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
祈晏坐在马车里,黯淡光线下看不清他神色,“怎么,温小姐不知王兄今日离开吗?”
温绮月讪讪一笑,摇了摇头。
“可能时间仓促,王兄没来及告诉你。”
温绮月嗯了声,“王爷公务繁忙,也不奇怪。”
看了眼手中食盒,“这是王爷喜欢的点心,臣女亲手所做,太子殿下与王爷同胞,想来口味不会差太远,若不嫌弃殿下笑纳可好,也不枉臣女一番辛苦。”
祈晏淡淡一笑,“我确实与王兄口味相同,不过这点心是王兄的福气,我怎好享用。”
口味相同四字听得温绮月十分满意,少女明眸流转,俏皮道:“兄弟情深不分彼此,就当是替王爷用了,且这点心能得殿下享用也是它福气。”
祈晏没再推脱,命人收下,见此温绮月笑得明媚,目送马车离去。
回到东宫,祈晏下了马车,随从将食盒拎起跟在主子身后。
“这点心你们分了吧。”祈晏随口道。
兄长的东西,哪怕不要的,他也不会沾手分毫。
回到书房,想起昨日兄长之言。
【欣阳远嫁,母后已是难过,若再知是被人恶意促成定要动怒,不能再给母后添火气伤身】
【母后得知必寻她出气,可这件事不该劳母后动手,是我招惹了不该招的人,给亲人带来伤害,我惹出的事自当亲自料理后果,再向母后请罪】
【告诉弟弟,是想让你在我不在京这段时间盯好她,以免她再有动作】
【夺回储位?她不是心疼我,是为自己前途,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挑唆皇室兄弟夺储相斗,这种事都能干出,岂是一个闺阁女子独自心思,我也想看看背后有多少人帮她筹谋,看看她还有多少心思能耐,多大胃口,也将她背后人尽数揪出】
思绪转还,想到女人带着钩子的凤眸,祈晏冷笑,“果然,这就有动作了。”
……
时晏一声招呼不打离去,让温绮月又陷入焦灼。
“他是不是还是不信我,心里还是对我有怨?”
虽不忍打击女儿,可事实摆在面前,孟蝶据实分析,“我猜十有八九是,否则他为何这般。”
温绮月恼火,“那储位呢?他怎么想的。”
孟蝶倒不担心这个,“哪个皇子不恋皇位,当初他为你放弃,而今与你有了隔阂,岂能不后悔当初决定?放心,他会考虑的。”
“你要做的还是重新赢回他心。”
温绮月烦闷,“他远在边关,这一走又是以年起步,我就是有天大本事也鞭长莫及啊。”
母女俩正在商议,就听外头传话:安国公唤孙女前去。
温绮月刚走到祖父院中就听见里面怒吼声传出,院里下人们战战兢兢垂立。
像是出了什么事,温绮月谨慎走上前。
“父亲喝点茶,消消气。”
安国公刚接过儿子递上的茶水,就看到进来的孙女,攥着茶盏的手一紧,猛的朝门口掷去!
咣当一下砸在门上,温绮月吓得惊叫一声。
“跪下!”
温严斥责道。
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外祖父和父亲都一脸怒容,温绮月乖乖跪下身。
“孙女不知所犯何事,还请祖父明示。”
安国公怒不可遏,“混账东西,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女!”
温绮月惊恐地看着祖父,又看向身边的祖母,只见祖母也一脸铁青。
“不肖子孙!”
温严指着地上人怒斥,“连你祖父亲清誉都敢诋毁,家里怎出了你败家子儿!”
温绮月像猜到什么,又不敢确定,“父亲在说什么?女儿听不明白。”
“你不明白?”
温严气急,“你在外竟跟人说那江家外室莺歌也是你祖父的相好,是你祖父养在外头的女人,你祖母为了护家族清明故意将人杀害!”
温绮月惊恐得瞪大眼睛。
“外头都传遍了,你祖父都快要花甲之年的人了,竟然被这般诋毁。”
温严气得骂骂咧咧,“老人家大半辈子名声全毁在你手里!”
温绮月愣怔,这件事她只同贤王说过,那家伙答应过他不会说出去的。
他食言了,他竟然食言了!
再想到他的不辞而别,温绮月忐忑不安。
“如今外头都在传安国公为老不尊,国公夫人心狠手辣,我们温家名声尽数被毁,你跟我说说,你为何要这般在外言说!”
温绮月百口莫辩,咬死自己从未说过那话。
“还敢狡辩!”
安国公斥责,“就是你亲口与贤王所言!”
“你为何这么做,家人究竟哪里对不住你,让你这么损我名声,我一世脸面丧尽啊!”
安国公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温严赶紧给父亲抚着胸口顺气。
“这事其实不难看出。”
温绮月庶长兄开口,“江家外室出事后人们都认为是相府长女所为,当时京城舆论纷纷指向相府女眷,皇后母族名声大损。”
安国公夫人听了低下头,她与孟蝶密谋那事家人早已知晓。
“凌骁抓住了凶手,凶手供出是受咱家人指使,而祖母在公堂闹出人命后,人们皆能看出咱家是故意杀人灭口。”
“贤王定也猜到真相,而妹妹为在贤王面前将自己摘干净,保住情郎心意,将这事推到祖父身上。”
“你不要血口喷人!”
温绮月怒吼,“满嘴胡言乱语,我没有!”
“放肆。”安国公冷眼射去,“怎么同你兄长说话,还有没有规矩。”
其实就是庶长孙不说,安国公夫妇心里也有数了。
“家族生你养你,疼你宠你,为了你前程,你祖母辛苦谋划,甚至不惜抛头露面闹上公堂,也因此失了诰命,家族丢了两世爵位。”
安国公说着都心痛,“时至今日祖父祖母可怨过你一句?”
“可你呢,为在心上人面前保全自身,不惜给祖父母泼脏水,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温绮月眼泪刷刷掉落,“不是这样的,孙女真的没有……”
“出了事只求自保,置亲人不顾,家里怎么养出你这样的白眼儿狼!”
除了喊冤,温绮月根本无法解释。
孟蝶得知消息哭哭啼啼赶了来,跪在一旁帮女儿求情。
“父亲母亲,这件事一定有误会,女儿不会做这种事的。”
“不管怎么说她是贤王指名要娶的人,日后是王妃,女儿也算为家族带来荣光,还望父亲母亲不要严惩。”
“王妃?”
安国公听得都可笑,“都说贤王非她不娶,可时至今日贤王可提过婚事?帝后可曾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