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言辞,处处机锋,刘备面色愈加不安,入西凉后,刘备一直以来行事低调,却被庞统言明其欲鸠占鹊巢之意,刘备心中,如何不惊?
只是马腾,韩遂二人,对庞统说辞,似不以为意,如今西凉局势,合则两利,马腾,韩遂也知道,刘备于西凉可当大用,平时二人对于刘备私底下的行为,也有些了解,却要念在同仇敌忾之上,不宜多说,如今庞统为荆襄使节,于殿堂之上,落刘备颜面,一干言辞,皆说到二人心坎之中,所以二人对于庞统张扬,并不劝阻,借荆襄使节,敲打刘备,马腾,韩遂乐见其成。
刘备按捺怒火,怒视庞统,庞统如视而不见,于庞统心中,刘备所擅,仅笼络人心,其自身能力,不过尔尔,庞统好整以暇,目视徐庶,对徐庶道:“元直对庞某之言,可有指教?”
见庞统趾高气扬,徐庶咬牙切齿,冷哼一声,道:“小人得志!”
马腾见二人又欲争执,心中暗乐,面上却不动声色,对庞统道:“士元先生远来是客,还请为我帐下之人,留些颜面。”
马腾说罢,庞统点了点头,躬身退至一旁,一声不吭。
马腾见状,心中暗道这庞统似是对刘备,徐庶等人,颇为仇视,如此看来,联结荆襄倒是对于日后安定西凉,好处不小,想到此处,马腾对庞统笑道:“对两家联结一事,马某乐见其成,只是不知荆襄上将军,对我西凉,有何要求?”
庞统闻言,微微一笑,道:“只欲请寿成将军,与我荆襄。交易马匹,除此之外,便是于曹操兴兵之时,相互驰援。”
马腾闻言,点了点头,庞山民这般要求倒也在马腾的预料之中,荆襄兵势虽强。然而骑兵依然是荆襄软肋,南方战马终究不如西凉战马强健。有此需求,不足为怪。
若是两家作战马交易,也未尝不可,荆襄有了马匹,并不代表就会有强劲的骑兵,西凉铁骑声威震天,除战马强劲外。练兵之法也尤为重要,骑兵不比步军,那曹操打造虎豹骑成军,如今也过了十余年的时光,可这只强军若与西凉铁骑对垒沙场,以马腾看来,胜负也仅在五五之数。
且那庞山民不通军事,天下皆知,便是予他西凉战马,那庞山民又能调教至何等地步?
总而言之。马腾终究是对荆襄可练出一支强大的骑军,有所怀疑。
想到此处,马腾便欲应下庞统所请,却见徐庶冷哼一声,对庞统道:“荆襄,西川步军战力不俗,水军亦可与江东抗衡,如今又来算计我西凉战马。数月不见,山民的心思,倒是越来越野了!”
“闻元直此言。庞某可否以为,你西凉不屑与我荆襄结盟?”庞统闻言微微一笑。继而故作恍然之色,道:“或者说,元直可代寿成将军决断?”
“非也。”徐庶闻言摇了摇头,道:“庶只是道明心中疑虑,还请士元解惑,若我西凉,不与你荆襄交易马匹,这结盟一事,是否作罢?”
“我荆襄又不是为了区区战马,才与西凉结盟。”庞统闻言笑道:“元直也莫要激我,我荆襄与各家诸侯之间,皆有商贸往来,与西凉交易,只是我家兄长念在西凉苦寒,百姓贫瘠,既然盛产马匹,便有了由头与西凉交易。”
见徐庶皱眉,庞统笑道:“况且除却战马,西凉又有何物,可入我家兄长眼中?”
徐庶闻言,愕然半晌,轻叹一声道:“只结盟,不商贸,不知士元以为如何?士元莫要怪罪徐某小心翼翼,而是商贸之事,各家诸侯多被山民算计,徐某只是防患未然!”
“防患未然是假,因噎废食为真吧……”庞统闻言,不禁大笑,对徐庶道:“西凉土地贫瘠,新得长安,如何养这城中十数万百姓?据庞某所知,之前战事,长安城外农田多于战时焚毁,今秋长安一地,难有收成,元直以为,要如何养这十万百姓?”
“先前士元不是说过,为表合盟诚意,予我西凉百姓,一年之吃穿用度?”徐庶说罢,庞统大笑道:“之前于荆襄之时,庞某倒没发现你徐元直如此不要面皮……”
徐庶闻言,面色通红,却不反驳,对庞统道:“既然你已应下,予我西凉粮草,就当作数!”
“自然作数。”庞统说罢,扬眉笑道:“只是一年之后呢?莫非元直以为,一年时间,你西凉便可自给自足?”
“那便不劳士元操心了!”徐庶见粮草已得,不再多言,庞统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庞某便将话撂下,此番待庞某回去,便支你西凉,粮草十万石!只是今后你西凉再欲与我荆襄交易,我荆襄不再奉陪,便是现下我庞家于西凉各郡的商铺,亦一并撤出,元直既然怀疑我家兄长诚意,那便让你西凉,清清静静!”
“如此最好!”徐庶说罢,与庞统怒目而视,马腾见二人争吵愈演愈烈,心中焦急,对庞统道:“士元先生休怒,元直也不要再咄咄逼人!”
“非是元直相逼,而是庞某自愿。”庞统说罢,轻笑一声道:“庞某来时便知,我庞家商铺遍布天南地北,于各家诸侯处皆可敛财,却于西凉,难有获利,非是我家兄长不欲赚西凉财帛,而是见此处百姓贫苦,于心不忍,一应商品,卖的比其余诸侯处贱价许多,我家兄长本是好心,却遭恶报,庞某心中,甚感不值!”
庞统说罢,徐庶无言以对,却听庞统冷笑一声道:“徐元直,庞某可光明正大的告诉你,一旦庞家商铺,撤离西凉,你可想过,其中后果?”
徐庶默不作声,心中暗道:且被庞统连番讥讽,热血上头了,庞统所言不虚,这庞家商铺遍布西凉诸郡,徐庶虽介意其中荆襄眼线,却不得不承认,诸多商铺对于安定百姓,贡献不小,若荆襄商铺尽皆撤走,对西凉而言,是祸非福……
蓦然惊醒,徐庶神情讪讪,对庞统道:“士元,先前徐某,多是戏言!”
“先前元直说了不少,可否告知庞某,何为戏言,又以何言作数?”庞统闻言,谑笑一声道:“庞某此来是为两家交好而来,不是来受你徐元直诘难的!若元直再有戏言,庞某便是违了兄长意愿,也不在西凉多呆片刻!”
马腾见二人话不投机,忙起身笑道:“士元先生远来是客,马某当设宴款待,元直勿要多说,还不退下?”
马腾说罢,徐庶拱手,退入群臣之中,庞统白了徐庶一眼,却见徐庶身后,关羽,张飞,赵云三人,皆怒目相向,庞统对于三人气势,丝毫不惧,对三人笑道:“三位将军若有不满,大可道来!”
“口舌之利,何足道哉!”赵云轻哼一声,道:“便是我一武将,亦知此番你来我西凉,另有图谋!”
“那便请将军直言,庞某有何图谋?”庞统冷笑道:“若将军可指明庞某过错,庞某也可改正!”
赵云闻言怒道:“你可敢说,适才于元直军师舌辩之时,未含私怨?”
“庞某未言及私事,又何来私怨?”庞统闻言笑道:“庞某只欲与你西凉商议,除合盟外,我荆襄欲购买战马,便遭元直连番诘难,既然你西凉疑我荆襄别有用心,那这合盟一事,不谈也罢,免得如先前一般,两家相约一同举兵,却中途频生变数!”
说罢,庞统拂袖而去,马腾呆呆的看着庞统离了宫殿,半晌才回过神来,忙令士卒前去拦下庞统,侧目怒视赵云道:“子龙可独挡曹操军马,攻我西凉乎?”
赵云闻言,不禁恼火道:“云只是不欲看军师受辱!”
“子龙勿要冲动……”刘备见堂上气氛,愈发紧张,且马超目光死死盯住赵云,正要发作,忙出言劝道:“诸位也是皆为我西凉日后发展,言辞之间,些许争执,也在情理之中。”
“玄德若如此说来,倒是好笑的很了!”马超闻言冷笑道:“来者是客,我西凉素敬豪杰之士,与士元先生相识数日,马某知其本领不凡,可玄德帐下之人,这待客之道,值得商榷!马某是否可以怀疑,玄德根本就不欲促成此番两家合盟?”
刘备闻言,面色微变道:“孟起误会了!联结荆襄,共抗曹操,亦备所愿!”
“荆襄使者都因你帐下之人,气愤而去……还谈什么联结荆襄,共抗曹操?”马超闻言,不理刘备,对马腾道:“父亲大人,我再去劝劝元直先生,这堂上气闷,马某也呆不下去了!”
马超说罢,离了殿堂,马腾见状,不禁苦笑,对刘备道:“玄德,元直……此番你等所为,确实有些过分了些,之前那庞山民是将你等逐出荆襄,可如今已物是人非,大家皆为西凉发展,为何不能抛弃成见,忍那庞统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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