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凝姗拍了下赢煦,“抱一下小仇仇。”
“快点。”
“好啊。”凝舞应声。
“你就是气我,孩子生下来的第一刻没有给你看一眼嘛!我也跟你解释过了,刚生完孩子是很虚弱的。我怕你精神上抑郁想不开!这不还都是为了你吗!”凝姗双手叉着腰。
“那麻烦你心里想着为我好的时候,能不能了解一下我真实的想法。”
“你什么想法,你当时虚弱的昏迷了!我不得尽快处置了吗!”
“我的孩子啊!你说处理?”
“是是是,我说的不对。但是我认为我没有错。孩子没有了,是谁也不想面对的。但是你还年轻,您能不能想的开一下。退一万步说,你想不开,那孩子也不会回来,伤害的还是你自己的身体,得不偿失。”凝姗苦口婆心。
凝舞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你真的是为了孩子的事,还与我有气?”凝姗叹了叹口气,走近凝舞,双手扶着她,“对不起,我第一时间也是想着给你减轻伤害。你这么难过,我也不好受,我与你道歉。对不起,小舞。”
凝舞立马泪水充盈了双眼。
两姐妹抱在了一起,这算是两人重归于好了吗?凝华站一旁不知是喜是悲。
两人的情感关系,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因为误会以及缺乏沟通而恶化,但是一旦摊到桌面说清楚,就一定会有所改善。
每个人的内心最深处都还是以自己为主的,尽管有些时候的善解人意,也都是以没有触碰个人底线或是损害到个人利益为前提的,唯一可以真心托付的恐怕也只有血肉之亲了。
今夜的聚餐总算是以一个完美的结局落幕。
上官凝姗临走前,抱着熟睡的小仇仇说道,“华儿,此去又是路途凶险,你切记保护好自己。”
“哎呦,我的珊姐姐!你一个晚上已经唠叨了上千遍了,可是有累着?”
“好好好,算我唠叨便是。”
凝华回到房屋,烛影晃动,他手中握着安以鹤赐给他的兵符,兵符下长长的流苏,仿佛让他看到了千万将士,收握长矛,蜂蛹上场杀敌的浩浩荡荡的场景。
想起安以鹤让花启将兵符交到他手上之时,他眼中的震惊。
想起安以鹤端着茶水,好整以暇地口述:凝华,如今你御临统帅的身份接受命令,你手中的兵符可号令边疆十万战士,只要那毕洲戬胆敢造次,孤便授权于你,你可为杞国开辟一片新的领域!
凝华目光流转,似是还有些南梁一梦的感觉。来这个世界也有十年了,他想他来这个世界的目的也不过就是完成上官凝华的复仇心愿吧!
倘若这次的出使真的那么顺利,他应当如何?倘若这次的出使命悬一线,他又能否再一次化险为夷。
凝华脱掉外衫,洁白的皮肤,结实的肌肉。转身肩胛,后背的剑伤、箭伤的疤痕,才能衬着这个年轻的身体有些成熟的痕迹。
他缓缓穿好衣服,握紧手中的兵符,无论如何,踌躇满志,背水一战。
雁南飞,花开花谢,日出东升月西落。
上官凝舞深夜从屋内找出来,一件护甲背心,刀枪不入。
“姐姐这么个好东西,怎么不早早拿出来?”凝华假意埋汰道。
“你这小子,临出门才与我说,我能给你找出来就已经不错了!”凝舞叉着腰,嘟着嘴。
凝华哈哈大笑了起来,舞姐姐既能恢复精神,自当是最好的离别礼物。
“再说了,这护甲背心可是那时,你比武我就拿出来过的,可见你是一点不上心。”
凝华摸摸头,“是吗?那舞姐姐莫要怪罪,弟弟知错便是。”
“噗。”吴楠拿着一把弓,和一个箭篓子,依在门口,笑看凝华吃瘪的模样。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也就在自家姐姐面前不敢造次。
“笑什么笑,臭小子,小心老子给你尝尝拳头的滋味。”凝华龇牙咧嘴地表现着什么是睚眦必报。
凝舞锤了两下凝华,“行了,行了,赶紧上路吧,别给耽搁了。”日子挑的倒还算不错,并没有下雨,下了雨,多少有些不便。
“就是,就是。”吴楠在一旁附和,“我都等你多久了,你还在那磨磨唧唧的。”
凝华夺过凝舞手中的背心,顺手推着她出门,“走走,我把得把这保命的穿上。”
走到门口处,便朝着吴楠挥了挥拳头,“滚滚。”
吴楠吓得倒退了几步,趁着凝华关门的功夫,嚷嚷着,“我跟你说,你既要好好待我,不然的话,我罢工了,你孤身一人去毕国!”
凝舞在一旁补充着,“小楠,真是麻烦你了。也是得亏有你,不然我可真不放心我们华儿去那么远。”
“没事,没事,都是兄弟。我也是贪玩,想去毕国看看。”这三两句说的吴楠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你们一路上一定要相亲相爱,互相照应才是。”
“是是是,一定一定。”
“说什么呢!”凝华开门出来,就听得舞姐姐说什么“相亲相爱”?说什么呢!说的他渗得慌。
“舞姐姐说,你要对我相亲相爱!”说着就把弓和箭扔回凝华手里。
这多久没有用过了,感觉都有点陌生了,凝华看着手中的弓箭一会,后背在了身后。“舞姐姐,那个大男人呢,你说的话不是怪便扭的。”凝华一脸嫌弃。
“哈哈?呵呵。你想多了!快去吧!银两可是带够了?”
“够了够了,不够就银庄里取来便是,方便的很。”
凝舞点点头,“阿福已备好了上等的千里马,在门口候着呢。”
凝华和吴楠刚刚上了马车,就看到夏侯里能气死败坏地从夏侯府出来,看到凝华他们也是先是一愣,后又拂袖人去,想来是着急上朝去。
凝华多看了他几眼,待老子功成名就,回来再收拾你,后又对着凝舞说:“舞姐姐,在府上可是也要多加小心。”
“还有,阿福,府上若是有什么急事,你尽管去普济堂找珊姐姐!”
阿福作揖应声,“是。”
反反复复叮嘱后,凝华才驾马出城,林中两匹宝马在飞快地驰骋,空中还有一只飞鹰在盘旋。
飞鹰果然忠诚,对凝华不离不弃。
上官凝姗抱着小仇仇在普济堂的二楼往城门外的方向看去,嘴里念叨着,“想来华儿已经出发了吧?”
赢煦站在一旁,静静地,嘴唇微抿,眼角竟有了不易察觉的细纹。
小仇仇的黑葡萄大眼睛,一定是随上官凝姗的,扑闪扑闪地也朝着母亲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