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深深地凝望着阿不思,他还是收起了魔杖,“你是说,密室还有其他入口?”
“我没有这么说。”阿不思移开了目光,“不过,入口的确不止这一处。这些管道可以通往霍格沃茨任何地方,我想,这就代表着它的确有许多入口。只要方向正确,我们就可以找到密室真正的位置。”
“听起来既浪费时间,又不够体面。而且和我理解的‘入口’绝不是一回事。”格林德沃说道。
“总比你炸掉这里的想法要好一些。”阿不思谴责地说道。
“现在我开始怀疑你对霍格沃茨有种特别的执念了。”格林德沃反驳道。不过,他温柔地摸了摸阿不思的长发,那些发丝像是攀附缠绕在他的指尖上似的。
“你说得没错。”阿不思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想我也属于那类在霍格沃茨找到了更多的意义的人。你在非常希望我离开这里的那几年,没有想清楚这件事吗?”
“如果你在逃避我的那几年,一直在想着我,不管是憎恶还是个嘲讽,我认为都要比你装作的那样好得多。”格林德沃说。
“我确实是一直在想着你。在接受事实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认为自己愚蠢又卑鄙。”阿不思收起了笑容,“你知道的。”
格林德沃流连在他脸颊上的目光复杂得难以言喻。
阿不思再次环视了一圈女盥洗室,他们还站在洗手池前,镜子里映照出他们的样子。阿不思看到自己的脸,他曾经很熟悉的迟疑担忧的神情从苍老的脸上原封不动地转移到了更加年轻的脸庞上,这并没有使它看起来更令人心情轻松。他闭上眼睛,穿透镜子后隐藏的空间,他能感觉到那里连接着错综复杂的管道,以及深入黑湖底的密室……斯莱特林当初建造它的时候,耗费了大量魔法来避免其被发现,却因为霍格沃茨引入了麻瓜发明的管道系统而差点儿暴露。多么讽刺!
格林德沃安静地望着阿不思。如果他想,可以轻易寻找到那条隐藏在管道内的庞然大物。不过,他此刻更想就这样看着阿不思,或许他在征服欧洲的时候,阿不思就在霍格沃茨,为这些琐事发愁,就会露出像现在这样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在为他的罪孽深重而虔诚忏悔。
阿不思清晰地看到了密室内的景象,和通向斯莱特林巨大雕像内地的管道。他睁开了眼睛,轻轻地摇晃了一下,他很快地转向格林德沃,试图掩盖不支。
“你在想什么?”
格林德沃凝视着他的眼睛,阿不思感觉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窘迫。但是格林德沃只是微微笑了笑,“我在想,在左耳戴上耳钉或是骨钉……会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阿不思很高兴他更换了话题,不过这过于跳跃,让他一时没有回答格林德沃的话。
“你觉得怎么样?”格林德沃问道。
“嗯……”阿不思眨了眨眼睛,“应该……会是一个好主意吧。”他的目光向格林德沃的耳廓飘忽。
格林德沃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耳朵,阿不思轻轻抖了一下,躲开了格林德沃的视线。
“走吧。”格林德沃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格林德沃扶住了他的腰,让阿不思可以靠在他的身上,“没必要为难自己。你知道我喜欢的并不是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他说道。
“但是我的确浪费了今晚的时间和一个非常好的借口,不是吗?”
“当然。但并不是一无所获。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吗?”格林德沃问道。
他们离开了女生盥洗室,走廊里静悄悄的,看起来即使是夜晚在校园里游荡的幽灵和不守规矩的学生都没有试图来到这一侧。“正相反,我来过许多次。”阿不思说,他的目光转向走廊上的火把、墙壁,甚至是天花板,“我在这里念书的时候,为了确认那些沙哑古怪的低语不是我被扰乱的神经或是失去理智的大脑中的幻影,我浪费了许多睡眠时间……”
“你怎么想到了是蛇怪?”格林德沃好奇地问道,“这家伙绝不会出现在任何一本教科书上,是不是?”
“是冈特们在或恐吓或炫耀时说出的细节……那是一条蛇,斯莱特林本人就是蛇佬腔,甚至院徽上还有一条蛇……当他们圈定了范围,再去考据和佐证,就变得容易许多了。”阿不思言简意赅地说道。但格林德沃知道这绝对没有阿不思说起来的那样轻巧。
“所以,你就找到了这里。”格林德沃说。
“其实是在桃金娘死后,我才注意到这间盥洗室……虽然之前我在追寻那个声音的过程中经过这里许多次,但是我也像你一样,被奇怪的不连贯的魔法分散了注意力。”
“听起来,你也没有那么循规蹈矩。”格林德沃愉快地说道,“你也会在就寝时间后离开休息室吗?”
阿不思调皮地笑了起来,“我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探索霍格沃茨的魔法痕迹。这非常有趣。特别是在完美地躲避巡值的老师时,”他的脸颊微微泛红,“既能考验你隐藏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发现许多秘密,不只是霍格沃茨的秘密。”
“例如呢?什么秘密?”格林德沃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变形术教室门外,阿不思推开了门,他们走了进去。
“比如……”阿不思停顿了片刻,“宾斯教授经常和格雷女士夜谈,他们会为她的母亲的事争论不休……比如,校长室里经常会传出许多人的说话声——当然后来我知道那些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格雷女士?”格林德沃疑惑地重复道。
“……你注意到了这个名字,是不是?”阿不思褪下他的衬衣,露出雪白细窄的侧腰和肩背,在格林德沃的目光变得更加露骨之前,他快速地套上了更宽松的罩衣,狡黠又纯洁地对格林德沃微微一笑。
“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吗?”格林德沃咽了咽口水,坐在阿不思的床边,舒服地伸展开四肢。
“嗯?我以为你已经注意到了——海莲娜·拉文克劳——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女儿。”阿不思温和地说道,口吻稍显夸张,他笑眯眯地抱住了格林德沃,他上扬的唇角和异色双瞳都令他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