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就真的只是一个小镇的小商户。
小到什么程度呢?
小到古家的产业,就只有一间半死不活的成衣铺子。
铺子里的衣服,还都是原身古落和父亲、母亲亲手缝制的。
生意不算太好,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唯一不同的是,母亲绣工极好,配线绝妙,每每绣出的图样都是栩栩如生。
原身古落也继承了母亲心灵手巧的优点,绣工同样出色。
父亲老实憨厚,常言无需大富大贵,银钱够用,一家人平平安安便好。
所以,原身古落和母亲平日里也只做做寻常衣服,很少接绣工繁复的活计。
一家人在这刀光剑影,拳打脚踢的真武界,倒也过的安稳。
变故发生在一个雨夜,古家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拿着一张彩蝶迎春的帕子逼问古家三口为谁所绣。
看着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原身古落哪怕被吓的瑟瑟发抖,还是把已经怀有身孕的母亲挡在了身后。
“是我绣的。”
就这样,原身古落被强行带走了。
古父、古母都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在那群人寒光逼人的大刀面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离自己越来越远。
就这样,古落被带到了四大世家之一司家所在的长天门。
被囚禁在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同她一起被囚禁在此的,还有好些个绣娘。
同时,她也终于知道了自己被强行带走的原因。
皆是因为长天门门主,也就是司家家主幼女司念池外出游历时,偶然得到的一本武功秘籍。
上面武者所穿之衣轻盈又飘逸,再配以精妙的剑法,使得习得此功之人如那九天仙女优雅、高贵又超凡脱俗。
司念池如获至宝,然,练了许久都不得其法。
突然有一日,灵光一闪,觉得是因为她穿的衣服不对。
当即便命令身边侍卫去寻绣工精湛的绣娘,去寻这世间最柔软最艳丽最飘逸的布料,她也要穿上这种又仙又美的衣裙来习此功。
定然能够事半功倍!
那时,司念池所在的位置便是古家那个偏僻的小镇。
秉持着宁可错抓,多抓,不可错过,放过,耽搁小姐正事原则的侍卫们,便率先把小镇给摸排了个遍,将绣工上等的绣娘全都给抓了。
就这样,原身古落等绣娘便过上了战战兢兢赶制仙裙的日子。
可司念池对她们赶制出来的衣裙都不满意,每每大发雷霆,更把自己无法修习那本秘籍的原因归结为了绣娘们手艺不精,衣裙不对,一遍又一遍要求绣娘们重新改,重新做!
就这样,原身古落等绣娘在那个小院一待就是一年半。
期间,因为司念池对衣裙的各种不满和无法修习此功的狂躁,提剑斩杀了八位绣娘。
若非试炼之期将到,司念池忙于提升武力应对试炼,分身乏术,恐怕剩下的绣娘们同样小命不保。
世家试炼四年一次,司、马、齐、安四大世家分别轮流做东。
这一次,便轮到了长天门的司家。
其他三大世家的试炼者早早便来到长天门,等待试炼开始。
某一日,琼武殿齐家三少齐风吟同司念溪比武,打着打着就到了这处小院上空。
两人实力都已到了二流高手之列,动起手来自然是威力非凡。
屋顶被掀翻,桌椅被震碎,屋里正在赶制仙裙的绣娘们慌乱躲避,惊叫连连,还有好几个躲闪不及的绣娘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齐家三少齐风吟率先住了手。
“停,不打了,不打了!”
瞥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绣娘尸体,齐风吟的眼里,没有歉疚,只有冷漠和扫兴。
“司念溪,这才一年没见,你功力见涨啊!”
司念溪看着坏了他们兴致的绣娘们,眼中恼怒一闪而逝。
好不容易逮到能和齐风吟独处的机会,全被这群贱人给毁了。
“齐风吟,你也不差嘛!这一年,没少偷偷用功吧?”
两人相视一笑,齐齐收剑。
结果,在离开小院的时候,齐风吟突然对着原身古落的方向,说了句:“手挺巧。”
那时,原身的怀里赫然抱着她们还未绣完的仙裙。
轻飘飘的一句“手挺巧”便彻底葬送了剩余所有绣娘的性命,只因为,司念溪那可笑的占有欲。
司念溪爱慕齐风吟,便不允许齐风吟的眼里除了她,还有任何一个女人。
而可笑的是,齐风吟甚至都不知道司念溪对他,是爱,而不是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和尊重。
更可笑的是,原身古落甚至都不知道齐风吟又是哪方神圣。
其他绣娘们好歹被赏了个痛快,原身古落就惨了。
只因为那句“手挺巧”是对着她说的.......
最悲哀的是,这些人世家大族出身,身份尊贵,背景强横,绣娘们的死,就只像死了几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无人在意。
别人可以不在意,但古落必须在意。
因为,现在的她,便是古落!
原身的仇,就是她的仇!
原身的恨,就是她的恨!
只杀一个司念溪,一个司空境,并不足以平息原身的仇恨和冤屈。
缩在乱石堆缝隙里的古落看着光屏上逐渐散开的危险红色光点,陷入了两难境地。
是主动进攻?
还是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若主动进攻吧?
她不会一丁点的武功,但试炼场上的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最低也是个三流高手。
且对方人多势众,她就一光杆司令,怎么进攻?怎么打?
直接放大怪那就更不行了,除非她想同全天下的武者为敌,否则,大怪就只能悄摸摸的用。
可若按兵不动,静待时机吧?
也不行。
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除了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过后再想见到这些个天之骄子,难于上青天!
若是往常,莫说不通武艺之人了,便是非在四大世家试炼名册之上的一流高手,都别妄想靠近各家族的试炼之地一步。
古落啃着点心愁的直揪头发。
突然,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她怎么给忘了呢?
她是有帮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