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百姓中尚有些个女子,躲在角落却满眼这么血腥的场面,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但是瞟到一旁凶神恶煞地黑衣人时,声音戛然而止。
倪华倒地后随即吐了一口黑血,“这剑上有毒!”云儿惊讶着。
眼看着黑衣人又一步步逼近,他们在这艘船上进退两难。
云儿只能拖着倪华往窗外跳,黑衣人紧追不舍,直至又从倪华的后背刺了一剑,而此时的倪华脸色发白,嘴唇发黑。
“倪华,倪华,你撑住。”云儿焦急地呼唤着,试图让他保持清醒。
倪华此时只剩三分力气,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把重心停留在云儿身上,云儿万没有想过,这趟出行竟然如此凶险。
倪华腰间的白玉在船只的晃动下,翻转着,阴云的天气下,折射着微弱的阳光到了林子里。
林子里有一个身穿深蓝色服饰的人,身背长剑,口上还系着一只黑色口罩,正骑着一匹快马飞驰着。
此人正是安以鹤的暗卫,正在陆地上偷偷跟着倪华所在的船只。
在他接收到光线的反射时,他一手执缰,一手取出一只木制的望远镜看向船舱方向。
待他看清船上攒动的黑衣人,才发现事出紧急,便立刻弃了那匹千里马,运功飞身而下。
疾驰的马在失了控制之后,驶离了原来的方向,却依旧狂奔而去。
暗卫拔出长剑,在水上使起了轻功水上漂。
而在船上,没有被骑兵牵制住的黑衣人还有两三人,追了出来。
云儿迫不得己,小声地问向倪华,“你可是会水性?”
“不会。”倪华吃力地回应着。
“不会也没有办法,眼下想要死里逃生,恐怕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云儿自顾自地嘀咕着,我可真是欠了你的。
说话间,云儿带着倪华一个翻身,纵身下江。
眼前的一幕已被暗卫看见,但是不论如何,主君都已交代过,一定要护倪华周全。
眼看着黑衣人亦是企图下江,追得倪华他们不死不休。他便加速了运转了功力,纠缠住了在外面的这三个黑衣人。
倪华虽是身上还不住地有黑血冒出,可是在黑衣人在与暗卫迂回之后,江水的翻滚早就将痕迹冲散。
眼下他们即便是下了江,也是寻不到云儿与倪华所游方向。
而黑衣人头目在与暗卫交手过几下之后,发现自身实力不足,强行迎战,恐怕危及全员性命。
无奈之下,黑衣人头目只能决定就此回去复命。
三思之下,“撤!”黑衣人头目发号了指令。
“撤!”的指令回响在船舱之内。
还在屋内的黑衣人自是听到了指示,从攻转为守,缓缓地退了出来,逐个撤离到了甲板之上。
虽是仍然两兵正在交战,但相比之前的攻击力已然减弱。
所幸,船上的人员皆无伤亡,其黑衣人的目的已显然易见了,答案也呼之欲出。
没错,黑衣人们此次的目的,只为伏击倪华一人罢了。
江水的咸度也足以疼得他龇牙咧嘴,而倪华既不会游泳,唯有云儿铆足着劲地拖带着他潜水,他在长久刺激之下,麻木至昏厥。
云儿眼见着身后亦无黑衣人跟来,便决定就近上岸,给倪华救治疗伤,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在江下托着一个七尺男儿潜水数千里,怕是只有危机时刻的求生意识才能驱使。
云儿使尽全身力气才能将倪华推上岸,上了岸之后,冰冷的空气使得她直哆嗦。
倪华已从方才发黑的唇色转变为惨白色,身体也一度冰凉。
云儿自是明了,她要尽快为他寻医医治。
云儿一边对着自己的手哈着气,一边蹲了下来。
“倪华!倪华!快醒醒,不要睡着了!倪华!”她用手拍打着倪华的脸部,时不时还飞溅出来水渍,可这个曾经谈笑风生的男子没有任何回应,回应她的,只是怕打脸时发出的“啪啪”声。
哥哥毕洲戬向来体弱,云儿自小也跟着习了不少医书,她记得书上是有过记载的:“水溺或自缢者,心下微温,皆不可弃也,可施以救援,塞两鼻孔,后取一竹筒由口入喉吹起,法不正,端正头,口对口通气。死马作活马,十全八九,试之,方知所言虚否。”
“死马当做活马医,救人要紧。”她立马将倪华头竖好,开始进行人工呼吸急救,云儿知道了倪华不会游泳,眼下她得先把倪华呛入体内的江水先逼出,才是最紧要的。
天色渐渐暗下,落日余晖斜射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之上,而倪华僵直了躺在枯草地上,凡耽搁一刻,倪华就离鬼门关更进一步。
云儿身上的棉服啪嗒啪嗒地还在滴水,积了水的棉服塔拉着贴着她的身子,棉絮都被水带着往下走,云儿行动起来,也是极为不便。
万幸,倪华将入口的杂物吐出,眼下还有正常的微弱的呼吸。
云儿观望着四周,正想寻个方法将凝华运回城内医治。可是,如今她也不知道他们俩人身在何处。
正寻思着,突然不远处狭小的林间路上出现个男子。那是个推着手拉车的砍柴夫,他的手拉车上装着满满的柴火,大体是捡了柴火,正准备回家生火烧饭呢。
云儿像是看到了希望,双眼发着光,立马追了上去。
“这位大哥,您需要去县城吗?烦请帮个忙,救救我那位朋友。”云儿边说着,边引着砍柴夫往倪华躺着的方向看。
男子没有说话,慌忙走过去查看躺在地上虚弱的明华。只见他身上背负着伤,又浑身湿透。蹲在倪华身侧的男子又抬头看了看云儿。
云儿意识到这位这男子的心中顾虑,便开口解释道:“我俩本是要去往旲国的,没曾想遇上了匪人,在船只上不但劫走了我们的财物,还将我们刺杀,推入河中,幸好我识得水性才免于一死。还望这位大哥帮帮忙,一起给送往城里医治。”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云儿只能这么说。
男子心想,这女子全身上下湿透,一脸可怜模样,想是也没在说谎的,便点点头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