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数日,曹仁,刘晔广迁汝南百姓,避祸许都,宛城等地,一时之间,天下群雄目光注目汝南一郡,荆襄与曹操两家诸侯,皆似蓄势待发,夺一战之先手。
接替曹仁,驻防汝南者,乃相府主簿司马懿,此人于中原声名不显,对于曹操与庞山民二人所任统帅,群雄皆不明所以,如此大战,岂可儿戏?可领军者除那年少陆逊,这司马懿亦是碌碌无名之辈,众人皆不知,此二人有何本事,一得曹操青睐,一得庞山民眷顾。
便是程昱,张郃比之司马懿,于军中也更有声望,曹操此举,亦让不少诸侯以为,这中原可用之人,当下已捉襟见肘,只是曹操无人可用倒也罢了,那荆襄连番大战,庞山民帐下人才济济,这陆逊为帅,又为哪般?
不过事已至此,各路诸侯亦无心思索这庞山民与曹操此番任人,意欲何为了,西凉马腾自荆襄军马渡江之后,便命马超,刘备各引一军,往潼关而去,若破潼关,以西凉铁骑神速,不消半日,便可兵逼洛阳,这马腾已任徐庶为长安太守,若可再夺洛阳,亦可多得资本,赏赐帐下之人。
江东军马于庐江也蠢蠢欲动了起来,近些时日,往来大江的江东舰船,比之先前亦多了不少,之前江东图荆襄虽未得手,折损却也不多,此番周瑜尽遣江东精兵强将,进军合肥,如今已过边界。便是强如张辽者。亦勒令帐下士卒,不与江东人马强强相碰,严守各路关隘城池,并使信使,求援许都。
而最让庞山民惊讶的是,北地袁氏,如今也趁此机会,引晋阳军马,奇袭邺城,且趁夏侯兄弟骄兵之际。小胜一场,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自田丰。沮授二人亡故之后,河北还可靠审配,郭图等人,打一胜仗,对河北而言,颇为不易。
庞山民于太守府中,看着往来信使送上的各地战报,心中暗笑,此番荆襄调兵,极为隐晦。便是自家军中,也鲜有人知,孔明已归西川,执掌大权,且之前荆襄强将,如今已多在梓潼屯兵,出川要道之上,多荆襄军马往来,比之陆逊所掌的数万军马,孔明帐下军马。已近十万,此等重兵,图汉中一地,庞山民都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只是狮子搏兔,尚不留余力。若可占下汉中,庞山民所掌之地。幅员辽阔,已不逊中原曹操了,这后来居上的机会,便是向来行事淡然的庞山民,近些时日以来也常常喜形于色。
待戈之士十余万,治下百姓百万有余,就算是与曹操因汝南交恶,庞山民亦有底气,与其持久作战。
如今只看陆逊如何用兵。
近些时日的汝南境况,庞山民也极为关注,司马懿掌军一事,寻常诸侯可不以为然,而庞山民心中,却不得不警惕这位篡魏之人,虽于史上,司马懿与诸葛亮乃是宿敌,且多有败绩,可庞山民却不敢以此为由,小觑于他。
坚壁清野,逐百姓离汝南往宛城,许都而去,计中狠辣,庞山民又怎会不知,只是对于司马懿如此行事,庞山民亦没有太好的办法指点陆逊,如今陆逊为帅,一应对策皆要靠他自己,庞统数日以来,也屡屡寻庞山民言及心中顾虑,而庞山民却只得婉言相劝,对于陆逊,当予以足够信任。
此陆逊得水镜先生真传,已非史上陆逊,以庞山民观之,陆逊若可于汝南,打开局面,得军中赞誉,其日后发展,不可限量,便是比之卧龙凤雏,亦有望青出于蓝,他和庞统与其在长沙城中,事事操心,倒不如相信陆逊,让他放手一搏。
新野县城,一应荆襄军马,尽皆屯于城外,虽是大战,可陆逊却不欲扰民,近些时日,多有探马从汝南而归,言及郡中之事,那司马懿坚壁清野的计策,的确让陆逊感到一丝为难。
陆逊心中明了,之前虽庞山民与郭嘉二人,有过密议,可汝南一地,曹操绝不会心甘情愿的交给荆襄,司马懿迁徙百姓,为的只是让荆襄军马,减缓北进汝南的速度,此等行径,亦在陆逊所料之中。
只是司马懿行事狠戾,倒让陆逊心中,暗自提防,如今荆襄军马皆已渡江,数万军马的军需用度,耗费不小,之前营中便有不少将领,催陆逊进军汝南了,不过陆逊并不着急,大军如今才至新野,一路而来,行军之慢,让营中诸将,不明所以者甚多。
不过有张任,董衡二人坐镇左右两路大军,当下还无人敢挑衅陆逊权威,可董衡性烈,见陆逊于新野之外,命大军止步不前,其心中也颇为愤懑,于士卒用餐之际,独自一人,径往帅帐而来,寻陆逊问其缘由。
入帅帐之时,董衡见那张任亦在,咧嘴一笑,道:“张将军此来,也是与董某一般,欲催伯言进兵?”
张任闻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来江北之时,张某已应下上将军,一应行事,皆遵军令,陆帅不言发兵,张某怎敢擅自做主?”
“董将军来了啊。”陆逊见董衡入帐之后,急不可耐,便知董衡想法,从容一笑,对董衡道:“将军想必是为引军入汝南一事而来。”
董衡闻言,点了点头,爽朗笑道:“还是伯言知董某心意,如今我五万军马,早入汝南,便可驻防各处关隘,以逸待劳,且早夺了汝南土地,董某也可早早了却心事。”
陆逊闻言,不禁笑道:“陆某也欲早夺汝南,只是如今曹操军马,已让出半境汝南之地,我等行事,当依上将军盟约,将军便是去了汝南,也无曹军阻挡,若不得军功,将军去汝南还有何意义?”
“还不是伯言动作迟缓?”董衡闻言,不禁满腹牢骚道:“若我等日夜兼程,还可有些仗打,如今那曹营军马,愿作缩头乌龟,董某这心中,如猫抓一般,求一战而不得。那司马懿也是胆小怕事之人,据说那厮不仅将百姓尽皆迁徙,还焚毁了不少城中粮秣,这中原本就不比我荆襄富庶,如此行事,岂不是自掘坟墓?”
陆逊闻言轻笑,对董衡道:“将军勿急,之前陆某已得河北战报,那袁氏如今,居然小胜夏侯兄弟一场,此事虽出乎预料,却对我汝南战局,有些影响,董将军勿要忘记,上将军与那郭奉孝约战之时,乃是入秋,如今时值盛夏,当使军中兄弟,多休整一些时日再战,也是不晚。”
“既如此,我等为何早早出兵?”董衡闻言,面露不解之色,对陆逊道:“莫非是因为江北比之江南,凉爽一些,伯言带大军来新野,只为避暑?”
见那董衡牢骚不断,陆逊心中,亦觉好笑,对董衡道:“将军稍安勿躁,这临战之事,当多些机变,若那司马懿其智平平,陆某提前出兵,也未尝不可,可将军当知,此番守汝南之人,非是曹仁,刘晔,曹操换此人为帅,其行事自有过人之处。”
“司马仲达,程仲德皆行事狠辣之人,如今于汝南行事,足见其二人心思果决,如今汝南百姓,十去其九,我等擅入此地,粮道狭长,若其截我粮道,我大军当如何自处?”陆逊说罢,董衡愕然,琢磨半晌,董衡对陆逊道:“董某可担运粮之责!”
“将军威武,若当此职,曹军难有所得。”闻陆逊称赞,董衡不禁大笑,却见陆逊话风一转,对董衡道:“可将军虽擅斗,然曹军避战,扰我粮道,而不强夺,将军又如何保障我五万军马,日常用度?”
五万军马每日所需粮草,数目不小,便是董衡也不敢信誓旦旦的保证万无一失,且董衡亦知,曹军骑兵比之荆襄骑兵,优势巨大,若敌轻骑来去如风,只运粮一事,便足够荆襄为难了。
董衡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无言,陆逊却坦然一笑,对董衡道:“陆某此来,欲占半境汝南,为我荆襄拓土,若只是兵进汝南,便是平时,陆某也敢与曹操沙场一决,只是今时非同往日,吃到陆某口中的,陆某就从来没打算过还给曹操!”
陆逊说罢,将案上信笺递给董衡,对董衡笑道:“陆某这些时日,从未断下与上将军书信往来,行军打仗,陆某心中有数,只是这民生吏治,上将军更为擅长,如今陆某已请上将军,迁荆襄百姓,往汝南而来,那曹操治下百姓,前脚走掉多少,上将军便会予陆某,补全多少!将半境汝南,完全转作我荆襄治下,才是陆某,真正本意!”
“这倒是大手笔。”董衡闻言,心知陆逊此番谋划,其涉及之广,远远不是他这个武将所能思虑周全的,只是见陆逊一脸自信,董衡心中也颇为赞叹,对陆逊道:“伯言本领,比之昔日周郎,丝毫不逊!既然伯言已有对策,董某愿听伯言调遣,伯言大可放心,若军中还有人敢唧唧歪歪,不用伯言处置,董某自会与之讨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