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茹雪知道到木音绫这种女人最善伪装,料到她会兜圈子,说了半天,看似顺理成章,实则经不起推敲。她偷偷摸摸怀里,那是刚刚追蒙面人时意外捡到得,是白灵的羽毛,她肯定白羽来过这,说不定此刻白羽就在这镇子的某个地方!药铺的人或许能提供些线索,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木音绫的出现,过于巧合,不得不防!
“叶子澜?叶子澜!”
“这戾器怎么突然发作?”
“上师?”
寒石渊闭目养神,突然感觉一股强烈地杀气,睁眼就见叶子澜眉头紧锁,正在极力克制,竟是四不像在试图控制叶子澜的心神,寒石渊赶紧默念咒语,压制四不像上面的凶灵。
“叶子澜”
寒石渊紧张地看着他,见他眼神渐渐清朗,知他已无大碍,这四不像太过邪性,还是放自己身上稳妥些。与困卜刹的方法一样,寒石渊将其缩成个小物件挂在腰间,与卜刹的瓶子放在一起。
叶子澜见状欲取回四不像却被寒石渊挡了回去。
“有你在,我不会有事!”
见他仍不放心,寒石渊靠过去,轻声细语道:“这东西伤不了我,放心!”
“叶上师,这戾器为何突然杀气大增,剑冢如此,如今亦是”
寒石渊也纳闷,如果说剑冢那次四不像是冲着长右的人所以杀气大增,那这次呢,刚刚可是什么也没发生,难道外面还有人?
“你们守在这,我跟叶子澜出去看看”
“不行,我也要去!”
“我也去!”
“不可,外面夜叉太多,人多了反而麻烦,我跟叶子澜速战速决,去去就回,你们好好待在这,哪也不许去!”
叶子澜跟寒石渊再次进入浓雾,此时的雾气比之前更浓。
“这边!”
俩人跟着四不像的指示前行,叶子澜紧挨着寒石渊,胳膊有意无意地碰着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的安全,寒石渊干脆由着他。
“小心!”
水?四不像怎么将他们带到了河边?这一脚下去,湿身不说,免不了要灌几口,幸亏叶子澜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叶子澜,谢谢你”
“禁声”
叶子澜一本正经,不似玩笑,寒石渊赶紧收敛心神,只听“哗哗”的拨水声,水里有人!
寒石渊仔细观察着水面,眼睛都快瞪出了眼眶,终于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俩人稍靠近些,待人上岸后才看清容貌,竟是药铺的滦平!他怎么从水里出来?
滦平上岸后拿起地上的背篓,里面早已满满当当,俩人相互一视,悄悄跟着。滦平熟门熟路地在镇子里穿行,并无异常,奇怪的是寒石渊总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
“何事?”
寒石渊摇摇头:“无事,可能是我想多了,栾平呢?”
不过眨眼的功夫,人怎么不见了?
叶子澜跟寒石渊赶紧追上去,隐约听见哐哐声,俩人相互一视,心知滦平凶多吉少,风驰电掣般地奔向那响声,果然见到滦平被人掐住喉咙,手脚乱蹬,后背的篓子哐哐地撞着地面,而杀他的赫然就是之前那个一闪而过的蒙面人!
“救人!”
“嗯!”
俩人默契上前,叶子澜攻击蒙面人,寒石渊一把抓住滦平带他远离是非之地。
“咳咳”
“怎么样?伤哪了?”
寒石渊话刚说完忽然想起他不仅眼睛看不见,耳朵也不好,所谓十聋九哑,真是可怜。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你听得见!不是,你看的见!”
“嗯!”
“那之前在药铺你又为何?”
“你,后面”
寒石渊再次感觉到那种软软酥酥,难怪刚刚一直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这该死的母夜叉为什么非要跟着他!
寒石渊吞了吞口水,嘴歪眼斜地将脸皱成一团,希望母夜叉见了能够心生厌恶。
人算不如天算,寒石渊扭头的那一霎,夜叉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眼睛!
“啊~”
他竟然被只母夜叉给舔了!
与初见秋殇一样,寒石渊一把掐住夜叉的脖子,将她推翻在地,双腿夹紧使其无法挣脱,正欲挥拳暴打,忽见一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寒石渊有些错愕,恰恰就是这一失神,夜叉反客为主,扛起寒石渊就跑,力气之大,速度之快,简直令人汗颜!
寒石渊胃里一阵痉挛,骨头都快颠散了架。
“啊~咕噜咕噜”
夜叉竟然扛着他跳入了水中,寒石渊猝不及防,灌了好几口水,胃里本就痉挛,加上冷水刺激,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夜叉扛着他在漆黑的水里不断下潜,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脱离了水面。突然,眼前一亮,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五颜六色的水晶遍布整个岩洞,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母夜叉扛着他进入岩洞深入,这是,夜叉的老巢!苍天,这么美的天然洞穴竟被这些夜叉霸占,简直暴殄天物!等等,那是什么?寒石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见了什么!世上竟有如此巨大的夜叉?一个个的约有五人来高,身材魁梧、体格健硕,这简直颠覆了他对这种邪物的认知!跟这些比起来,外面那些夜叉简直弱不禁风!幸好都有铁链捆着,也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的杰作,竟能让这些夜叉陷入无尽的沉睡之中!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寒石渊抿紧嘴巴,假装昏迷,生怕惊扰了这些巨物。
嗯?夜叉还睡床的嘛?这软软的舒适感除了床,还能是什么?寒石渊眯开一条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看见了什么?床,帐幔,桌子,椅子,梳妆台,还有,一张放大的脸!寒石渊立刻弹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夜叉,意外的是,夜叉竟递给他一簪子,通体碧绿,没有任何修饰。
寒石渊接过簪子,夜叉示意他带在头上。
“这样?哼哼哼哼,不,不,好,好,我穿,我穿”
夜叉不知从哪旮旯拐角掏出一套淡粉的长裙,谁让自己落在人家的地盘上了呢!寒石渊委屈巴巴地穿好了女装,又按照夜叉的指示擦脂抹粉,然后又然后,夜叉终于放过了他!寒石渊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简直比大打一架还要累!
“咳,公子好兴致,莫不是打算在这住上些时日?”
“滦平?你也被夜叉抓来了?不对,这里归类整齐、一尘不染,肯定有人经常过来打扫,是你对不对?”
滦平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点点头,寒石渊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突然后退一步:“你你你,你喜欢那只母夜叉!你变态啊你!”
“怎么可能!公子怎有如此想法,简直,天方夜谭!”
寒石渊一把撕扯身上的衣服,气恼地扔到地上:“那就是你在背后操控那些夜叉!你到底是什么人?”
滦平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衣服,似捧着一件珍宝,认真仔细地擦拭上面的灰尘:“一个普通人罢了”
“普通人?普通人能让那些夜叉敬而远之?普通人能将血咒术洒满整个屋子?”
“那公子呢?公子又是何人?又~怎么会有魄月珠?”
滦平看得出他身上有婆月珠?魄月珠真的在他体内!他跟叶子澜也只是根据火诺族的一切推测魄月珠可能在他身上,况且一切仅仅只是他们的猜测,尚且无法证明。这么重要紧密的事竟被滦平一语道破!寒石渊那颗原本有些焦躁不安的心此刻反而心平气和下来。
“你,知道魄月珠?”
“见过”
“何时?何地?”
滦平嘴角擒笑,似想到什么美好的事物,连说话的语气都充满宠溺:“十多年前,这里”
寒石渊一阵恶寒:“咦~,还说你不喜欢夜叉!”
“唉,公子,你,你这,你...”
“好好好,打住打住,那你跟荣卉什么关系?”
“荣卉?在下不识!”
“不认识?”
“从未听说!”
“那你怎么知道魄月珠在我身上?”
滦平不答反问:“你可知那夜叉为何如此待你?”
寒石渊摇摇头。
“因为它错将你认成了她的主人,魄月珠的主人,魄月认主,你可知?”
寒石渊再次摇摇头:“不知不知,看不见,摸不着,亦感应不到!”
突然寒石渊再次后退一步:“你又在诓我对不对?”
“公子!”
滦平无奈只好将二十多年前的事说了出来,听了他的一番陈述,寒石渊反而更加疑惑重重。
“大哥,不是我质疑你所说的话,可你这也太不合乎常理,你说那男的使用邪术屠了这满城的人来提升修为,这屠杀活人,**噬髓,断不可能修成正果!所以他势必会修炼成一个大邪物!别说二十多年前,就是在往前推个二十年也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如今的水乡温泉镇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好好,就算这大邪物被某个隐世的高手给悄悄处置,那这女的呢?她既使用邪术用魄月珠聚集阴魂炼制夜叉,已然成功为何又利用破月珠将他们封印,长眠于此?”
活人已屠,阴魂已炼,既提升了修为,又拥有了强悍听话的夜叉军,万事俱备,为何突然收手?
“她怀孕了”
“怀孕?跟谁?”
滦平摇摇头,随即补充道:“反正不是夜叉,你不要再,胡乱猜测!”
寒石渊尴尬地清清嗓子:“因为孩子,她虏你来并且封印了外面那些夜叉?”
“是,她想为自己的孩子积福”
“我们来之前遇到一些逃出镇子的人,也是她故意放走?”
滦平不置可否。
“那你呢?你为什么留下来?那些夜叉为什么不伤你?药铺里的血咒术又是何人所绘?你真的只是一位普通的大夫?”
滦平慢条斯理地将折好的衣服放回原处。
“快到辰时了,我娘该喝药了”
滦平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寒石渊惊讶地看着他:“喂,话还没说完呢!喂!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