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山民此番大婚,观礼之人,多为贵客,而西川宾客,庞府日常接待,尤为隆重。
几日来,庞统日日陪伴张松,法正二人,为其讲解荆南民风地理,饮宴作乐,甚至还带二人于白糖作坊,逛了一圈,以法正,张松二人智慧,显然是明白庞山民欲将此厚利之技,授予西川世家,二人心中,想起之前商议,更是有些蠢蠢欲动。
就连那孟达处,亦得了庞家所赠金银无数,如今这位孟将军也不似先前那般,对庞府中人,处处冷漠以待。
于竹舍之中,郭嘉周瑜见庞山民迎客归来,同时凑了上来,郭嘉目光玩味,上下打量了庞山民许久,对庞山民道:“山民,此番西川与你荆南,图谋不小!”
庞山民闻言,心中一惊,却见那周瑜笑道:“前日周某见那法孝直于门前停留,却不入内,你与他二人到底密议何事?”
“只是寻常琐事。”庞山民说罢,却听那郭嘉冷哼一声,道:“山民之前还说,入荆南者,皆为挚友,如今这事儿办的,却不甚地道!”
“之前我江东消息,皆与山民共享,山民若是此番不说出一二,我与奉孝,必不相饶!”周瑜说罢,目视郭嘉,郭嘉心领神会,将竹舍大门一关,三人于竹舍之中,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半晌,庞山民摇头叹道:“你二人,欺人太甚,庞某私事,也要与二位报备不成?”
“私事?”郭嘉闻言笑道:“若是私事,当叫那法孝直前来,一同理论,以郭某观之,若如今再不详问细节,西川之地。亦被山民所得!”
“皆刘姓土地,以山民性情,此番必与那法正,有所联结。”周瑜闻言亦附和道:“与我二人说说,也好让我等心中,有个准备!”
“说的轻巧!”庞山民闻言,嗤笑一声。对周瑜道:“公瑾。莫要忘记,我等各为其主!便是庞某欲得西川土地,干你江东何事?”
“我就说嘛……”郭嘉闻言笑道:“只是先前于竹舍门前,那法孝直。似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如今却喜气洋洋,想必已与山民,有了密议!”
“当提点刘季玉才是,莫要被肖小之辈,谋了家业!”周瑜说罢,庞山民面色一变,对周瑜骂道:“公瑾欲坏我大事?”
“若你从实招来,我等皆可佯作不知!”郭嘉说罢。周瑜亦附和道:“西川距我江东甚远。山民便是告知我等,亦无伤大雅。”
“只是寻常商贸,你二人也欲掺和?”庞山民说罢,却见郭嘉周瑜二人,神情尽皆不信。庞山民闻言苦笑,对二人道:“庞某算是怕了二位!”
“以周某观之,那刘璋非立世之主,法孝直为将来谋划,倒也情有可原。”周瑜见庞山民难得恼怒一回,不禁笑道:“奉孝,此番山民计谋,被我二人识破,若其与我等隐瞒,当付出足够代价!”
“正是如此。”郭嘉闻言亦笑:“郭某清贫,不似山民如今,富甲天下。”
“多说无益,要利没有,要命一条。”庞山民见二人虽然发现荆南与西川诡异之处,却不信二人知其详细,对二人道:“庞某大婚,你二人不欲赠礼,反而还从庞某这边,讨要利益,是何道理?且我荆南与西川之事,又与你两家何干?”
“非是诸侯之事,而是朋友之交。”郭嘉闻言,丝毫不怒,对庞山民道:“若我与公瑾,欲坏你大事,何必与你知会一声?”
“皆因庞某未漏把柄……”庞山民闻言,冷哼一声,对郭嘉道:“于庞某心中,落井下石者,郭奉孝!”
“可我二人已看出山民图谋!若山民尽数告知,我等也可帮山民参详一二,山民须知,你我相交日久,周某可不似奉孝那般,落井下石!”周瑜见庞山民诋毁郭嘉,不禁笑道,“若山民不信奉孝,将来龙去脉告知周某,周某可帮你掩藏机密。”
“趁火打劫者,周公瑾!”
庞山民轻哼一声,周瑜神情讪讪,那郭嘉却是大笑道:“便是山民不告知我等机要之处,西川之事我等亦知其大略,如今汉中张鲁势大,法孝直此来,其一定是为了祸水东引!”
“其二便是,刘璋非立世之主,君择臣,臣亦择君!”
周瑜说罢,庞山民唯有苦笑,对二人道:“既然你二位皆晓此事缘由,便当知道,庞某此事,不可对他人言及。”
“非也,此乃阳谋。”郭嘉闻言摇了摇头,对庞山民道:“我与公瑾,乃曹营,江东中人,便要作梗,又如何擅入西川之内?且汉中遥远,丞相若要取之,亦心力不足。”
“如今周某这军权已被仲谋收走大半,周某与奉孝一般,不欲涉足西川之事,只是如今看山民事事掩藏,周某心中不忿!”周瑜说罢,亦笑道:“且江东欲袭你荆南,全凭水军开道,便是你借兵西川,于荆南水军,关系皆无!我二人只欲山民从实相告,此番谋划西川,到底是何打算。”
庞山民闻言苦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若再隐瞒,怕是二人即刻翻脸,想到此处,庞山民轻叹道:“庞某欲以一支军马,效仿之前伯符,公瑾兴兵江东,一举尽得西川之地。”
“什么?”
庞山民一语说罢,二人皆惊,许久之后,郭嘉喃喃,对周瑜道:“这厮此番,办这‘群英会’,岂是为了大婚?”
“一场婚事,却算计了一路诸侯……”周瑜亦唏嘘不已,对郭嘉道:“奉孝,如今你我皆年富力强,你欲纳妾否?”
“仲谋可还有妹妹?”郭嘉闻言笑道:“本以为此番来见识一下荆襄与江东,嫌隙已去,是何等威势,可如今却是得知,这庞山民,图谋不小,奉孝此番回了许都,必告知丞相,此心腹大患!”
“我江东皆知此人,祸害无穷。”周瑜闻言亦笑,对郭嘉道:“奉孝当知,便是仲谋之妹,亦惨遭毒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