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后懿旨,让我为她请太医,补品也是母后所赐,我不过是代为跑腿而已。”
知意眨巴着眼睛,合着自己是自寻忧闷,还为此专门从京城跑出来。
时晏叹息地握住她手,“表妹该早些让我知道,我也好重新正视我们感情。”
知意赌气的抽出手,“还说我,表兄过去心有所属,让我怎么说。”
时晏爽朗笑着,“对对,表妹说的是,都是我不好。”
“我知你风轻云淡,从不爱跟人争抢什么,也是我过去识人不善,给表妹带来困扰。”
过往种种,对于温绮月,始于激情,止于了解。
想到双亲过往劝说,时晏自嘲,“我到底没有父皇的英明睿智。”
见不得男子任何愁容,知意劝解,“圣上自是天纵英才,但表兄也很好。”
女子声音柔软又坚定,“表兄仁善宽和重情重义,是世上最好的男子。”
满眼是他的姑娘,不争不抢,爱的深沉,一心只要他好,所有委屈独自承受,懂事的让他心疼。
“表妹也是值得一生珍视的女子。”
时晏笑得温柔,“我虽没继承父皇英明睿智,但能做到父皇的深情。”
“与表妹一生一世一双人,相伴终生。”
他眼里闪着亮光,看得知意一阵沉迷。
所以自小喜欢的人接受她了?知意恍惚,突如其来让她只觉不真实。
可掌心传来的温度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
行宫内,琳瑶拉着外甥女坐在身侧。
“你也是,怎么不早跟姨母说,一个人藏了这么久,否则早给你二人撮合,也没有后来那么多波折。”
“表妹在意的是心意。”时晏说道,“过去是我没留意,让表妹等了那么久。”
“现在也不晚。”紫嫣笑呵呵撺掇,“总要经历过才明白最合适自己的,才知道珍惜,兜兜转转还是自己人,我早说了,只有咱们自己人才最放心。”
琳瑶也真心高兴,“不日就要班师回京,等问过长姐和姐夫意思,他们若也没意见,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
“长姐他们肯定没意见。”紫嫣为两个孩子高兴,“瞧瞧多好呀,得到双亲认可的婚事就是顺利。”
燕云事宜落定后,御驾起程回京。
妙仪恋恋不舍的送别元铮,对同样离开的表姐完全没有不舍,用她话说,反正大表兄成婚后还要来戍边,二人用不了多久又回来了。
————
待江云轻夫妇得知两孩子之事,夫妻二人半晌没回过神。
“你竟然喜欢时晏?还喜欢了那么多年。”
清音惊讶,与丈夫相视一眼,暗叹女儿真能藏。
“我们做父母的竟都没看出来。”
再看女儿面上发自内心的开心,清音也欣慰,“一趟燕云之行倒是让你们走到一起了。”
“皇上和皇后姨母很高兴,对婚事十分赞同。”
知意嘴角压不住的喜悦,这次回来整个人精神开阔不少,有了年轻人朝气。
“说只要父亲母亲同意就下旨赐婚。”
“同意同意。”江云轻回过神,双手双脚赞成,“这有啥不同意的。”
“要尽快成婚是吗?那赶紧的,准备吧。”
瞧着父亲迫不及待把自己嫁出去的样子,知意都怀疑还是不是亲爹。
清音也看得好笑,“先前有了陆家教训,你还说以后再议亲必得把对方十八代祖宗查清,考察几年了解透彻,这会儿倒痛快了。”
“那是对外人,自家孩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白就是换个宅子住。”
江云轻说得来劲,“成婚时让迎亲队伍去永安侯府前转一遭,让他们看看。”
“还不珍惜我家姑娘,哼,我闺女离了他们还能嫁得更好,让他儿子守着那风尘女子过日子吧。”
瞧着跟个孩子似的人母女俩笑开。
赐婚圣旨很快下达,宫内宫外为亲王婚事大婚忙碌。
清音为女儿打理嫁妆单子,知意也在一旁帮忙,婚礼前诸事繁多,但嫁给喜欢的人再忙知意也乐在其中。
瞧着女儿兴冲冲样子,全不似上次不咸不淡,知道女儿是真心高兴,夫妇俩也踏实。
就如江云轻所说,女儿此次出嫁只是搬了个家而已。
良辰吉日,风光和暖,大婚之礼顺利进行。
江宅花天锦地,院中聚满亲友。
时晏牵过新娘手,过去这是他疼爱贴心的表妹,以后是他疼爱贴心的妻子。
没有猜忌没有陌生,细水长流,温情踏实。
心中一动,不由伸手挑起盖头一角。
“哎呦王爷。”喜婆赶忙制止,“现在可不能揭,得拜过天地才行。”
“王爷放心,换不了人。”凌云等人调侃。
时晏握了握掌中的手,眼里溢满柔情,“我只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表妹做新娘样子。”
知意回握了下他手,二人十指交缠。
“晚上慢慢看。”江云轻顺嘴调侃。
周围人哄的笑开。
清音一把打在丈夫胳膊上,哭笑不得,“小辈们说笑就罢,你做长辈的也掺和,不怕人笑话。”
瞧着丈夫红光满面精神飞扬,这劲头,可不是上次女儿出阁时偷偷躲在屋里抹眼泪了。
清音也没了前次的担忧惘然,真心为女儿嫁得良人高兴。
“大姐夫这是高兴。”言欢嘎嘎乐着,“我也高兴,一会儿去永安侯府门口晃悠圈。”
江云轻赞同,“咱们组队一块去。”
清音噗嗤一笑,这俩人还跟年轻时一样。
大红的迎亲队伍洋洋洒洒朝王府行去,亲王娶亲声势浩大,百姓们都跑来围观,街上热闹非凡。
数日前听闻贤王大婚消息,温绮月难以置信,日日发怒摔摔打打,不甘心的人这日亲自上街,头戴帷帽,立在人群眺望。
亲眼看到马上男子,温绮月胸腔像打翻的醋坛。
“和离妇竟然做了王妃。”
怒火澎湃的人不自觉声音拔高,“一个嫁过人的残花败柳凭什么做王妃!”
尖钻的嗓音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小姐慎言。”婢女仆从连忙提醒。
这两年主子脾气愈发坏,尤其宴会丑事后,每日情绪不定,不是颓废消沉就是摔打喊骂。
终究江知意嫁给了他,温绮月浑身气血沸腾直冲头顶,脑中砰地一声似什么东西崩塌。
“既然王爷不嫌弃她再嫁身,也可以不嫌弃我呀!”
婢女拉着她不停劝说。
华丽的大红轿撵刺进女人眼底,温绮月再也看不到其他,眼中只有那抹红。
“王爷能娶她为什么不能娶我,王爷说过非我不娶。”
似失去理智,温绮月大喊,“王爷我在这儿!”
说着朝队伍扑去。
意识到主子神智不对劲,仆从吓得忙将人拦住,温绮月死命挣脱,挣扎间帷帽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