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们相信,淮安一定可以的,淮安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一个宁死不悔的愿。
爹爹.........求您们成全。”
看着眼前稚嫩的少年,二人的心一软再软,可这头,始终点不下来,嗓子间的话语不论褒贬总会泯然消散。
眼前人一双清澈圆软的双眸,软糯糯的面容,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好欺负的类型.....
他们自家的小幺儿都比他有攻击性。
放不了一点心。
这俩小家伙目前都是圆溜溜的脸蛋儿,但是他们幺儿双眼眼尾是上挑的厌世之态,抬眼间总会自带点乖戾。
风绝弦这小家伙,睁着一双提溜可爱的眼睛,全身上下除去会点三脚猫小伎俩之外,是真的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啊!!!
这家伙学的最快,最努力的居然是政门,自保能力也就会个鞭子,但远不比利器好使!
愁死个人了。
他的一番话还合情合理,他们反驳不了一点,因为他们大哥钰笙野他....
他九岁就出去撒野了!!真是...真是的!!
最后实在顶不住了,筱云笺驴着个脸哀怨的开口“淮安,我们没办法私自答应你,你去问我们幺儿,他如果答应了,我们绝无怨言。”
奉满落看着爱人眼中的不舍与不安,他也放任自己流露出疼惜之意,认真补充道:
“我们尊重你,但比起尊重,我们更爱你。
希望你能懂,去吧,我们二人就在此,等你将答案带回来给我们。”
风绝弦连忙起身扑过去拥住两人,紧紧的抱了一会,在松手时,迅速敛去眼尾的歉意,笑盈盈的对着二人道谢。
他知道,爹爹们这一关,过了,接下来才是最难的。
随后的他站在探花园外,怯步不前,站了良久。
春风拂面花满容,少年久立难从容。
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犹豫踏步前去。
早些时候他进入院内,就看到了花廊下轻悠悠荡着秋千打盹儿的小团子。
花廊是三年前特意为钰笙生而建造的,因为外边的秋千他不可坐玩。
所以特意新建了一个廊庭,安了五个细致精美的秋千,以此来陪伴这一乖乖的小团子。
此时只有他一个在,原本陪着他的齐后祖母不知去了何处,只他一人乖乖的在那儿软软坐着。
风绝弦放轻了步伐,走上前,并没有急着出声打搅乖兮兮的幺儿,只是无声的坐在他一旁的一个秋千上。
任由时间似快似慢的消散,他只是珍重的陪伴着他的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
直到钰笙生不太困出了神,他这才闻到了熟悉的清香,开始缓慢起身,轻嗅着,小心的寻找清香的主人。
在他起身的瞬间,风绝弦就知道是在找自己了,连忙轻声示意不要动,自己也起身走过去。
让他看得清自己之后温柔的将他抱了起来,抱着他走到了中间的桌椅边,小心的轻放其坐下。
风绝弦将人放下之后,并未入座,而是蹲在了钰笙生的面前,轻柔的将他手中的书籍拿到了桌案上。
他看着钰笙生仅存几分神色的双眼,将心疼悉数摁回心底,缓缓的开口跟他聊着:
“幺儿,今晚跟爹爹他们睡好不好呀。
我们幺儿又长高了点儿,愈发惹人喜爱了呢。
幺儿身上的清酒香都快盖过药香了,你可还记得你是一位药师,可非酒徒哦。
与风门那边的人儿都可精了,他们每个人都抽个假,时不时就溜过来粘着我们玩,也就你爱惯着那群小鬼头。
幺儿,多陪陪长辈们呀,他们都可喜欢我们乖糯的幺儿了哦。
幺儿我要........”
-
“哥哥”
“走了...”
钰笙生稚嫩又冷肃的声音,与风绝弦话语之中最后的两字重合。
风绝弦原本是看着钰笙生的眼睛装作轻松开口的说着,但慢慢的,他低下了头,因为钰笙生的双眼一直在认真的看着他。
这一刻风绝弦深刻的懂了,爱是常觉亏欠这一道理,他无法再直视自家小幺儿那充满了委屈的双眼。
低着头的他听到了幺儿的轻唤,最终还是缓慢的抬起了头。
只见钰笙生移开了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撇去了一旁,不再看他。
紧绷着向下的嘴角,微微颤抖着的双手,小小的侧颜也始终弥漫着厌弃无趣之色。
怎么会没有发觉呢,这般聪明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发觉到自己这一番话,是想做什么的呢。
风绝弦无奈自嘲。
看着赌气不愿意再搭理他的钰笙生,这三年来什么都没有变,没有人见过他平静乖厌的脸上有多余的表情。
还是那一副静默无声,始终幽闭的病态模样,用尽办法都无法改变,他的眼底最终还是凝结着沉重的枷锁。
风绝弦伸手,轻轻的晃了晃他的手臂,没有被他的沉默和抗拒拦截自身如初的想法。
再次开口:“幺儿,我必须去。”
温柔的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想必你还记得当初吧?我们初识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二哥的小乖,会理解的,对不对呀。”
“不准,会死。”钰笙生始终不肯松口。
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余若韵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她什么都没问,只是怜爱的摸了摸两个乖巧的脑袋瓜,将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两个小马扎放在了自己跟风绝弦的身后。
将人按着坐了下去,自己也安稳的坐着,三人就这样,围成了一个小团。
余若韵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斗篷,喉间微痒,但她忍下没有咳出声,而是直接用案上的凉茶压了下去。
没有管两个小孩子之间的争伐。
风绝弦先忍不住了,他看向余若韵慌忙开口:“祖母,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求您帮我劝一下小乖可好。
祖母,求您了...”
风绝弦刚说完,钰笙生就开口了,非常倔强的否决道:“不准!生儿不准!”
余若韵问他们:“你们是家人么,爱彼此么?”
两个小脑袋瓜同时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回道:“爱。”
“我一直在暗处,你们之间的对话,我一清二楚。
小生,你害怕他有危险,因为你知道他的武功并不厉害。
你想等与风门的人,或者合适的人,在他们之中选出武功最好的人,跟他一起去,保护他。
但是你忽略了他最重要的那一个离开条件,那就是他熬了无数个日夜等来的机会。
淮安,小生并非是不愿意你去,而是你没办法自保,你并非你们那个妖孽大哥。
也没有认真的向他保证过你会好好保护自己,活着回来。
你忽视了小乖爱你的程度,也没有表达过你急切的时机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