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青樱风风火火地就要去桃花坞找皇后,阿箬犹豫再三,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出言相劝:“小主,那华贵妃在这宫中向来都是这般行事作风,即使皇后娘娘怕是也对她无可奈何呀,更何况皇上知道了都没有说什么,皇后还能越过皇上惩处华贵妃吗?”
青樱听后却不以为意地撅起小嘴反驳道:“皇后娘娘是中宫,自然可以处罚一个妃子了,如果这次不让华贵妃知道分寸之内,她以后还会这么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
等来到桃花坞后,青樱竟全然不顾礼数,大剌剌地径直走到榻前,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毫不客气地开口道:“姑母,你是皇后,理应管理好后宫妃嫔,华贵妃如此目无尊上,越俎代庖,肆意欺压凌辱我,姑母您应当展现出作为皇后应有的威严和气度来。”
站在一旁的绣夏见状,急忙出声提醒道:“如常在,您见了皇后娘娘怎么能不请安行礼呢?”
青樱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和姑母是一家人,更何况姑母一向宽和待人,不会怪罪于我的。”说罢笑着看向皇后。
皇后被青樱的骚操作整无语了,要是怪罪她,自己就不宽和了?冷声说道:“绣夏,无碍的。不过,如常在,本宫跟你说过,要称呼本宫为皇后娘娘,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
青樱一脸淡然地回道:“皇后娘娘,嫔妾一时失言,只是华贵妃的事情,请皇后娘娘务必为嫔妾主持公道,严惩华贵妃。”
皇后蛾眉紧蹙,面露愠色地质问道:“你自己言行无忌,放纵身边的婢女肆意妄为,如今却要本宫为你撑腰作主,你究竟意欲何为?”
青樱辩解道:“娘娘明鉴,嫔妾并没有什么过错。何况您是皇后啊,训诫嫔妃是皇后的职责,华贵妃现在已经没有协理六宫之权,怎么能随意掌掴嫔妾?这是越俎代庖。”
皇后觉得自己被青樱蠢到了,竟敢妄图教自己做事,意味深长地反问道:“那依你之见,这件事本宫应该如何处置呀?”
青樱不假思索地答道:“倘若嫔妾身处皇后之位,必定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华贵妃即刻绞杀。”
皇后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被青樱气笑了,心想:要是真能这么做,她早都解决了年世兰,还会被年世兰骑在头上作威作福这么久吗?
这个青樱真的是个无知无畏的蠢货,竟然异想天开至此,哪个朝代的皇后敢越过皇上即刻绞杀一个贵妃,更何况这贵妃还深得皇上宠爱,哥哥又手握兵权。
年世兰要是死在自己手里,年羹尧能立马带着兵就打到皇宫,把她和太后即刻处死。
皇后实在懒得再跟这般愚笨之人多费唇舌,但还是耐着性子宽慰道:“本宫知道你受委屈了,回去好好养伤吧,以后要谨言慎行,不要再让华贵妃抓到错处,你先回去吧。”
然而青樱却并不领情,反而愤愤不平地说道:“嫔妾之所以会来求皇后娘娘作主,无非就是不想让皇上左右为难罢了。可皇后娘娘怎能如此纵容那嚣张跋扈的华贵妃呢?”
皇后听闻此言,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青樱:“你口口声声说不愿去找皇上,实则是皇上根本就不愿意见你吧。谁不知道皇上下令不许你去勤政殿。”
青樱反驳道:“皇上这样做那是为了保护我,毕竟我和皇上是青梅竹马,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这份深情厚谊是皇后娘娘不能理解的。”说着用一副我与你不同的眼神看着皇后。
皇后看着眼前执迷不悟的青樱,只觉得她已然陷入癫狂之境,遂无奈摇头叹息道:“本宫看你的癔症还没有好,回去好好吃药吧。”
岂料青樱竟愈发倔强起来,满脸怒容地质问道:“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首,理当肩负起统领六宫、维护后宫安宁的重任。如今您非但未能尽到皇后应尽的职责,无法庇佑嫔妃免受欺凌迫害,更不敢惩戒那些作恶多端之人,反倒一味谄媚讨好,畏惧华贵妃背后强大的母家势力。如此行径,实难配得上皇后之位,不仅有损自身颜面尊严,更是有辱我们乌拉那拉氏一族的门楣!”
皇后听到青樱这番话后,气得脸色煞白,头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不禁用右手紧紧捂住额头。
一旁的绣夏见此情形,心中大惊,急忙走上前查看,满脸关切与焦急之色,说道:“皇后娘娘,您这是头风又发作了?江福海,快去传太医来!”
青樱也赶紧凑上前去,一脸担忧地询问道:“姑母,您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大碍?”说着便欲伸手替皇后按摩头部。
就在青樱的手即将触碰到皇后的时候,手上的护甲竟然直直地戳进了皇后的右眼之中,刹那间,皇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疼得眼泪直流。
皇后一边捂着受伤的右眼,一边怒声呵斥道:“你的护甲戳到本宫的眼睛里来了!你的手都已这般模样,为何还要执意戴着护甲?”
面对皇后的斥责,青樱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护甲是嫔妾的体面,就算手受伤,嫔妾也要戴着。”
绣夏连忙说道:“如常在,皇后娘娘这有奴婢照顾,您先回去吧。” 绣夏此刻心里呐喊道:“求你了,快走吧,别添乱了!”
青樱闻言,嘴巴不由得撅起,眼中满是委屈之意。她低声嘟囔道:“我只是想为姑母揉揉,缓解她的疼痛。”
说完,她似乎并未意识到刚才所犯下的错误,再次伸出手来准备触摸皇后。结果不出所料,这次那尖锐的护甲又一次无情地刺中了皇后的左眼!
皇后痛得“啊!”地尖叫出声,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地吼道:“你莫非是存心想刺瞎本宫的双眼不成?立刻给本宫滚出去!”
青樱心中一阵气恼,只觉自己的姑母实在太过不识抬举,颇为不满地回应道:“既如此,那嫔妾便先行告退了。”
青樱暗想,既然姑母毫不领情,那自己也不管她了。然而,毕竟血浓于水,青樱决定还是回宫后为姑母炖一碗鸡汤送来,权当尽一份孝心了。随后,离开了寝殿。
此时,皇后正忍受着剧痛,满心愤懑地抱怨道:“这个青樱,本宫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有这样的侄女,她是专门进宫来给本宫添堵,想要气死本宫吗?”
踏出桃花坞的青樱,心情异常烦闷,一旁的阿箬安慰道:“小主,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小主也别多想了,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再去找太后吧。”
青樱闻言,却是轻撇嘴角,流露出一丝鄙夷之色,说道:“太后手段低劣,我不屑于和太后同流合污,想来姑母也是和太后太过亲近,才会学的这般趋炎附势,失了国母的体面。”
回到寝宫之后,青樱亲自下厨精心炖煮了一锅她最为拿手的鸡汤。闻着鸡汤的香气,青樱得意地说道:“阿箬啊,你亲自给皇上和姑母送去,皇上最喜欢我炖的火腿鸡汤了。”
勤政殿外,苏培盛看到是青樱身边的阿箬来了,很是紧张,深怕这主仆又要搞事情。不禁心生戒备之意,连忙迎上前去,满脸堆笑地询问道“阿箬姑娘来勤政殿是有什么事?”
阿箬回道:“是替我家小主给皇上送鸡汤的,是火腿鸡汤,小主说这是皇上最喜欢喝的汤。”
听到这话,苏培盛表面上依旧挂着笑容,但内心却在想——如常在的病怕是还没有好,据他所知,皇上向来并不喜欢喝什么火腿鸡汤。
然而,面对眼前的情形,苏培盛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接过食盒,转身进入殿内向皇上禀报。
皇上知道是青樱送来的,连头都未曾抬起,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汤你自行处置吧,喝了也好,倒了也罢。日后但凡如常在送来的东西,无需再拿给朕。”言罢,便继续埋头处理政务。
苏培盛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深知皇上对如常在已经到了极度厌烦的地步。于是赶忙应道:“嗻!”随即便转身将那碗汤递给了小厦子。
小厦子接过汤碗,脸上挂着笑意,喝了一口鸡汤,不禁赞叹道:“师傅,这鸡汤味道着实不错啊,可为何皇上却这般嫌弃呢?”
苏培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呀,以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皇上这哪里是不想喝汤,分明就是不喜如常在,也不愿意用她送的任何东西,以后这如常在送来的东西,你要掂量着点,千万别拿到皇上跟前碍皇上的眼。”
小厦子听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并感激地说道:“多谢师父提点!”
而另一边,当另一碗汤被送到桃花坞时,皇后满脸嫌恶之色,毫不留情地下令道:“快些将这汤倒掉!从今往后,本宫再也不想瞧见如常在送来的任何东西!去告知如常在一声,叫她好生在宫中养伤,近期就不必前来向本宫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