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
早在六点整，吕言谋身旁的仪器便发出平直尖锐的声响，宣布脑死亡。
站在他身侧的黑袍男哼笑一声：“也不过如此。”
他差使另一名信徒，“扔出去，小心点，别被人发现。”
“嗯。”信徒扛起吕言谋，沿着走廊走到尽头。
他抬头望着高高的井口，费力地爬上竖梯。
“咣当！”信徒使劲推开窨井盖，扛着吕言谋穿梭在残砖破瓦的废墟中。
期间，他警惕地避开在大街上闲逛的拾荒者，以及穿着黑袍，包裹严实的信徒。
他走到一处呈三角形的坍塌建筑物旁，左顾右盼，然后快速弯腰爬了进去。
“齐绪.....”
荧光棒亮起墨绿色的光，“我在。”
王耀祖将吕言谋重重甩了过去，掀起帽兜，摘掉面具。
“失败，七宗罪关卡，他一进去就嗝屁了，妥妥伪君子嘛。”
“高科技可不会骗人，杀他必有因。”
王耀祖滔滔不绝：“要我说，他七种罪行全犯了，所以这才死的这么快。”
“不然七分之一的概率，他怎么就这么巧撞上了。”
王耀祖潜伏水神教快一年了，以为吕言谋能获得最终的胜利，当上圣子。
他把所有钱都押在了驴子身上，只为赢得水神教内部的巨额奖金。
然后摸清教会里所有高位参与者，揭开他们黑袍下的真实身份，一网打尽。
这下可好，直接被秒杀，服气。
不止是他，大多数中、高阶教徒都押的驴子，全赔的血本无归。
想到这儿，王耀祖猛然惊觉：“哦——，我是不是被人当猪宰了。”
“有人暗箱操作，不想让吕言谋赢，故意弄死他，收大家的钱，少说几千万吧。”
“不一定。”齐绪撬开吕言谋的牙关，从口袋里掏出李睿渊制作的修复胶囊，塞了进去。
驴子真正的死因是脑损伤，放在以前是救不回来的。
研脑交给李睿渊的小红花做了改良，药效更强更快。
李睿渊又将其克隆出无数朵，藏在冰川山脉，当作让自己永生的资本。
要他一朵花像要他命似的，扣扣嗖嗖，还得靠抢。
如今，辉耀城开始建造覆盖总部的电网防他。
还防赫连昭禹，真贼啊。
齐绪暂且不想跟李睿渊撕破脸，道：“玩游戏，运气占第一位，驴子今年犯太岁，正常。”
当初的石头剪刀布，五人出了布，就他自个儿出拳，已有预兆。
再说，水神教来者不拒，身份地位越高越好，没道理把吕言谋往外推。
要不是对教徒们公开，借机敛财，指不定还给驴子开后门呢。
谁都没想到他会输。
更没想到，驴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诡。
“呃....”吕言谋缓缓睁开眼，头疼欲裂，面色十分痛苦。
齐绪露出疑惑的表情，按理说应该没事了，可这表情不像是装的。
那就是心理问题，如果人死亡时经历过无比惨痛的过程，便会造成心理创伤。
“你怎么死的？”齐绪好奇问道。
听到声音，吕言谋猛地坐直，倏然抬起双臂紧紧勒住齐绪，激动到浑身颤抖：“我是在做梦吗....”
齐绪有了决断，看来这次伤得不轻，人都傻了。
“你是在做梦，我是天使，邀请你进入天堂。”
一说天使，吕言谋打了个哆嗦。
他还记得自己是第一个被传送到虚拟世界的.....
接着，天使雕塑动了，宣判他有罪，给他弄死了。
吕言谋简单明了的说罢，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是委屈。
“我不知道自己具体怎么死的，眨个眼的功夫就没意识了。”
齐绪灵魂质问：“那你当时做什么了？或在想什么？”
吕言谋一愣，心虚地把头埋在齐绪脖颈，“没有....”
“不可能。”王耀祖斩钉截铁，“你说实话。”
他虽不知道副本设置的是什么类型的诡异，但是，高科技不会骗人，一定有罪。
“嗯....嗯....”吕言谋哼哼唧唧半晌，声若蚊蝇：“我那个...知道是诡异副本，就....嗯....”
“就生气了，想出来找我们报复。”齐绪接过话。
“你觉得我们知道副本内容，联合起来出布，故意戏弄你，对吧。”
吕言谋面色一定，正儿八经道：“我错了，我认错。”
“咱回家吧，我想去你那儿住一段时间。”
“回你碧霄去。”王耀祖不给好脸。
他对着齐绪解释道：“能触发死亡条件的，必然是强烈极端的情绪导致。”
“一般的小打小闹不会动你，毕竟人都有小脾气，倘若这都算上，那就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驴子触犯的八成是『暴怒』，一心要把你们往死里整，动了杀人的念头。”
吕言谋拧住眉：“我不是说了我认错！副本那么吓人我脾气大一点怎么了？！”
王耀祖懒得理会，转身朝出口爬：“他是狼崽子，你小心点吧齐统领。”
齐绪高声叫住：“多少钱能在游戏里塞个人？”
王耀祖一愣，回头问道：“你要塞几个？我建议你四个起步，第一关可以合起伙投出一个倒霉蛋。”
齐绪摇了摇头：“只玩虚拟世界。”
他掐指一算：“五个人，都尝试一下新东西。”
王耀祖干脆道：“半个小目标。”
“你们这属于作弊，严重影响游戏公平，五千万不多。”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金钱面前，统统都是俗人。
王耀祖紧接着提道：“必须是新版货币，不收旧的。”
齐绪：“黄金白银，钻石宝石，折价。”
王耀祖：“钻石宝石不值钱，要黄金白银。”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太有名了齐巴拉，戴个仿真人皮面具吧。”
“万一，我是说万一被看守的人揭穿......得加钱。”
齐绪一语道破：“看守人该不会是你吧。”
王耀祖理直气壮：“我钱都赔光了，你给我点儿封口费怎么了。”
“我这张脸啊，在教会属于先天圣子模样，水神教想抬我好几次我都没同意，还有不少神秘人要包我....”
齐绪：“十万。”
王耀祖单手抠着指甲，自顾自道：“黄景仁进了牢子，水神教群龙无首，我的票数有点多....”
“二十万。”
“成交。”王耀祖见好就收，戴上兜帽和面具，爬出废墟。
吕言谋抓耳挠腮：“你一定要去吗？”
“必须去。”齐绪认真道：“倘若虚拟世界做的不错，我还要绑到曙光干活。”
吕言谋沉默良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