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距离,望舒的视线始终没离开对面山头,忽然到了某处,她观察那院落上面没有尘雾时,才惊讶确定了一件事:“结界,佛孤你看,那些房子是不是裹在结界内的?”
佛孤点头,却早已看穿:“他们用的结界薄弱,被我们看了出来。”
望舒却很兴奋:“太好了,证明里头还有痕迹。我倒要看看这个帝江究竟要弄什么!”
到了这里,佛孤伸手捏出隐身诀,二人又重新上了云斗,眨眼间便在灵山脚下落下。
异常安静的灵山就像个密室,而望舒真正身临其境才惊觉灵山之大。且这里聚集了许多祟族低等的修灵者,他们手杵兵器在每个岗位坚守。
这时,最近一个屋子传来一声痛苦的叮咛声,望舒快步跑了去,隔着窗户看向里头,头皮发麻!
“别冲动,等弄清楚事情原委后再行动。”佛孤按住她的肩膀,嘱咐了句。
望舒脸色苍白,握住昆沌的手止不住颤抖。那是因为愤怒。
这不大的屋子摆了几十张木榻,间隔半米左右。上面躺了无数个幼童,有男有女,男的一排女的一排。
而痛苦声正从一个女孩嘴里发出来,原因正是一个祟族修灵者拿着一把玄铁短剑在取她的皮肤!女孩口中被捆了麻绳,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那祟族人手脚麻利,眨眼功夫便修整下来一张完整的人皮,然手中动作却没有停。只见他很快撒上一层止血的药,并给女孩口中也塞了一粒药,只见女孩昏睡过去,却没有死。
望舒眼眶泛红,即便生活了几千年,可她也从未见过还有人如此残忍。
这时,祟族人将完整的皮悬挂在横梁上,仔细看上面已经悬挂了无数张。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这时第二个房间同样传来痛哭声,声音微弱,一听便知受害者同样嘴里被塞东西。
望舒胆颤心惊走了过去,这个屋子里住的都是年纪不大女孩,唯一不同的是女孩肚子都鼓鼓的…像是怀孕要生子一般。
而这次痛苦的声音是从其中一个女孩嘴里出发,那个女孩正在产子!
看着奇形怪状呱呱坠地的婴孩,足以令人恐怖的窒息。可那祟族人却像没看到一样,只取下那婴孩胎盘,就将那快断气的婴孩丢弃木桶之内。
望舒看向木桶时,险些一个没站稳。
佛孤神色同样低沉,还未要望舒开口,他便挥袖冻结了这里的时辰。
“这样帝江会不会发现?”望舒虽赞同,可怕打草惊蛇,到时候帝江抛弃这里,转头又去旁处弄这人间炼狱。
佛孤目光冰冷,心中已经有了隐约答案:“我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望舒推开一间间门,出来的时候抱着她的昆沌呕吐半日。反观佛孤,神色如旧:“这是上古秘术,传闻源源不断的新鲜凡人血液能让人长生不老,甚至死而复生…我猜,帝江想复活某个人,某个女人。”
望舒神色难看,勉强压制翻江倒海的五脏六腑,反问:“这是什么秘术,我怎么不知道?”
佛孤反问:“圣古书也是人写的,写它的人并非全然写齐,再者,若非我有一些上古记忆,恐怕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望舒指着废弃的婴孩:“那是什么意思?”
佛孤皱眉:“他们在收集挤带血,足够多的挤带血可以重生制造一个人。帝江想复活之人,看来是凡人。亦或者三界投胎转世后成了彻底的凡人,而那个凡人已经死去,他想救活她。”
望舒指着横梁,声音颤抖的问:“那又是干嘛?”
“他想要最软最嫩的皮,做那个人的肌肤。总之我们所看到的,都是为了复活一个凡人而随时准备的。你看到那些的风干的或者废弃的,都是已经用不上淘汰了的。”
望舒一个趔趄,面容惊恐:“难道帝江做那么多只是为了准备着?准备着那个人若能复活,一切都已经预备妥当?”
佛孤点头:“帝江也不确定那个人的灵魂何时苏醒,所以这每一日都在预备。”
“疯子,这个疯子!”望舒咬牙切齿道。
“我知道你很难受,可为了抓到他,这里必须继续。”佛孤试图安抚望舒。
却也猜到望舒决不能同意:“不行,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如何继续?我们应该将这里夷为平地,大不了与帝江同归于尽,我也不怕!”
佛孤低沉笑起,望舒却狐疑看向他:“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是觉得你很善变,前段时间还觉得你变了,如今又觉得你没变。你为他们愤怒的样子,与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一样。”佛孤道完神色沉沉,“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不忍则乱大谋。”
望舒握紧拳头,紧紧咬着下唇。
“帝江很狡猾,这里没了,还会再有其它地方。与其这样,我们不如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望舒深呼吸一口,轻轻问:“什么计划?”
佛孤观向四周,挥手恢复时间。而自己带望舒回到灵山脚下,结界外。
“帝江灵力深厚,强攻肯定不行。可每个人都有软肋,这些屋子里有一个屋子是特殊的,不知你发现了没有?”佛孤开口。
望舒当然发现了,最中央的屋子里面仅住了两个女孩,她们面容相像,神色也神似。
“她们是那个女孩儿替代品?”望舒答。
佛孤点头:“茵梓善于调香,我这里有一包特殊的香味,让闻它的人瞬间浑身无力。现在只需要一个长得像那个女孩的人出现,带着它靠近帝江,就能得手。”
望舒一拍手,义正言辞道:“这好办,我变成那女孩样子欺骗他不就成了?”说着伸出手去,“你那表妹,干这偷鸡摸狗的事果然厉害,上次对我用毒的事,我还没原谅她。”
佛孤却严肃了下来:“帝江如此聪明,若是你,恐怕不行。他太了解你,一个人的眼神气息,以及行为习惯不容易改变的。更何况这件事很危险,我也不同意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