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一行,庞山民满载而归,待到大船行出老远,脸上依然笑容不断。
大将董衡,武艺出众,为人义气,此是一个敢与太史慈两骑去挡孙策以及江东数名上将的主,其无论勇力,亦或性情,皆被庞山民所敬重。
孙策之子孙绍,颇有其父遗风,只是此子骄狂年幼,若于荆南,磨砺一番,可成大器,于尚香府时,董衡亦言,孙绍若现在努力,为时不晚,数年之后,若其武艺大成,昔日孙策“小霸王”名号,孙绍亦有望继承。
最让庞山民兴奋的,而是此去陆家,说服陆逊,此子聪慧,平日闲谈之中,时常会有过人之论,若再得水镜先生教导,得传兵法一门,前途不可限量。
而庞山民所失去的,无非是一些竹纸,典籍,对于已有造纸,印刷奇术的荆南而言,只是少赚了一些银钱而已,尽管江东群臣,以为此番庞山民所携聘礼,令江东大赚,而实际上,庞家如今,富可敌国,都懒得去计较这区区财货了。
钱没有了可以再赚,人才呢?
行至柴桑已是黄昏,大船于渡口停泊,庞山民心中又不禁想起上次于柴桑之时,与周瑜相会时的情景了,如今二人虽各为其主,但是庞山民对于这江东周郎,甚为欣赏,像是这么一个风流倜傥,且智计百出的人,就算相互敌对,庞山民的内心深处亦难对其产生恶感。
“算是惺惺相惜么?”庞山民看着江上,夕阳日落,口中喃喃,片刻之后,起身对陆逊道:“伯言,欲与庞某去见见周大都督么?”
“去见姨父?”孙绍闻言,蹭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对庞山民道:“姑父,我也要去!”
“董将军,你呢?”庞山民闻言,对董衡道:“昔日伯符挚友,如今已是不多……”
“董某便不去了。”董衡闻言,笑道:“我与孙家,并无交情。只是对那伯符坦荡。有些好感。”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告知孙尚香后,三人下了大船,直奔都督府而去。
入府之时。得了通报,周瑜亲往门前相迎,待见了孙绍之后,周瑜不禁面上笑道:“山民,你又来周某府上,耀武扬威?”
“姨夫!”
庞山民还未及作答,孙绍便奔了过去,对周瑜道:“我娘在姨夫处否?”
周瑜闻言愕然,庞山民却对孙绍笑道:“你这小子。心急什么。大乔夫人若来公瑾处,总要准备一番,伯符之妻,拜访亲友,怎会如逃难一般。如此仓促?”
孙绍默然无语,周瑜虽心中不明,却对庞山民笑道:“还请入堂中细说,虽是恶客迎门,周某亦不可失礼才是。”
“大都督此言差矣。”陆逊闻言则道:“陆某观之,大都督与山民公子只是各为其主,心中却早将彼此引为知己,否则大都督亦不会如现下这般,亲身相迎吧。”
“这位年少英杰是?”周瑜见陆逊气宇轩昂,虽年少,却已显露不凡之处,不禁对庞山民道。
“陆家子弟,陆伯言。”陆逊说罢,庞山民亦笑道:“江东英杰众多,此行江东,山民亦忍不住代师择徒了一番,伯言与山民同归荆南之后,庞某欲使伯言,继承水镜先生衣钵!”
“竟是如此!”周瑜闻言,心中一惊,待将三人引入厅堂,周瑜便问起庞山民此行江东之事,庞山民皆无隐瞒,尽数作答,见那周瑜神情,隐有颓色,庞山民不禁笑道:“公瑾,可是仲谋行为,令你失望?”
周瑜闻言,心中暗叹,庞山民已提及孙权扣下大乔,不欲其姐妹相见之事,此事颇令周瑜心寒,只是思索片刻,周瑜却道:“仲谋亦有顾虑,周某自是理解,只是周某原以为,仲谋会绞尽脑汁,令庞山民留在江东。”
“此番却是被赶出来的……”庞山民闻言笑道:“怕是仲谋忧心,庞某与朝臣之间再有瓜葛。”
“短视!”周瑜闻言,不禁叹道:“若山民于江东为臣,便是与朝堂官员,有些瓜葛,又有何事?所打下基业,不全被孙家所得?”
“姨夫说的好!”孙绍闻言亦出言附和,堂上诸人闻言皆笑,陆逊对孙绍笑道:“仲谋将军亦有智谋,比你强了不知凡几,你又何敢出言腹诽?”
周瑜闻言,眼前一亮,对陆逊道:“伯言与公纪是兄弟否?”
见陆逊点了点头,周瑜又道:“此去荆南,距你陆家甚远,若伯言不弃,周某亦欲为伯言老师,不知伯言以为如何?若伯言应下,我都督府中,兵书战策,伯言皆可观之……”
“公瑾居然敢与吾师抢夺弟子,倒是好大胆子!”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不知公瑾可知‘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打,敌逃我追……’,是出自何策?”
周瑜闻言愕然,思量片刻之后,眼前便是一亮,对庞山民道:“此是何策?山民若有此策,还请予周某一观!”
“庞某不做资敌之事……”庞山民闻言笑道:“若公瑾欲观,可与庞某同去荆南。”
“你于我江东,搜刮人才,却上瘾了不成?”周瑜闻言,不禁骂道:“每每与山民相见,周某总怒发冲冠,先前周某还在反思,是否是自身养气功夫,未修炼到家,如今观之,乃是你庞山民,欺人太甚!”
见周瑜抓狂,堂上三人皆笑,那陆逊叹道:“大都督看重伯言,伯言心中感激不已,只是伯言之前已应下山民先生,欲去荆南,得水镜先生衣钵……”
周瑜闻言,回过神道:“若伯言肯师从于我,周某可保,数年之后,这江东大都督位,便为伯言所得!”
周瑜说罢,堂下三人皆倒吸一口冷气,陆逊亦面现奇怪之色,对周瑜道:“大都督如何肯以如此要事相托?伯言如今年少,并无此本领,接掌尊位。”
周瑜见陆逊疑惑,对陆逊叹道:“伯言虽机敏,却有一事不知,堂中这位恶客,素有识人之名,此人看人,还未看走眼过……若如今周某不抢,日后定然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