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冰轮的投案和离开不光让孟蝶多年心血白费,更让孟家血脉从此消失在梁国这片土地。
……
敛下心头怅然,欣阳重新看回卫冰轮。
“先跟你说清楚,我是太后,不会改嫁。”
卫冰轮眨眨眼,“北戎民风开放,太后改嫁也不是稀奇事儿。”
“呦呵”欣阳好笑,“怎么着,你还真有这心思?”
“不是。”男人赶紧解释,“我只是说一个事实而已,说北戎民俗无关其他,我没有不轨心思。”
“没不轨心思?”
欣阳眉尖一挑,斜睨着男人,“你是说本公主没有魅力,让你对我起不了不轨心思?”
“……”卫冰轮哭笑不得,“那我到底该说有还是没有。”
欣阳一声轻哼,“父皇也是心大,就不担心你日后再有复仇心思。”
“所以圣上让公主看管我。”卫冰轮笑道。
欣阳甩出句嬉皮笑脸,卫冰轮更开心了。
嘴上这么说,欣阳却也清楚,他能主动投案检举孟蝶,又怎会再起复仇心。
“不过也难说。”
欣阳琢磨,“谁知你哪天转了性,教唆后人,再把他送回梁国祸害我父皇江山。”
“公主放心。”卫冰轮保证,“既然公主不改嫁,我便终身不娶。”
对上男子装满深情的眸子,欣阳傲娇撇开脸,“光说有什么用,谁知你哪天会不会变卦,我看还是把你阉了放心。”
卫冰轮低低笑着,她说什么他都高兴。
男子一笑再笑,与过去的清冷淡漠判若两人,不再为难他,欣阳终于放过这个话头。
“行了,既然父皇把人给了我,你也愿效忠,我就留下了。”
卫冰轮欣喜,看女子的目光柔情满怀。
欣阳慵懒坐回椅上,明亮杏眸闪着狡黠,“先从刷马桶开始,五年之后看你表现再决定给予官职。”
卫冰轮又忍不住笑出声,这是报复过去五年冷眼之仇?
“是,我甘心为公主为奴为仆,听从公主安排。”
压着唇角笑意,欣阳满意点头,“你是得听我话,往后你的一食一衣都靠我活着,再没资格给我摆冷脸。”
男人像模像样谢恩,“冰轮不敢,定对公主唯命是听。”
“你得称我太后。”欣阳纠正。
卫冰轮却不愿改口,太后也好女帝也罢,她永远都是他心里明媚爽朗的挚爱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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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亏卫冰轮未做伤天害理之事,保全一命。”
婉如叹息,“太子已查出他底细,亲自给在燕云的皇上去了密信。”
“幸得卫冰轮及时醒悟,主动向圣上投案,若再晚一日,皇上先从太子那里知晓一切,届时他再悔过圣上未必相信。”
“说到底还是自己救了自己。”
【师傅师母视我为子,对我恩重如山,我却一直欺瞒利用,冰轮惭愧,但请两位长辈相信,虽有利用,但我对你们的敬重感激从不为虚】
婉如明白,从他救下她便知。
“孟蝶机关算尽,让女儿引诱皇子,可侄子又何尝不是败在欣阳裙下。”
“挑唆促使欣阳远嫁,让帝后承受骨肉分离痛苦,看似赢了一局,可这个举动也让她失去了侄子,世间之事错综复杂,很多都是冥冥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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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清音婉如,言欢来到后院。
仲春暖阳,庭院玉兰开的绚烂,勃勃生机,凌骁独自立在树下出神。
这是凌母最爱的玉兰,这些年每每繁花盛开,凌骁便在此赏花,言欢知道他这是想起生母。
“院中还有空地,回头我们再种些紫色玉兰。”
捡起地上掉落的花朵,言欢笑眼弯弯,“还有一种白中泛黄的颜色也好看,阳光下格外夺目。”
花影下的女子梨涡浅甜,匆匆数年,岁月改变了容颜,可那份纯粹澄澈一如初见。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愿言配德,携手相将。”
“你说什么?”言欢懵懂的望向他。
“初见之时就该与你说了。”
言欢杏眼一眨一眨,凌骁拿过她手中玉兰花,为她簪在鬓间。
思绪回到多年前安国公府的赏菊宴。
他素来不喜这种场合,若非安国公盛情邀约他本不会去,本以为是场千篇一律的无聊宴会,却让他有了意外发现。
【这花儿有啥可看,无趣至极,还不如去果园呢,还能摘些果子吃。这会儿正是丰收季,苹果、葡萄、石榴、梨子......】
不同于繁复沉重的闺秀气息,娇憨喜气的人鲜活率直,甚至挂着些二百五劲儿。
还卸了他的马车轮子,让他想印象不深都难。
人人都道大理寺卿冷心冷面,不近女色隐疾在身。
没有谁生来清冷,也没有谁生性不恋儿女情长。
凌家……凌骁眉眼深沉。
看似优越的家族实则千疮百孔冰冷窒息,双亲貌合神离,父亲常年在外,母亲冷漠严苛。
自小压抑下长大,又亲眼目睹母亲偷情,这一切让他对娶妻成婚失了兴趣。
常年在大理寺审判断案,让原本沉郁性子更加清冷。
世人皆知大理寺卿天子骄子,可没人知道他高傲冷漠下的敏感和不堪,心底深处,他也渴望温暖和被爱。
“直到遇见你,让我坚定不成家的念头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