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业有专攻。
既然诸葛亮希望得到庞家的财力支持,庞山民自然乐得轻松,至于攻略西川一事,庞山民却不欲涉足其中,领军征战的事情,对庞山民这个兵法还未入门的上将军来说,还是遥远了一些。
出了校场营寨,庞山民摇头苦笑,如今只是他婚后的第一天,便面临着这纷扰的乱世之争,看来身为人主者,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回避的,不过如今荆南的状况总的来说,还算不错,至少在庞山民提出引军西川之际,并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
各路诸侯,皆有要事,只半日功夫,往来宾客便走了个七七八八,庞山民正欲回家,与貂蝉,孙尚香二人,去庞德公处拜访,却见一荆襄小校匆匆跑来,言蒯越有请。
该来的终究会来。
想到此处,庞山民跟在小校身后,一同去了客房之中,面见蒯越。
“山民,景升诏令。”蒯越见了庞山民之后,便开门见山,只是面上笑容,尤为苦涩,一边是跟随了十余载的旧主,一变是引导蒯家站上荆襄巅峰的新人,蒯越一时之间,心中亦有些烦躁,对庞山民道:“景升公如今,怕是已经意识到,这荆襄,要变天了。”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
虽然刘表被诸家诸侯称之为守土之主,但是能身居州牧高位者,自是有一番能力的,先前迅速掌握荆襄朝堂,多是因为刘表大病,不理政事,兼之刘琦暗弱,才得以令庞山民,暗暗笼络朝臣。于荆襄之中,说一不二,成为荆襄朝堂实际做主之人。
可是如今,荆襄名义上的主人,与庞山民这个先前隐主,终究是到了要摊牌的时候了。
“异度公以为,庞某当去拜见景升公么?”庞山民也有些犹豫。窃国者侯。从某种角度而言,庞山民得取荆南,乃至荆襄的手段,并不光彩。先是利用了刘表昏聩,不立储位的漏洞,后是借江东之手,灭了蔡氏一门,尽管蔡氏归根结底,也算是咎由自取,但是于无形之中,庞山民旁敲侧击,大大的加快了蔡氏作乱的进程……
“上将军与荆襄之主。当有一晤。”蒯越心中亦非常纠结。若不是那郭嘉多事,如今庞山民仍然会借荆南之便,藏身其中,可是上将军位足以让刘表乃至荆襄之中的刘氏宗族,产生警觉。天无二日于任何时候,都是统治者最为介怀之事,刘表对于庞山民得此尊位,定会不满,且如今刘表也当发现,荆襄朝堂已不似先前那般,可由他一言而定了。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对蒯越道:“那庞某便明日与先生同归襄阳如何?”
“只山民一人?”蒯越闻言心惊,对庞山民道:“景升若备下‘鸿门宴’,山民岂不全无自保之力?”
“莫非连二位蒯公,亦信景升公如今,已急不可耐?”庞山民闻言,摇头叹道:“某景升之地,归根结底还是庞某做的不够地道,当与景升面前,直抒胸臆,只是庞某并不认为,如今景升公已昏聩至不晓轻重之时。”
见蒯越愕然,庞山民淡然笑道:“庞某便是上将军,这荆襄依然是景升之荆襄,若景升害我,荆襄必乱,景升公一世基业,亦将毁于一旦,景升岂会如此不智?”
“可若叫景升得知,如今荆南大权,更替在即,山民难道就不怕景升一时之愤,玉石俱焚?”蒯越闻言劝道:“山民,勿要逞一时之勇!”
庞山民闻言,轻叹一声,对蒯越道:“非是一时之勇,而是就景升公而言,确实是庞某对之不住,只是庞某便是谋夺其地,亦要让其知道,其经营荆襄十余载,为何会遭此境遇。”
蒯越见庞山民心意已决,不禁苦笑道:“若见景升,可带上数位勇武之人,从旁护持山民周全,便是‘鸿门宴’,山民身边亦当有樊哙之辈。”
“不必,庞某说过,一人足矣。”庞山民说罢,对蒯越笑道:“且二位蒯公已掌荆襄朝堂,又有何人,会谋害庞某?”
“若山民执意如此,某当告知孔明,士元。”蒯越见庞山民不听劝诫,心中焦急道:“便是大乱山民西川之图,蒯某亦不欲见山民遇险。”
“多谢异度先生为庞某谋划,只是此事庞某心意已决,不欲让余人担心。”庞山民闻言叹道:“异度先生莫非连个让庞某坦坦荡荡去见景升公的机会,都不给我么?”
蒯越闻言,默然许久,半晌才长叹一声,道:“若与景升相见,山民欲如何言辞,可否告知异度一二?”
“坦然言之……”庞山民闻言轻笑,道:“景升虽是年迈,却并不昏聩,且爱民养士亦有可取之处,只是当今乱世,景升却用治世之道为之,才令先前荆襄局面,势如累卵。”
蒯越皱眉,苦思良久,对庞山民道:“那山民见景升之时,便由蒯某从旁作陪,如何?”
庞山民点了点头,对蒯越道:“如此便有劳先生了。”
离了蒯越,庞山民径自向庞德公府上而去,进得府中,便见貂蝉,孙尚香二人,已至许久,且与老爷子说说笑笑,甚是融洽。
“拜见父亲大人。”庞山民说罢,凑至二女身前道:“二位夫人撇下为夫,径自来了,难道我家老头,比庞某更有魅力不成?”
庞德公闻言,不禁笑骂道:“都已成婚,还没个正形,老夫处一切皆安,你如今新婚,且忙碌西川之事,无事之时,便莫要拘泥俗礼了。”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笑道:“非是俗礼,而是儿欲远行,来向父亲请辞。”
“你不通兵事,西川亦要亲往不成?”庞德公闻言,思索片刻道:“有孔明,士元二人,可定西川之事。”
“非是入川,而是去与景升公一叙。”庞山民闻言,微微叹道:“景升如今大梦初醒,却见物是人非,想必是要寻儿这个始作俑者,问询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