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考卷的老师们除了曹操,一个个全部被曹穗集中保护,家里人根本无法联系上,要不是曹穗时不时派人去联系,就很像被人绑架了。
这种做事的风格果然熟悉的很。
曹穗这也是为了他们好,要不然各家族同气连枝、盘根错节,若是一个个上门来询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是好的,那等不讲究的直接上强硬的手段,亦或者是不好撕破脸皮,曹穗这般算是把他们的顾虑和隐患都打消了。
她可真是最体恤的老板。
至于明面上知道考题的曹操和曹穗,暂时还没有那等勇士冲到俩人面前来一段软硬的手段。
曹穗连杨修都没告诉,杨修也没那个心思知道。
曹穗倒是有些可惜,看着早早的就排队检查有序进场的队伍,遗憾道:“若是少府卿再年轻个二十岁,到时候高中骑马游街,得多意气风发啊。”
杨修倒是没遗憾,“你很想看?”
曹穗见他一副好像她说想就要下场和这些人争一争的模样,笑道:“那倒是没有,毕竟你最意气风发的模样我见的又不少。”
为了这一场大考,几条街都被清场,送考的人也只能停留在最外面,只能看着拎着简单东西的考生独自经过层层检查。
哪怕是如此难得的机会,该想要走捷径的还是免不了,曹穗坐镇考场,看到被搜集出来的别出心裁的小抄,只能感慨确实是没怎么学,小抄的内容太过小儿科,而且那个字着实考验眼力,贴到上面才能看清楚。
“赶出考场,永不允许再参加。”
若是在考试巡视期间抓到作弊,自然更严重,但这群人连第一道门都没进得去,就被狼狈的扔了出去。
外面围观的人本来安安静静,被肃穆的气氛感染,交头接耳都不敢,没想到没一会儿就丢出来几个人。
等到知道是作弊打小抄被抓出来后,一个个表情都难以言说:幸亏这倒霉逆子不是他们家的。
被丢出来也知道丢脸,一个个东西都不捡捂着脸逃遁,但这么多人想要挤出去也是一件难事,还引起了骚乱,还是护卫出面维持秩序才安静下来。
此次科考共有三千多人,听着很多,但这是一轮考的参加人数,若是还层层筛选,两轮下来到了最后一考,怕是只剩下几百人参加,再在几百人当中录取,忙忙叨叨几个月,最后录取个几十人,分猪肉都不够分。
曹穗坐在中堂,考院外外里里不知道多少人,可耳边却听不到任何脚步声,她得坐在这三天,随时处理考场可能发生的突发意外。
毕竟再多的预设方案也抵挡不住意外的发生,不可能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曹穗处境还算好,虽说要陪三天,但起码不是在考场,想想那些坐着的监考老师才叫煎熬,三天坐下来可能连痦子都坐出来。
三天里出现的各种突发情况也不少,多数都是考生,有的直接睡过去,有的在考上哭出声来,有的直接激动的晕过去……反正每日都不知道要抬出去多少考生。
在外面守着的人心口也跟着紧张,每次看到考院有人出来心就砰砰砰地跳,见到不是自家孩子便松一口气,他们也煎熬得很。
虽然都说等到第三天再来,可他们在家里也焦急,还不如在这里等。
三天的考试说快也快,曹穗在最后一天去巡视了考场,在里面看到很多张认识的面孔,一个个都心无旁骛地在奋笔疾书。
当然,也有些眼睛在乱瞟,倒不是想瞟答案,就是坐不住而已,对上曹穗的目光吓得赶紧埋头。
曹穗走了一圈耗费不少时间,心里则是在惦记着这一个个的脸色可算不上好,有好几个她都担心会不会嘎在考院里,那脸色都不是苍白,而是青灰,冷不丁的一看还真吓人一跳。
曹穗离开时吩咐人去请医师到外面守着,等会儿干脆一条龙的诊脉算了,别真考试考出命来,别给她主持的第一届科考蒙上血色阴影。
果不其然,一切尘埃落定,考生们陆陆续续地离开,有些人强忍着泪水,一出门便忍不住;有些则是摇摇欲坠,提前被喊来的医师都有些不够用,一个个体制差的啊。
考卷被全副武装地押送,每一个人都经过几层调查,确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出卷的老师们被放出来,批阅卷子的老师们又被关起来,双方居然还在一个地方,互相对视的时候,眼里都有种命苦的感觉。
也就给皇太女做事既然得名又能得利,要不然就她这个架势,还真难打动人来干活。
曹穗总算是能简单休息一下,回到家直接把人摔在榻上,一动都不想动。
杨修就知道她会回来休息,曹穗给自己翻了个面,“你知道你女儿在哪吗?”
一旦从她嘴里说出“你女儿”三个字,杨修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今日科考结束,她肯定是去接郭玉了。”杨修的语气也带着些不情愿,一边说一边给她捏手臂。
虽然有些麻麻的痛,但这种程度刚刚好,酸爽又释放。
“她倒是对郭玉上心,才十岁欸。”曹穗也不是很想把少年少女的心思想歪,但女儿对郭玉和旁人就是不一样。
主要是年纪太小了。
杨修见她还真担心上了,忍不住笑出声,“别操心她,润泽也就是在我们面前乖巧,在外面的性格可是霸道的很。无论是郭玉还是其他伴读,明明年纪都比她大,可偏偏她就天然的占据主导地位,一点都不受人控制。”
曹穗自是明白她在家和在外的不同,“你还说,她那哪是占据主导地位,完全是自己当老大,强行让别人给她当小弟,活生生一个女土匪。”
夏侯家、曹家小一辈,无论是比她大还是比她小,无论是男还是女,基本上都自愿或非自愿的认她当老大。
曹穗只能当做不知道,要不然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孩子的长辈。
杨修的手按到她的肩膀,示意她翻个身,这个姿势不好捏,曹穗又给自己翻了个面。
“润泽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她这个年纪想这些太早,说不定日后又会喜欢别人,顺其自然吧。”杨修话里都没有太多担心,主要是曹润泽不可能吃亏,“三日科考如何?”
他默默的转移了话题。
曹穗趴着声音都有些闷闷的,“还算是顺利吧,但中间也有些磕磕绊绊,曹洪率人在阅卷的地方盯着,我才能回来稍微眯一会儿。”
从考院出去的考生们一个个全部埋头睡觉,一个个都好似昏迷了一般,将身边的恶人吓得够呛,确认好是睡觉而不是昏迷后,都安安静静地守着,等待他们醒来。
十年苦读是基础,更多的人磨砺了更多年,成败都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