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州要宴请同僚?”沈遇安看着手中的请帖。
王氏拿出另外一张请帖:“不止,也请了家中其余人。”
“去吧,离下次旬休还有几日,明日我们一起去银楼布庄买些收拾衣裳。”
还有几日便要赴宴,现做衣裳根本来不及,还不如买现成的。
“衣裳不用买了,从京城带了不少衣裳,左右带来的衣裳也没穿出去过。”
先前在京城置办了不少衣裙,收拾出来也可。
见家人都觉得附和这个提议,沈遇安沉吟道:
“这边的民族服饰也不错,买一身改日出门游玩穿也不错。”
沈青盼见弟弟如此,有些好笑:“我瞧你就是非要给家人置办衣裙首饰才欢心。”
沈遇安温和笑笑:“以前不是说好了,等我当了官,让你们日日吃肉穿锦衣。”
沈家三个女人听到他的话,眉眼温柔,只是小时候的话,遇安却一直记挂着。
“成,明日咱们一家去逛逛,来南海郡这么久还未出过府呢。”王氏一锤定音。
沈遇安却满是歉意地看着家人,然后被刘氏煞风景捶了一下。
“你也是担心我们才会如此。”
王氏看着刘氏锤孙子的手,总感觉有些眼熟。
沈遇安和沈青盼对视一眼,可不眼熟么,奶就是这么锤娘的。
此时,沈遇安又见到拿着点心的何知州,掩饰眼底的不耐,沈遇安淡淡开口:“何大人有事找本官?”
沈遇安这次都没起身招待,只是忙碌的间隙抬头吩咐元奇峰看茶。
“沈大人,公务是忙不完的,歇息片刻吧。”
沈遇安微微一笑:“本官不喜积压公务,岭南的商税和粮税我瞧着账本似乎有些对不上。”
何知州心中咯噔,面上的笑收敛:“是嘛?难道是下面的人账面没做好。”
“不,账面做得就是太好了。”沈遇安意味深长道。
没多久,何知州放下点心,找了个借口走了。
元奇峰刚端了茶水进来,何知州就不在了。
“大人,何知州走了?”
“嗯,桌上的点心你吃了吧,吃不完分一些给高庆他们。”沈遇安头也没抬道。
元奇峰吃了一口点心,没一会儿,端起碟子走了。
一直到沈遇安下值,在门口见到和衙役打成一片的元奇峰。
“大人。”衙役们见到沈遇安行礼。
沈遇安颔首,抬步往家中的方向走去。
“诸位,在下先走了。”元奇峰抱拳,而后追了上去。
等两人走远了,衙役们互相看了看。
“高庆,一会儿去我家中喝一杯。”
“只请高庆么?”
一群人相约,最后选了一个小馆子喝酒猜拳。
天渐渐黑了,这群人安静了下来。
“高庆,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高庆见兄弟们都看着他,猛地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咱们这新来的知府不是一般人,你我都是岭南的人,真的不想要看岭南变得更好吗?”
众人静默,一道哽咽的声音响起:“我想,我的父亲就是被海盗害死的,沈大人一来就抓了作乱的海盗,我想追随他。”
桌上的人转头,只见年纪最小的柳怀威红着眼,没一会儿眼泪鼻涕都是。
大家这才想起来,柳怀威的父亲,因为海盗葬身火海中。
柳怀威的父亲原先是个衙役,后来跟随纪大人剿匪时被海盗用猛火油烧死了。
“我也要追随沈大人。”
不少人开口表示追随沈遇安。
他们和那些当官的不一样,他们都是本地人,亲眼见岭南变成如今这样。
以前岭南虽是穷乡僻壤,但百姓们也安居乐业,这里的作物长得好,很少会有饥荒的时候。
虽然过得不是很好,但也不会是如今这样,时时担忧忙活一年才收获的稻谷被海盗上岸抢夺。
高庆看着大家纷纷表示要跟随沈知府,眼见有些人喝大,声音大了起来,连忙出声呵斥。
“不想干了?”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此事不可大声喧哗,行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到这了。”
高庆说完起身,招呼着兄弟们离开。
一群人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离开,高庆把柳怀威送回柳家。
“今儿个怎么喝这么多,庆子,多亏你把怀威这孩子送回来了。”
柳母看着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儿子,扭头跟高庆道谢。
高庆摇头:“天不早了,嫂子,我先家去。”
“哎,路上小心些。”
高庆和柳父原先也是同僚,因着和柳父的关系,对柳怀威照顾颇多。
离开柳家,高庆并没有回家,而是转道去了府衙后院,也就是沈家人住的地方。
听闻高庆这么晚了还过来拜访,沈遇安有些意外。
“你去把人请到书房,注意别让人看到。”
李小平屁颠屁颠跑了出去,沈遇安看着李小平摇头,还是个孩子。
等高庆到书房的时候,沈遇安已经在书房坐了一会儿。
“属下见过知府大人。”
“不必多礼,看座。”
李小平搬着一张和他一般高的椅子来到沈遇安三步之外的地方。
高庆对李小平点头:“多谢小平小兄弟了。”
李小平笑着退下去,沈遇安看了一下浑身酒气的高庆。
“你夜里来寻本官,可是有要事?”
高庆的脸色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眼神四处搜寻。
“有话便说,这里很安全。”
沈遇安用异能看过,府外确实有不明之人盯着沈家,但书房这里很安全。
“属下想追随沈大人。”
追随他?那也不用这么警惕吧,沈遇安知道对方接下来还有话要说,擎等着高庆接下来的话。
“大人可知纪知府为何会被灭口吗?”
沈遇安闻言猛地看向高庆,难不成他知道?
“你知道什么?”
“大人定是怀疑纪知府知晓了何知州跟海盗官匪勾结的证据,这才被杀人灭口,其实不然,”
还有内情?沈遇安有些意外,这小小的岭南,事情还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