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禹大帝还没有缓过神来,张着嘴巴诧异观看四周许久:“我的天哪,真的应了那句话,天外天人外人呐…谁能想到,三界第一凶兽第一祸首的帝江,他的老巢竟然在我头顶上…”
屋子紧闭,所有的一切布置与望舒在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来到木屋前,望舒紧张的几乎听得到自己心跳声,她猛地推开门,向榻上看去…果不其然,佛孤正昏迷躺在木榻之上。
望舒紧张又激动,这一刻仿佛失声一样,想喊他名字却喊不出口。
她小心翼翼取出解药给他喂下,然后安静的等他醒来。不知过了多久,佛孤缓缓苏醒,这时望舒已经累的趴在榻边睡下。
佛孤小心翼翼将她抱上木榻,走了出来,木屋前一方桌正对面坐着二人。夏槐跟尘清。
见他出来,夏槐先开口:“抻氐被盗,帝江的目的看来很快就要达成了。”
“兄长没事…太好了。”尘清缓缓一笑,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佛孤自顾坐了下去,伸手将一样东西置于木桌之上。夏槐与尘清看后,皆是一愣。
“这是…”夏槐神色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看着佛孤,“尊上这盘棋下的,更胜一招啊,帝江知道后恐怕要疯。”
尘清看着那白绒绒一团,有些莫名其妙,夏槐解释了句:“天帝不认得不奇怪,这是帝江眉心毛,有了它我们随时可以知道帝江方向与位置。”
佛孤用灵力将白绒毛一分为三,将自己那份拿了起来,催动灵力闭上眼睛片刻,便了然道:“冥界的往生道。”
几人便站了起来,这时望舒也出了来,听到他们说了几句话,看着佛孤,冷嘲热讽了句:“以身取毛呐,尊上这招高明。”
尘清缓缓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兄长为了三界,付出良多。”
望舒冷哼一声:“若我没想到怎么来三十四重天,他取那几撮毛有个什么用?”
夏槐淡淡一笑:“这都是命,既已发生便是注定。”
说罢,带头上了云斗,一旁惊讶够了的末禹大帝也赶忙上了来,震惊之色虽然淡然,不过还是佩服道了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帝江若老实安分,这里将是他的人生乐园。”
望舒撇嘴,跟着上了云斗。几人为掩人耳目兵分几路,往奈何桥下去。
云斗中,尘清跟望舒坐在一处,看她尚在生气,尘清轻轻解释了句:“你别小看这团眉心毛,有了它我们无时无刻可以知道帝江的下落,重重要的是,失去这团绒毛,帝江灵力发展亦会受限。”
望舒看着沉默不语的佛孤,终是叹了口气:“柳钥尊如今在浮苍宫假扮尊上,他虽然做了许多错事,可归根结底是因为我。当初是我硬生生闯入他的生活…所以尊上若要处罚他,能不能松一些。”
佛孤这才回眸,眼神流风回雪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你我…亦相同。”
不知为何,佛孤说这话时,有些意味深长。望舒登时愣住,下意识别过脸,不敢与之对视,更别提一旁正关心看向自己的尘清。
做贼心虚么?她坚定的摇摇头,关心他不过是尽一份感激之心罢了。不然他因三界而出事,自己作为三界一份子,于心何忍?
“我不管,你不帮他我帮他…”她虽不敢与之对视,却也鼓气说了句反抗的话。
尘清忽然笑起:“这有何难?届时我让轮回仙给他重新投个胎,历劫一世后当个逍遥散仙,岂不快活?当然,前提是他得…”
放下…
尘清未说完的话被魔界奈何桥盛世的景象堵在嗓子眼。
十里红妆,真金雕刻的花瓣撒了一地,无数大大小小的珍珠像石头一样不值钱的置于各个角落。
两旁虽围了许多随时待战的魔将,可帝江一心却扑在黄泉路上,两眼目不斜视。
“看来,时辰正好。”尘清开口,“说来也怪,我们猜了无数种可能,甚至一度怀疑他真的想颠覆三界,谁知最后竟真是为了一个女人…”
说完像有所感悟那样,“入情者入囚笼,这话不假。”
望舒纵身一跃了下来,落在奈何桥上。从高处看去更为震撼,微黄的窄路,白色梨花像雨一样坠落,伴随雾气延伸到尽头。
不多会,众人来齐。
秋月亦带着一众祟族高手出现,平日诡异而又阴暗的忘川,此刻却像赶集似的,密密麻麻站了许多人。
“我帮他那是恩,我杀他那是理。今日他插翅难逃!”秋月站在奈何桥旁望舒身边道。
众人的剑,泛着冷冽的寒光,将孤独的夜照的雪亮。
随着帝江身形一怔,黑暗尽头果然缓缓走出来一个人。远远看去,个头不高倒像个孩子…望舒看向夏槐,诧异问:“她就是木灵珠吗?”
夏槐定睛看去,又似不太确定:“又诡异,帝江一直寻找水灵珠载木灵魂,今时今日天界并没有收到消息说水灵珠问世。”
佛孤目光阴沉,看向帝江:“所以他夺走了抻氐,打算先用抻氐保存,再寻找水灵珠养魂吧…”
当那魂魄走近,望舒才看到,那人模样逐渐蜕变,越近奈何桥,越出挑。
这时,秋月惊道:“小凤凰,我怎么觉得那个女的跟你生的…有点像呐?!”
众人无不震惊,就连夏槐也忽然记起:“不错,她就是木族灵珠!”
同望舒一样的个头,唯一不同的是,眼神温润清冷。若非要再说个不同,那就是下巴与身形瘦了些许。
莫说旁人,就是望舒也是一愣。她瞧得目瞪口呆,下意识靠近佛孤,喃喃道:“不,不会又是什么阴谋吧?”
这一刻,她对帝江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敬畏之心。思绪不觉回到最初,跟帝江相遇在赤海的场景,那少年眸子里满是震惊与惊叹。
要问,为何她当初没有反应,那是因为她那时全身毁容,所有看过她样子的无不是惊悚又震惊的神色。
过去种种,今日细想,简直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