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还我一个父亲?”
玲儿说罢,跨上战马,一骑绝尘,张飞呆呆的看着玲儿离去的背影,默不作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这也是张飞第一次因白门楼之事,心中懊悔,之前张飞只是以为,吕布无道,被曹操所破,摇尾乞降之时,无丝毫英雄风采,这等人物死就死了,又有何可惜之处?
所以张飞也并不认为,刘备于吕布殒命一事,出言作梗,怂恿曹操诛杀吕布有什么错处,先前劝解玲儿,张飞也只是觉得,若一命抵一命,也算是对的起少不经事的丫头,若其答应,便可已一人性命,换二位兄长周全。
可如今再看,张飞却意识到刘备看似漫不经心的诛心之言,却令吕布一家,支离破碎,这昔日虎牢关下,威风凛凛的当世第一武将,穷途末路之时,却连自己家眷,都难以保全。
如此境遇,倒也当真令人,心中伤感。
张飞灰心丧气的回到府衙之时,便见孙绍早至,正于堂上痛陈张飞于校场狂性大发之事,待张飞入堂,孙绍怒视张飞,对张飞道:“我大姐何在?”
“不知。”张飞没什么心情与孙绍争执,说罢,对庞山民长叹一声道:“俺老张化解不了你家女儿,心中怨气!”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张飞见状,苦笑一声,对关羽道:“看来兄长终究是入不得荆襄啊!早知如此,何必于白门楼上。多那句嘴?”
关羽闻言,沉吟许久道:“唐侯以为,此事当如何解决?”
“还是庞某再劝上一劝吧,玲儿或许还能听庞某几句。”庞山民闻言亦唏嘘不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玲儿如此行事。庞山民心中倒也理解,只是关,张二将。庞山民甚为喜爱,不然之前也不会于长安城下,与二人有那一年之约。
孙绍闻三人言语。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甘宁见状对孙绍笑道:“回校场之后,勿要多嘴!”
孙绍懵懵懂懂离了府衙,出门半晌才大叫一声,翻身上马,急往校场寻玲儿所在了。
待堂上三人离去之后,庞山民也无心理政,命人取来马匹,往校场之中,去寻玲儿了。至校场后,却发现孙绍,祝融二人忙做一团,校场中半数陷阵营士卒,皆四处去寻玲儿去处。
庞山民得知消息。微微一愣,继而催马往竹林而去,回到竹舍之中,庞山民便见玲儿正一脸寒霜,于家中等待。
玲儿身旁,貂蝉面上亦有为难之色。显然二人如今,已知晓庞山民先前决断了。
见玲儿手边那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小包袱,庞山民不禁失笑,对吕绮玲道:“丫头,你这可是要离家出走?”
“是又如何?”玲儿怨气不小,口气极冲,貂蝉闻言,连忙摸了摸玲儿脑袋,对玲儿道:“好好说话!”
庞山民闻言,轻叹一声道:“丫头,勿要这么大怨气,且听庞某予你道明事情原委!”
“小叔叔舌辩本领,玲儿不如!”吕绮玲说罢,双目含泪,瞪着庞山民道:“玲儿只想问问叔叔,玲儿于叔叔心中,是不是还比不得那个刘大耳朵!”
“刘备算什么!”庞山民闻言,不屑笑道:“允其投诚荆襄,庞某皆看在关,张二人面上,且在庞某眼底看着,也总好过这家伙四处乱窜,搅风搅雨的好!”
玲儿闻言,深深的看了庞山民一眼,对庞山民道:“既然小叔叔亦不喜刘备,何不杀之?”
“关,张二人与其情同手足,若杀刘备,二人皆与其同生共死。庞某对此二人,心中喜爱,欲收于帐下,故此才允那刘备,苟活于世!”庞山民说罢,一脸唏嘘道:“且先不说那刘备,在玲儿看来,关,张何人?”
“皆世之虎将!”玲儿虽因刘备之事,对关羽,张飞二人同样不喜,可却不得不承认二人本领超群,且张飞与玲儿争斗数次,玲儿未尝胜绩,张飞也有数次轻而易举取她性命的机会,张飞却多次将她放过,此人虽形容粗鄙,可玲儿也心中暗暗佩服其光明磊落,对关,张二人,玲儿心中倒也难生怨恨。
庞山民闻言笑道:“所以庞某认为,若因刘备一人,连累这两位英雄人物,一道赴死,太过不值,至于玲儿心中仇怨,庞某则打算与玲儿商榷,换个办法报仇如何?”
玲儿闻言,愕然半晌道:“换个办法报仇?”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见貂蝉,吕绮玲二人一脸好奇之色,侃侃而谈道:“刘备此人,素有大志,若得际遇,也有机会成就大业,只是一旦刘备入庞某麾下,自然会将其看的严严实实,虽可使其丰衣足食,却不予其丝毫兵权,玲儿也可将庞某此般作为,看作养猪一般,只将那刘备养得肥头大耳,却让其心中志向,一事无成!庞某此为,若这般惩戒刘备,比之要了他性命,更令其郁郁寡欢!若丫头时常可见刘备悲苦无助,愁眉苦脸,岂不也是这闲暇之时,一大乐事?”
吕绮玲不知不觉便被庞山民的言语所引,见庞山民说的郑重其事,玲儿“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庞山民见玲儿笑容,如释重负道:“庞某以为,让刘备生不如死,远远比要他一命,更为解恨,如此一来,即可为奉先公报仇雪恨,又可得关张二将,为我所用,玲儿与我,各取所需!”
庞山民说了半晌,吕绮玲心中执念,也渐渐化解,半晌之后,吕绮玲目视庞山民,一脸认真道:“小叔叔此言当真?”
“绝无丝毫欺瞒玲儿之处!”庞山民说罢,笑叹一声道:“那刘备亦枭雄人物,庞某又怎敢不防?待日后刘备入了荆襄,庞某自有手段,使这刘备,痛不欲生!若庞某动手,关,张二人心有怨愤,若那刘备自暴自弃,受不得庞某欺负,自己了结自己性命,那云长,翼德二人,于庞某这里,也当无话可说了吧!”
“既然小叔叔已有算计,那就全听小叔叔的好了!”吕绮玲说罢,庞山民点了点头,又看了貂蝉一眼,却见貂蝉笑道:“妾身也想看看,那刘备痛不欲生,是何模样……”
化解玲儿心中怨气,翌日一早,庞山民便又召关,张二人相见,且于二人面前,作书上表,荐刘备江夏太守。
关,张二人见状,自然欣喜无限。
庞山民手书数日之后,便至许都,曹操得庞山民信笺,看过之后,不禁大怒。
先前曹操依着庞山民的意思,刚刚将刘备皇叔尊位剥夺,这才未过多久,庞山民又帮刘备美言,荐刘备为一郡太守,这是在搞些什么?
世人难以看到这隐藏在幕后的荆襄推手,只会看到曹丞相出尔反尔,想到此处,曹操当下便将庞山民手书扯的粉碎,召二荀入府,商议此事!
从荆襄只是借了些粮草,却有如此后患,曹操心中已经开始隐隐后悔,为何当初就欠下这荆襄竖子的人情了呢?
二荀入府之后,得知庞山民所言,二人面上,皆有所思。
许久之后,荀彧却愁容尽去,若有所思,对曹操道:“丞相以为,刘备何人?”
曹操思索片刻,并未答话,却听荀彧笑道:“昔日丞相青梅煮酒,想必对刘备本领,极为了解,旁人多见刘备文不成,武不就,却鲜有人知,此人不甘人下,居心叵测……”
荀彧话未说完,曹操便眼前一亮,摆了摆手,对荀彧道:“文若以为,曹某当遂了庞山民意,代其表刘备为江夏太守?”
“虽刘备皇叔尊位被夺,可这十余年来,刘备东征西讨,于我大汉,亦有功勋。”荀彧说罢,微微一笑道:“凭其功勋,便是表他一个江夏太守,也说得过去,若刘备入江夏后,不甘寂寞,荆襄祸起萧墙,为时不远!”
荀攸闻言却摇了摇头,对荀彧道:“兄长且慢,不知兄长可否想过,这庞山民突然对刘备心怀善意,其中或有隐秘!”
“无非是为关,张二将,迫不得已,予刘备一个安身之处!”荀彧闻言笑道:“那庞山民与丞相皆一世枭雄,虽说其性子有悖常人,然而枭雄便是枭雄,其与丞相爱才之心,别无二致!”
曹操闻言,亦点了点头,对二人道:“昔日曹某在刘备身上,吃了不少苦头,但愿刘备这些年来,本领并未倒退,也让那庞山民,重蹈曹某覆辙!”
说罢,曹操对二人笑道:“曹某这便顺水推舟,告知圣上唐侯欲表刘备江夏太守,不过这庞山民倒也有趣的很,如今刘备所在,无人知晓,便是其死活,亦无人可知,若表此人为一地太守,万一刘备已死,这唐侯于天下间,可要丢人现眼了!”
“刘备还是勿要死了的好!”荀彧闻言亦笑,对曹操道:“荀某还想看看,刘备入荆襄后,拖唐侯后腿,于荆襄一地,搅动风云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