子。”
听说妙仪不参赛,难得遇到棋逢对手的女子,欣阳十分遗憾。
时晏看妙仪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表妹马球打得好,为何不上场,是出什么事了吗?”
见不远处的三姨母正看着这边,时晏轻声问道:“方才我见三姨母同你说话,可是姨母训斥你了?”
女子打马球不稀奇,但甚少与男子组队,这场赛事十几名球手,唯独欣阳妙仪两名女子。
欣阳性子众所周知,人们见怪不怪,妙仪在民风开放的燕云长大,定也不觉男女组队有什么,但到了京城怕是少不得被长辈数落不知避嫌。
妙仪本想说自己没事,可突然想起那日欣阳说的话。
再看向面前的大皇子表兄,几次相处下来也看的出大表兄为人良善,虽身份尊贵但性子好得很,对弟弟妹妹十分照顾。
拿定注意后妙仪鼓起勇气道:“我没事,我是为大表兄考虑故才不上场。”
这话时晏听的奇怪。
“我虽小,但也看得出这里有很多倾慕表兄的大姐姐,方才场上表兄对我照顾,虽我们知是兄妹间的照顾,可外人看了会误会,表兄已到议亲之年,我不想影响表兄。”
小姑娘说的认真,瞧她极力避讳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揉了揉她脑袋,时晏明朗一笑,“谢谢妹妹,你意思我懂。”
既然小表妹也无意,时晏也可轻松些。
因妙仪退场,另有一名贵女顶了上来。
女子梳着单螺髻,斜插金簪,显然已到及笄之年,嫣红色窄袖劲装,身段风流,艳若桃李。
坐在高头大马上,她身子挺得笔直,一双狭长凤眼傲视着前方,像只骄傲孔雀。
赛事开始,那姑娘牟足了劲儿往前冲,她骑术球技不算出众,但胜在英勇,大有豁出去之意。
京城的高门贵女没几个会打马球的,欣阳来了兴趣女子,与女子追逐争夺。
若换成寻常人,遇到公主必会谦虚相让,而那姑娘却丝毫不忌讳欣阳身份,全力以赴。
“你们马上要输了。”
并驾齐驭间,欣阳丢出一句。
“时间还没到,公主怎就知我们一定会输。”
这一场时晏欣阳配合的天衣无缝,眼看就要轻轻松松赢下比赛,而蓝队也知自己输定了,一个个开始敷衍。
唯独那位姑娘,虽败局已定依旧不放弃,奋勇冲前。
她挥着球杆猛朝马球打去,用力过大又兼马速过快,失去重心的人身子一歪掉下马,一连在地上滚出几步远。
见有人落马,时晏欣阳立即停下来。
“你没事吧?”
地上的人咬了咬牙,忍着身上疼痛爬起身,拍了把衣衫尘土,“我没事,接着来。”
“我看你摔的不轻,还是下场休息吧,反正这局要结束了,胜败已定。”
“谢公主关心。”
那姑娘拖着一瘸一拐的腿翻身上马,重新调整好坐姿,望着前方目光坚定专注,“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
兄妹俩还要阻拦,只见她已挥鞭将马催开。
“这姑娘也太倔强了吧,比我还甚。”
欣阳笑笑,策马跑开。
毫无意外,这一场蓝队输了,众人为大皇子等人欢呼。
那名红衣姑娘翻身下马,平复着喘息。
“一场比赛而已,何必这么拼命?”
大皇子策马立在旁边,阳光下的人风姿卓绝,微风吹起他发丝,更显俊丽潇洒。
不似寻常姑娘看到皇子那般含羞带怯,女子坦率从容,“赛场如战场。”
时晏轻轻一笑,“刚才结局已定,何必再费力争取。”
“就算只剩一兵一卒也不能向对手认输啊。”
女子说的轻松,时晏听的有趣,“现在认输可服气?”
“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她眼睛晶亮洒脱,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比得拼命输的坦然,拿得起放得下的模样甚是豪情。
时晏重新打量着面前人,熟悉的面容,有种似曾相识感觉,目光落在她行动不便的腿上,“园林有随行太医,让太医给你瞧瞧吧。”
“谢大皇子好意。”
看了眼自己腿,女子毫不在意,“都是小伤,不碍事。”说完牵着马朝马厩走去。
目送离去的人,就见女子又回眸相望,朝他莞尔一笑,凤眸潋滟生辉,俏皮中透着狡黠。
时晏一怔,这笑……好似在哪里见过。
这一幕远远落在紫嫣眼里,女人眼睛闪起警惕,嘴里嘀嘀咕咕,“马骑的不好球打的更差,这点本事还敢上场,哪里是打球,分明是出风头引男人注意。”
另一边,温严逮着机会就凑到凌骁身边。
“俩孩子年龄相仿,门当户对最是合适。”
“另者,这些年我父亲一直为当年之事愧对宋丞相,我看的出来,他心里不好受。”
“同殿称臣,低头不见抬头见,我父亲也别扭,可他这人吧,就是拉不下脸。”
温严越说越热闹,“若是咱们成了亲家,我父亲也可与宋丞相冰释前嫌,多好啊,这是天赐良缘!”
凌骁听的想笑,“到底是为了孩子和长辈,还是为了温公子自己呢?”
温严听了一撇嘴,甚是无奈,“我说凌大人,你夺我所爱我都不计前嫌了,你怎么还小心眼抓着不放。”
“纠正下,是你自己主动放弃。”
“得得得,我的错,行了吧。”温严也不恼,“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就不提了,就说以后。”
于是又开始分析这门婚事的好处。
这么多年过去了,年近四十的男人还是如此浅白,不过日久见人心,温严虽无甚才华,人也幼稚懦弱,但本性纯良。
面对他的热情,凌骁也偶与之调侃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