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庞统不提,庞山民之前并没想过拿江夏来做文章,在庞山民的心目当中,江夏的位置如汉中一般尴尬,若取了江夏,必使重兵把守,还要时刻担心江东攻伐,可是如若不取,这关羽,赵云二人虎视眈眈,坐镇坚城,对荆襄也是一大威慑。
或许这便是徐庶的本意,便是与刘备一同远遁,也要在荆襄之中,牢牢掌控江夏,以备日后动兵,庞山民见庞统提及江夏之事,脑中急转,对庞统道:“若士元已有定计,大可尽数道来。”
庞统思索半晌,对庞山民道:“那关羽,赵云,皆为勇将,若有机会引其江上一战,兴霸当有胜算。”
水战么?庞山民闻言轻叹,对庞统道:“此事再议。”
庞统闻言颇为不解,对庞山民道:“如今江夏隶属荆襄,多有商贾往来襄阳,江陵等地,向其运送物资,若使兴霸断其水道,便可引关,赵二人出城……”
“庞某不欲如此行事。”庞山民闻言摇头叹道:“庞某以为,还是留关羽,赵云于江夏,威慑江东为好。”
庞统闻言思索片刻,也不再劝,如今刘备并未显露踪迹,关,赵二人心中,怕是比庞山民更加焦虑,庞山民觉得还是静观其变,待有了刘备动向,再决定如何处理江夏之事的好。
回到襄阳,庞山民拜会过刘表之后,便急匆匆的赶往长沙,与家人相会。
庞山民数日不理政务,倒是让庞统心中,颇为愤懑,又过数日,庞统见庞山民毫无作为,便去了城外竹林。一探究竟。
来到竹舍之外,庞统却并未见到他心中预想的那般庞山民嬉游花丛的景致,而是发现庞山民独自于书房之中,伏于案边,眉头紧锁的筹划着什么……
庞统心中好奇,推门而入,庞山民见庞统前来探望。并不意外。对庞统笑道:“士元不与公琰处理荆南政务,来此处所为何事?”
“来看兄长,是否因得了西川,而忘却胸中大志。”庞统说罢笑道。“兄长如今也算天下间有数诸侯,掌两州之地,难道就没想过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庞山民闻言,摇了摇头道:“未得其时。”
顺利拿下西川,庞山民并未被眼前胜利冲昏头脑,此番尽得西川之地,其中侥幸不少,若不是法正。张松背主来投。庞山民怕是如今连西川的地形都摸不透,且西川归附,其中最大的原因在于刘璋暗弱,若西川之前非是刘璋做主,随便换个强势一些的主公。庞山民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尽得川地。
留诸葛亮在成都,只是庞山民想要保持西川安定而已,诸葛亮于政道之上,颇有建树,可以极好的调节西川各大世家以及朝臣关系,对庞山民而言,西川完全可以在诸葛亮的手中,完成休养生息的阶段。
虽然只用了数月世间,占下西川全境,但是想要完全控制西川,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且此番荆襄军马大举入川,对当地的百姓生活,影响不小,昔日各郡县的刘璋朝臣,亦要更换,若非家人羁绊,庞山民或许也会亲力亲为,在成都多呆上一段时日。
再者,欺负了刘璋这个软柿子之后,对于手握两州之地的庞山民而言,却一时半时不敢贸然兴兵了,庞山民不欲荆襄,西川二地因穷兵黩武使百姓遭厄,便是庞山民点石成金,也负担不起连番大战。
最重要的是,自郭嘉拿下汝南之后,荆襄势力已与曹操所辖之地接壤,曹操已于汝南屯兵防务,庞山民现在可以选择的敌人,除却曹操,便是孙权,这两家诸侯,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庞山民还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别看曹操大部分的军马已去了河北,可其于长安,汝南,许都所屯军马,比之庞山民所掌两州兵马,毫不逊色,这天下第一大诸侯,还远远轮不到庞山民来坐,荆襄军势如今比江东稍强一些,可是大江之上,庞山民对江东水军,颇为忌惮,这地利优势,孙权首当其中,大江之险如一道天然屏障,将荆襄与江东分隔开来。
庞山民手中,既无天时,亦无地利,庞山民思索数日,得出的结论便是,巩固其人和优势,休养生息上一段时日,待有了跟曹操,孙权一争高下的资本之后,再作打算。
庞山民于庞统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庞统思虑许久,也只得默默接受了兄长的安排,实际上庞统心中一直想要与颖川一脉,一争高下,之前庞统已见过郭嘉,虽对其才华佩服不已,但是庞统心气极高,总觉得若有机会与郭嘉一争长短的话,郭嘉也未必是其对手,只是庞统也知道,庞山民如今休养生息,乃迫不得已。
庞山民执掌两州之地虽说广袤,可是其能够调用的兵马,堪堪可比江东,比之曹操,大为逊色。
想到此处,庞统不禁对庞山民道:“如此看来,休养生息势在必行,只是兄长可否想过,于这段世间,给那曹操,孙权,找些麻烦?”
“他们不找为兄麻烦,便是谢天谢地了。”庞山民闻言哭笑不得道:“此番留孔明于西川,只因孔明行事谨慎,可保益州一地,万无一失,只是庞某可以想到,如今天下皆知庞某已掌两周之地,那曹操,孙权,岂会遂庞某心意,允庞某肆意发展?”
庞统闻言,眼前一亮道:“即如此,可使文长,仲业于荆襄多募军马,以备不时之需。”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道:“招募军马士卒,只是其一,庞某心中所想,不止如此。”
庞山民说罢便将案上竹纸推给庞统,对庞统笑道:“士元可拿去看看,为兄这番计划,有无疏漏之处,庞某以为,若这曹操,孙权两家皆不来招惹庞某,再给庞某一年之期,庞某便可完全掌握两州之地,与这两家诸侯抗衡!”
庞统闻言,心中一惊,接过庞山民递过竹纸,看了一眼便颇为疑惑道:“吏治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