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性子沉稳,沉稳是好事,可有些东西该争取还是要争取,至少在感情上不需太过内敛,你不说,他怎么知道。”
“京城人人皆知表兄与温家小姐情投意合。”
知意终于开口,平静的嗓音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
“二人虽未定下婚约,但对方已是内定的贤王妃,有些话不要无中生有,否则只会让大家见面尴尬。”
表兄喜欢温绮月,他会追求争取,可见他喜欢一个人是会主动的,自己与表兄从小相识,对方既从未对自己有所表示,必定是没有男女之情。
知意不是不知,依表兄的仁善和姨母这层关系,只要她愿意,表兄也会收她在身侧,可一个对自己没有男女感情的丈夫,要来又有什么意义。
“我自然不会在外乱说。”陆云舟看她的目光温和。
“温家小姐……”男人若有所思,“贤王和温家小姐的传闻我也听过,可而今贤王已过及冠之年,二人却一直未大婚,想来是成不了了。”
瞧着他笃定模样,知意道:“表兄这两年戍边不在京,没时间。”
陆云舟摇头笑着,“这不是理由。”
“我是男子,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男人若真喜欢一姑娘,会迫不及待把她娶回家。”
知意眼睛盯着桌上纸张,耳朵却不由自主听着男人说话。
“戍边又怎样,真要感情深厚,离京前大可将婚事办了,二人一同去边关。另者,你我成婚那日王爷不也归来一次吗,记得他当时待了一整月才离京。”
“两次都有机会办婚事却还拖到现在,十有八九早变心了。”
知意始终没啃声。
就是真变心与自己又有何关系,难不成还盼着和离后改嫁表兄吗?
知意自己都觉得可笑,曾经都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和离后,嫡出的尊贵亲王怎可能娶个和离妇。
她从不爱做梦,尤其虚无缥缈的梦。
————
另一边,温绮月也从庄上回到了府邸。
孟蝶得知贤王回京,第一时间同婆母建议将女儿接回来。
安国公夫人虽对这个孙女有怨气,可丈夫去世后家族大不如前,先不说孙女能否坐上后位,哪怕是个王妃也好,能给家族带来荣耀她求之不得。
有了老夫人话,温严也不敢再阻拦。
“此言当真!”
温绮月紧盯着探信回来的婢女。
“千真万确。”婢女确定道,“外头都传遍了,贤王亲口说不想让表妹受委屈,愿用戍边军功请旨,为她换张和离书。”
咣当一声,温绮月手中茶盏碎地,婢女吓得一激灵。
“回京第一时间不来看我就罢,却去管那个贱人,还要用军功为她换自由,江知意凭什么,她配吗!贤王什么意思,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儿不要着急。”孟蝶劝着,“你不是说过吗,贤王亲口说过那女子是他最贴心的妹妹,不过是兄长对妹妹的感情,你莫草木皆兵。”
“再说那都是个已嫁人的女子,你还担心什么?依我说,他不过故意说出那话吓唬吓唬永安侯府而已,让侯府待他妹子好些,说不得是皇后意思。”
温绮月点着头,“母亲说得有理,他们从小认识,要真对那女人有意他早把人娶了,又怎会对我生情。”
“就是这个道理。”
转瞬温绮月又焦虑起来,“可他回来第一时间也未找我呀,这总是真的。”
孟蝶示意她淡定,“他才回来多久。”
“归来先得进宫请安,这么长时间不在王府,府里定有许多事务等他处理,没第一时间没找你不奇怪。”
“难得人归来,好好同他相处,珍重机会才是上策。”
……
次日,精心装扮的温绮月来到贤王府。
“殿下外出赴宴了。”
扑了空,温绮月失望至极,“是宫里宴会吗?何时回来可知?”
管事回道:“皇上下旨在皇家园林举办,说是就着这几日天气好,办场赏花宴,正好王爷归京,也算给王爷接风。”
“皇家园林?”
赏花?接风?温绮月奇怪。
“可知都有什么人参加?”
“三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赴宴。”
温绮月心中一根弦儿登时紧绷。
照常说亲王接风宴理应在宫里,宗室参加便是,而今却在宫外,还特意邀了京中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参加。
又是赏花又是接风,其中何意不言而喻,跑不了是打着宴会由头给贤王物色王妃人选!
可凭什么这么干,谁人不知她是贤王非卿不娶的人,还物色什么。
祖父在时这种宴会她也是有资格参加,而今祖父去世,家族只有七品官职,皇家宴会高门聚集从此与她无关,女人干着急却没法子。
悲愤交加离去,路上几辆华丽的世府马车擦肩而过,纷纷朝皇家园林方向去,透过车帘,里面坐着的都是春色满面的千金小姐。
想到这些女人含羞带娇的朝贤王献殷勤,想到皇后会精挑细选撮合,想到可能会有新人入贤王眼,温绮月心里爬满蚂蚁。
可她却无法阻止,这种愤懑不满又无力改变的感觉让女人发疯。
归来后的人又喊又骂,砸锅摔碗发泄,看着焦急狂躁的小姐,婢女暗暗念叨:这该不该叫做自作自受。
为自保污蔑自己祖父清名,以至于祖父愤懑而终,最终自己失了高门贵女身份,否则今日宴会也不会被挡在墙外。
婢女暗自叹息却不敢说什么,小心翼翼侍奉着。
————
此次宴会婉如未参加。
薛静薇孕肚提前发动了,小半日的撕心裂肺喊声中孩子终于平安生下。
襁褓里的婴孩软弱幼小,薛静薇眼中满是疼惜,又夹杂着一丝遗憾。
“可惜是个女儿。”
看着发丝凌乱憔悴至极的妻子,以安柔声道:“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我都一样疼。”
薛静薇含泪嗯了声,心里却是哀叹惆怅。
瞧出妻子心思,以安劝解,“怀孕生产艰难,大小平安就是最好,不要多想。”
“是,谢夫君。”
“谢什么,是你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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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如和以安来到正堂时,向子珩和向子卫夫妇都在此。
“母女平安大喜,今晚让后厨备下宴席,好好庆祝下。”
几个主子正聊着闲话,就见乳母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