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郭嘉,周瑜皆至,庞山民这竹舍之前,门庭若市,慕名而来者,络绎不绝。
便是诸葛亮,庞统,陆逊三人,且时常予庞山民府上,向其请益学问,更不用说其余籍籍无名,欲求这二位闻名天下之人,出言点拨的了。
数日以来,庞山民忙着筹备大婚之事,郭嘉,周瑜却被一众荆襄学子,官员团团围困,二人时常暗自腹诽庞山民如此安排,敢情邀请二人前来,是为荆南来培养后继人才的?
庞山民也是有苦难言,本来他也想整日于二人面前教讨这天下大事,可是这接待往来宾客之事,亦不能懈怠,如今庞家富甲天下,先前所邀请之人,来者大半,身为主家,无论怠慢何人,总是失礼。
又过二日,西川道贺之人,亦来了竹林,庞家生意与西川世家,多有往来,在白糖,典籍,竹纸等奢侈物品的攻势之下,西川一行,法正亲至,张松,孟达亦随队而来,庞山民与法正相见之后,欣喜不已,连忙为西川来人,安排住处。
“山民于荆南之地,竟知法孝直乎?”
法正对于之前得到庞家请柬,亦颇为感慨,且如今于这竹林之中,已见林中士卒,皆着各家诸侯装束,法正心中凛然,对庞山民笑道:“山民先生这番大婚,颇具规模啊!”
“适逢其会而已。”庞山民一边敦促府上下人,细心准备,一边对法正答道:“行商之人,与各家诸侯皆有关系,这府上混乱,倒是让孝直先生见笑了。”
说罢,庞山民又目视法正身后。相貌颇为丑陋,笑道:“这位当是永年先生!”
张松点了点头,却不答话,庞山民心知此等相貌丑陋之人,往往较为敏感,对张松笑道:“永年先生此来,蓬荜生辉。庞某如今见之。甚感亲切。”
“山民先生莫非嘲笑张某?”张松闻言皱眉,法正正欲出言相劝,庞山民却笑道:“非也,我家中兄弟。亦有相貌平平者,然其胸中本领,却是不差,庞某邀先生此来,本就是仰慕先生才学,又岂会因这区区皮相,出言怠慢?”
庞山民神情恳切,张松面上微微转好,正巧遥遥望见庞统正欲赶去竹舍。庞山民遥遥对庞统道:“士元。随我待客!”
庞统闻言,赶了过来,见法正随行车架,便知其是西川之人,又见张松。当即心领神会,对庞山民笑道:“兄长,可是孝直与永年先生到了?”
“还有孟将军。”庞山民说罢,与孟达拱手,孟达傲然点了点头,却并不答话。
庞统见孟达心高气傲,微微皱眉,凑近张松笑道:“我家兄长常言,孝直先生智计百出,且永年先生熟知西川地理,此二位贤良,乃刘季玉之肱骨!”
“山民谬赞。”法正闻言,微微愕然,那张松却是笑道:“西川崇山峻岭,道路险峻,若我西川官僚,不识地理,岂不寸步难行?山民此论,颇有见解。”
法正回过神来,见庞统与张松很快便聊得投契,眉头微皱,对庞山民道:“山民,此番正于路上闻之,如今那曹营之中,郭奉孝亦于此处?还请山民代为引荐。”
“西川此番,是欲结盟丞相?”庞山民说罢,法正神情微变,却见庞山民笑道:“如今奉孝先生正于庞府,于江东周郎一道,指点我荆襄学子,若孝直先生亦去,这三家诸侯高人,尽于庞某府上高坐,庞某与有荣焉!”
“只是我家兄长大婚之际,各家皆不提这军国之事。”庞山民话音刚落,庞统却道:“若孝直先生欲结盟曹操,当去许都才是!”
“士元,不可无礼!”庞山民闻言佯怒,对庞统道:“庞某婚事,怎可坏了孝直先生大计?”
说罢,庞山民便欲引法正前去府上,张松却于庞统身侧,驻足不动,对庞山民道:“山民,张某长途跋涉,有些疲累,你留士元于此处即可。”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引法正同去竹舍,那孟达亦不欲与周瑜,郭嘉二人相见,径自找了间房舍休息,一路上法正面上,神情数变,于竹舍门前,法正闻竹舍内欢声笑语,停下脚步,对庞山民道:“山民,如今荆襄之事,你已皆可做主?”
庞山民见法正神情严峻,点了点头,对法正道:“莫非是刘季玉惹先生不快,这西川世家之事,庞某亦略有耳闻,孝直先生此来,当是欲见那奉孝,联结曹操的吧。”
法正点了点头,叹道:“居然一切尽被山民得知,那正如今便开门见山,山民以为,若我等投效丞相,借其军马,平汉中之乱,如何?”
庞山民闻言笑道:“且不说曹军所辖之地,据汉中遥远,只是先生之言,便甚不心诚,先生以为,庞某如三岁顽童可欺否?”
法正正欲辩驳,庞山民却笑道:“此过家门,庞某不入,且与先生说说,这西川之事。”
法正点了点头,二人离了竹舍,庞山民笑道:“刘季玉守土之主,众人皆知,便是比之刘景升,亦大有不如,当今天下,群雄割据,孝直先生此来,非为庞某大婚之事,而是为西川,寻一明主之人!不知先生以为,庞某此言,可对胃口?”
法正心中大惊,庞山民却淡然笑道:“可先生当知,远水不解近渴,张鲁之乱,本是刘璋肆意妄为,杀母家室,且张鲁于汉中,政教合一,日渐坐大,便是曹操出兵长安,亦须臾不可平定,且那西凉马腾,素与曹操不睦,曹军欲下汉中,心有余而力不足!”
法正闻言默然,庞山民此言,倒也不错,只是现如今,刘璋对张鲁忌惮不已,屡次兴兵,皆被张鲁击溃,如今刘璋于朝中颇为震怒,西川世家,多被责罚,所以法正才欲借此道贺之机,欲寻一明主,平汉中乱,再凭此声威,取刘璋而代之。
见法正许久不语,庞山民似是料定法正心思,对法正道:“先生所虑之事,无非是汉中张鲁势大,只是若我荆南,借兵西川,平乱汉中,先生以为,此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