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搭进去一盆柴禾,只得了一件什么都没用的血衣!
还有那封家书,上面都写的什么玩意!
家书再珍贵,是能吃,还是能喝?
她们自己都快要死了,谁还会有精力去管他们死不死?
结果,摸着摸着,洪家三嫂就觉不太对了,一个用力把衣领撕开,在里面,赫然发现了几颗银豆豆。
顿时大惊失色。
“大嫂!二嫂!你们看这是什么?”
只在洪家村待了一个晚上,古落便早早起身离开了。
风雪越大,她越要走的快一些,快一些走到下一个要去的地方。
银子不多,可起码能让他们安然度过这个冬日。
再多的,她就管不了。
空间里的东西是很多,可那些东西,全都是见不得光的,一旦拿出来,就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这可是古代!乱世!
当权者杀个人,就像碾死路边的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且,人性是最经不住考验的。
所以,她不能做的太过,只能小心再小心。
洪奔的那件血衣里,她也只敢缝进去大概价值二两左右的银豆豆。
洪家嫂子们若是发现了,也只会以为,那是洪奔留给她们的,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冬天的路,格外难走。
古落身上穿着厚厚的袄子,虽然能抵御严寒,但也让她的步伐变得沉重而缓慢。
好在她的下一个目的地,同洪家村距离不算太远。
这一次,她只走了一个多月,便来到昌平城。
这里,是大涛的家乡。
大涛,本名应涛,是昌平城天应山人氏。
他原本生活在天应山脚下的大应村,以捕猎为生,技艺精湛,是村里出了名的猎手。
被前来征兵的官爷瞧上,从而主动投的军。
那官爷承诺只要跟了他,就给二两赏银。
大涛没有丝毫犹豫,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二两银子,足够大哥娶个媳妇回家了。
那官爷言而有信,大涛拿到赏银交给兄长后,就义无反顾的跟着那官爷离开,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战场和远方。
本以为,自己跟对了上官,又有一身真本事,升官发财压根不是梦。
谁曾想,这位上官,在他们即将返回兵营的前一晚,不幸死在了叛军的偷袭中。
至此,大涛的升官发财梦彻底破碎,还被人特意针对,成了伙房的一名火头兵。
大涛自幼父母亡故,是兄长将他一手拉扯大,他最惦记,最常念叨的,便是他的兄长。
而最让他遗憾的,就是没能亲眼看到兄长成婚。
古落来的不巧,她到应家的时候,应家兄长不在,只有大涛口中的那位素未谋面的嫂嫂在。
“请问,家里有人吗?这里可是应江,应涛两兄弟家?”
古落站在门外,扬声喊道。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走出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看着门外的古落回道:“这位小哥,你找我们家有什么事吗?”
古落刚要开口,就看到自屋中跑出来个虎头虎脑的小娃娃。
小娃娃两三岁的模样,躲在女子身后,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她。
看着这个小孩,古落不由眼眶微湿。
深吸一口气,恭敬行了一礼,再次问道:“敢问嫂子,此处可是应江、应涛两兄弟家?”
女子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言辞恳切,态度恭谦有礼,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回道:“正是!我家相公就是应江,应涛是我小叔。”
得到确切的答复,古落垂眸,掩下眸中泪意,从挎包中取出一柄小巧玲珑的玩具弓。
这把弓是大涛亲手做的,给他未来的小侄子\/小侄女做的。
他总是念叨着:“等我大哥有了娃,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我都教他\/她拉弓射箭,教他\/她上山捕猎,教他\/她在这乱世怎么才能活下去......”
每当大涛想家,想大哥了,就会拿出这把玩具弓,默默想着大哥在家里好不好?
娶上媳妇没?
生了娃没?
日子好不好过?
只是,那原本做工精细的玩具弓上,如今却染上了斑斑血渍,古落曾经擦了好久,始终难以抹去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
把这玩具弓放到了门口,又从布包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破布,与玩具弓并排摆放整齐。
缓缓向后退了几步,这才开口道:“嫂子,这是应涛托我带回来的,请您收好,等应家大哥回来,你把东西交给他吧!”
应家大嫂没动,静静地伫立原地。
她不认识眼前这人,不知他是好是歹,相公曾经再三交代,如今这世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直到古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路口,她才牵着儿子的手,慢慢走到了门口,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
虎头虎脑的小娃见娘捡起了那个玩具弓,眼神中满是渴望和期待,他想要,想玩。
“娘,那是不是给我的呀?”
应家大嫂不识字,可她认识“应”字,那是相公的姓,相公曾经教过她的。
而这把玩具弓上面,就刻了个端端正正的“应”字。
望着那染血的弓身,应家大嫂心头猛地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不成.......小叔出事了?
可相公不是总说,小叔本事了得,又有贵人赏识,必定一飞冲天的吗?
小娃见娘拿着玩具弓发呆,当即便抱住她的腿开始晃。
“娘,娘,我要玩!我要玩!”
两三岁的娃娃,正是贪玩的时候。
应家大嫂回神,将这染了血渍的玩具弓给了儿子。
紧紧攥着那方破布,焦急的等着相公回来。
应家大哥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来,他是去城里卖猎物去了。
刚一回来,就见自己媳妇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瞬间给吓了一跳。
“咋了?谁欺负你了?”
应家大嫂擦掉眼角的泪,将攥在手里攥了一下午的破布递给他。
她的手有些颤抖,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相公,你看……”
她看过了,这破布里包裹了二两银子,破布上面还写了个字,只是那字,她不认识。
应家大哥不明所以的接过破布:“给我这个干啥?”
就见媳妇又递给他二两银子,顿时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哪来的银子?”
家里的银子可都是他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