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倪舞刚要说,又被安以鹤否决了,眼见着安以鹤这般痛苦,她却依旧有如事不关己一般。
而对于安以鹤突如其来的亲吻她也不觉得什么,对于掐脸的疼痛感亦毫无,她内心竟觉得自己确实是个毫无底线的荡妇一般,朝三暮四,尽管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倪舞平静地说道:“恭喜你,得偿所愿。”她还是把她最想说的话说出来了,他便是最适合的王者。
“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而安以鹤却还在追究她,在他不在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眼下正咬牙切齿地逼问着,甚至都不想用任何身份权利的方式要挟她,她倒是说阿,他给她一万个解释机会。
“不说?”回应他的只是沉默,”你就是个荡妇!面上装的多么高尚,多么无欲无求,实际就是个下贱胚子!”安以鹤没心没肺,口无遮拦地说着,甚至都不愿意思考一下他说这种话的后果,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呵呵。”荡妇二字直击倪舞内心,她是时候反抗了吧,歇斯底里地喊着:“是,我就是!你这么高贵,这么高贵就不应该跟我混在一起!滚回去你的金銮宝殿!做你高枕无忧的王吧!”倪舞用尽全力地推开安以鹤,背对着他,手指着门口方向,“滚!”
一直以来,倪舞都温顺得像只小绵羊,谁曾想她也有如此一面。安以鹤回到寝殿,伏案回想着倪舞种种,是她变了吗?还是她从未在本王面前展露过真正的自己。
他明明每次都是要与她好好说话的,怎么一见到她就语无伦次了。
这么久没有见了,他是多么想她阿!
倪舞掩面哭泣着,小荷开门进来,也是害怕极了,自她来倪府以来,她是从未见过小姐如此说话过的,即便臭骂少爷也未曾如此厉声。
小荷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王爷他...”
“如何都与我无关,以后都莫要提起他!”倪舞厉声吩咐道,他怕是再也不会来了,就留她一丝自尊吧。
方涟又提了一篮桂花糕进来,见小荷有些惊吓,倪舞又闷不做声地坐着。
方涟放下篮子,笑嘻嘻地问道:“这是咋啦?”转头看向小荷,问道:“小荷,你又如何招惹到你家小姐了?”
“小荷不敢,方才..”
“方才什么,我只是心情不好。”倪舞阻断了小荷的回话,即便是说了王爷,哦,不,当今主君又如何,他们之间又不会有什么改变,不提也罢。继而,转头看向方涟,“你怎么又来了?”一早便来过了一趟,心情不悦的时候,语气难免有些不耐烦。
“怎么突然不欢迎我了。”方涟变得极委屈的,“我阿,是恰巧算到了你在家里生气呢,专程给你送甜点来了。瞧!”方涟又如此说道,举高了篮子示意着。
倪舞捡起一个尝了尝,确实是味道不错,心情平复后,这才想起华儿呢?华儿是跟着他出去的,怎么如今只他自己回来了?
“靖王是回来登基了,我家华儿呢!”倪舞看着小荷说道,“你可听得什么消息,那靖王又是何时回来的?”
小荷摇摇头说道:“小荷不知。”
“谁是华儿?”
“小姐的弟弟。”
“你且还有个弟弟?尚且未曾听你提起。”
“这些时日不在家,也不无打紧。他明明说是跟着靖王,不,主君一同去了秦方的,主君都回来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是这样阿,那我去集市给你打听打听便是。”
“那就有劳方公子了。”
“你我不必客气。”
倪舞抿了抿嘴,后微微一笑。
“芙蓉花开美如颜,美人娇笑倩生花。美,真美。”
“油嘴滑舌。”
“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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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方
那日后,倪华一直做厢房逗喂飞鹰。只听见云儿在外面敲门声。
“进。”
“今夕何夕?你倒是如此自在?可是忘了自己有何使命?”
“你本无需跟着小爷,小爷如何又与你何干?”倪华一贯一副无赖作风,说话也是流里流气。
“不识好歹!我是听说了些事,特来告知与你的。”云儿作势转身要走。
“哎哎哎,”倪华说道,“你先别着急着走呀!”倪华立马又给她泡了茶,说道:“说吧,都听来些什么小道消息。”
“首先,杞王薨逝,新王登基。”
“死了?怎么死的?”
“岂知?”
“哦,新王是哪个王?”
“安以鹤,你的靖王。”
“鹤哥?”也难怪,平日就两个王爷料理朝政优异些,不过是他,那他岂不是要做皇亲国戚了,不,不对,他一直都是阿,谁让他的姐姐们都太优秀了。
这下不好了,那四姐不是要守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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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上官凝思摘下薄纱斗笠,闭上了门。这次借着烧香还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也是先王去世后,她首次与姐姐会面。
“四妹妹,我们长话短说。”上官凝姗看着上官凝思一身素衣,“四妹妹,见你憔悴了几分,为了我们上官家,让你受累了。”
“姐姐说的这是何话,凝思也是上官家的,尽快血刃仇人,还上官家百年清誉,让我如何都不足畏惧。”上官凝思平日话便不多,如今依旧句句精简。
“哎。”上官凝珊若有所思,“那傅医官与我颇有渊源,倒是可以放宽心的。只此次行动凶险,我们亦万不能掉以轻心。尤其那安以鹤尚头脑清醒的狠,如今被他挽回局势,你日后在宫中定要躲着他,也少些破绽。”
“是,姐姐。我与他交集甚少,先王亦不在,那便老死不相往来。”转而,上官凝思又说道:“不知为何,妹妹心中始终不放心你,你虽是依着这药铺营生糊饭。但那赢公子定是与我们是两路人,唯恐姐姐深陷。”
“他呀,你便放心!”说话时,上官凝珊嘴角展露笑意。
“只是,如今我们已按照那人吩咐完成任务了,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只是当初若是我们向先王申请申冤,想先王深明大义,可能...”可能不需要如此战战兢兢过日子。
没等上官凝思说完,凝珊已经接着说道:“我的傻妹妹,自古以来,你可是有见过哪个王是会召之天下他有错的?那不过是欺骗你这种心思单纯的小妹妹呢。”
上官凝思没有接话,低头沉思了起来。
上官凝珊继而说道:“好了,今日见你,知你平安便好!日后在宫中小心行事!我若是遇有难处,你便差人来买药或者通知傅医官。接下来的事便交给姐姐了。”
“是,姐姐也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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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济堂营业也有些时日了,回想当初闯到毕国时,自己可真是青涩懵懂。
“咚咚。”
“请进。”上官凝珊如今化名风珊,扶着额,手肘依靠着桌子,倾着身亦依着桌子,面露疲倦。
见来人进来后,便说道:“既已达成协议,如今,我已兑现,还望你的主子放人才是。”
眼前的赢煦也早已不是俊美的油面小生。
深沉的声带带着一些口音,那是成熟男人的象征。我家主子说:“暂且完成一半。。”
“一半?赢煦,你家主子脑子没有问题吗?怎么不是按照他的说法做的。”
“珊珊,你先莫生气。”用着现代的陈述,赢煦俨然一个耙耳朵,凶也凶在面上而已。“确实是前面的都是按着主子的说法做的。只是如今的局面你也是有目共睹的,他杞国没有动荡,没有混乱。”赢煦又停顿了一下,说道:“那便没有达成任务。”
“呵呵,呵呵。终是一颗真心错付!”风珊说道。
“你也并未..”赢煦欲言又止。
“你说什么?”风珊音量逐渐增大。
“别别别,我什么也没说,”赢煦双手挡了挡,接着说道:“我想,有件事.有件事你应该知道。”
“什么?有话就快说!吞吞吐吐,一点不像个男人!”
“珊珊,你知道的,你知道我身份特殊,我在你们之间确实是左右为难,若是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你一定要谅解。好嘛。”
风珊皱着眉说道:“且先听听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你那师姐,早在你回来杞国那年便入了毕国后宫,所以,所以。”
“?如何?我不信。”风珊她心中虽是有一万种设想,却唯独没有想过,她心心念念要救出苦海的人,早已身陷囹圄不能自拔,那眼下她这般尽力,图个什么?
“主子说,你若是帮着他完成吞并杞国的大业,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为上官家洗刷冤屈,甚至是保上官家世世代代荣华。”
风珊冷笑着,仰头斜眼看向赢煦,“所以,你今日为何又与我说?还是你主子安排的吧?”
赢煦昂首挺胸地站着,眼神飘忽,没有回应。
“好你个赢煦,我待你如何?你果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风珊站起身,与赢煦面对面地站着,狠狠地盯着他。
赢煦没有勇气对视,薄唇轻言:“主子与我有再造之恩,不可负。”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