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殷清莲这个人,在筱择的记忆当中格外刺耳。
当初与筱氏联手剑指钰千国的人当中就有他,此人永远居于幕后,藏在暗处。
其联盟条约还是用无数容颜姣好的少男少女,来作为利益交换的联合。
此人只应地狱之辈,恶鬼邪徒。
殷清莲手段阴狠果决,外界无人敢乱传他的不是,甚至还会无人知晓此等人物。
如今这钰氏的小殿下被段清莲盯上了,还是筱夺牵的因,由他而生的孽,他如何又能独善其身呢。
筱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筱夺,无力悲苦的叹了一口气。
而生在筱氏的他也不单单只是个被病体折磨的庸人。
筱夺瞒不住他的。筱择这些年也缓慢的摸清楚了所有事情的因果开端。
真相往往都格外的燎人心魂,他这些年.....日复一日的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以自身之命早已赎不完这些罄竹难书的罪,哪怕不是他自愿的,他亦需负责。
君子之所以被称为上上谦,那是因为他们真的怀有大爱是非,此筱择便是当中其一之辈。
现而今的他得知了这场针对他人而成全自己的不公阴谋,他恨冬染眠,恨筱夺,更恨自己。
他拼命想要前去挽救却被施害者拦截,从头痛欲裂的争执到被气的身心发颤的狠厉。
时间根本等不起人,也不再听任何劝告,他果断决绝的拿捏住自己的弟弟。
他撑着病体,冷声骇意直道:
“筱夺,你万般极端的拦了我这般久,我最后一次告知你。
你要么放我去,我会为了赎这万千的罪责而努力活下去。
要么你就再多说一句拦截我的话,或再做拦截我的举动,我即刻自尽于你面前。”
没有给他留丝毫的退路。
毫不留情的拖着病体转身离去。
“还有,盯住冬染眠,我不会放过她的。
如果筱氏在你的掌控之下大乱,那我向神明起誓,我将会死于非命。
鹿梦......我们,一生都要赎罪。”
筱择背对着他说出了自己最后的要求,头也不回的消失再他眼中。
筱夺哑口无言的跪在了寝中,木讷着红透的双眼望着筱择离去的方向。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我明明算无遗策的啊......
这么多年.....我明明.....算无....遗策的..........
*
“诶,影栗,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宣锦国啊。
小爷我想他们了,长姐那边太凶残了,小爷才不要过去呢.......”
百里惊月在马车上被晕闷的不行,转头就叽叽歪歪去烦自己的心腹。
“祖宗诶,您着一天都问八百回了,您这晕着也不安生歇着,到头来更难受的还是您。
求您留个嗓到时候陪小殿下品酒吧。
您这马车上带的过半都是美酒,可别再嚯嚯属下劳累您自个儿了.........”
自从卸下担子之后,自由就是百里惊月的唯一形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路追着钰笙生他们去。
这不,目前还在赶路当中。
“主子,算算还有几日吧,也快了,属下先命人前去联系,宣锦国是个万洞深渊,您到时候务必收收心。”
影栗无奈,影栗宠主,影栗提前规划。
在二人扯天谈地之时,恰时的后方传来一阵单一的疾步马蹄声。
百里惊月这边迅速戒备了起来。
“诸位,打扰片刻,在下前去求医,请问前路可是宣锦国方向,直去即可?”筱择顶着一张苍白柔弱的病态脸,说出来的话很有说服力。
“嗯....是的,直走即是。”见来人并无威胁,影栗就回复了对方。
这时百里惊月从车窗里露了个脸,将手中的一枚玉佩丢给了对方,忍下难受懒洋洋道:
“前去求医风不似的吧,瞧你如此急情病弱,此玉佩可助你尽快见到人。
自家小儿心善,我愿助你也助他。”
诶.........多年未见了,小娇祈,一直是我们的宝贝诶,这大名可传遍了周国哦,哈哈哈。
百里惊月美滋滋的想着。
“尊谢阁下。”筱择将玉佩好生收好之后再一次加速前往,还将百里惊月的面貌稍稍记了一下。
“影栗,求你了,加快速度吧,小爷真的不会再吐了......人家病者都比我们快,唉!”
影栗表示: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属下听不见。
*
“小狐狸,那户家府我们查过了,是国相府,明面上算是与世无争,暗面暂时查不出来。
万万小心,从信息来看,这个国相敬业敬职从未有过污点,可就是因为查不出什么,这才是最大的漏洞。
我会全程陪同你,关于宣锦国这边的,我们已经不需要收集任何信息。
他们一个个全是两面的毒蛇,亡命之徒,我们万不可大意。
你只需要全须全尾的完成任务就好,嗯?乖。”瑾倾容抱着钰笙生严肃的一遍又一遍耳提命面。
他根本不敢放松警惕。
他们在这边这么多年都没办法拿下这里,就是因为宣锦国就像一个万毒之圈一样环环相扣。
这些年来的叛乱早就让宣锦国的地盘与其他城池不同,宣锦国目前主要由各方势力为主,皇权等同儿戏。
“小乖乖,要不然,推了这个病患吧,我们实在不放心。”筱云笺也皱着眉劝道。
他让瑾倾容算过几脉的,但是很明显人外有人,有人在暗中针对这卦脉方面做了手脚,一时半霎破解不了。
“可是世衡哥哥,万一就差一个娇祈呢。
娇祈这些年走过的地方很多很多,虽未见过什么美景,但却挽回了无数的生命。
娇祈是药师,八尾药师。
侍一职敬一职是终身的责任。
比如,与国同存的君父与母上。”钰笙生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再没了声音。
瑾倾容跟奉满落只能咽下了嗓间的劝告,双眼染上了几分悲叹。
瑾倾容更是惶恐,颤巍巍的抱紧了自己怀中的人儿,这样君子言论的话术一字一句都砸在了病态又炽热的心尖上。
公正到令人不安。
最令他崩溃的是,他再也感受不到钰笙生那颗代表着生命的心跳。
哪怕这是药师的绝对特征之一,哪怕他如今日日夜夜都守在其身旁...
他也仍然每天都在沉睡中被惊醒。
真的一点儿都感受不到他心脏的跳动,就宛如一潭冰冷刺骨的死水。
崩溃的同时,他病态又执拗的认为他们共用同一颗心脏,这时的他,又是痴迷疯神的。
深吸一口气,微微放松了按在钰笙生心口处的一只手,转而头轻靠着头,柔和的对其道:
“哥哥陪你,永远陪你,我们小狐狸可是最厉害的。”
“好哦,陪娇祈。”面无表情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