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佛殿。”沉寂许久的慕容晟睿抚了抚一刹微痛的胸口,终于下了一个让三皇子等人震惊的命令。
“什么?”三皇子终于开口,看着慕容晟睿,“不能炸。”
“你说不能炸那本王便不能炸了?”慕容晟睿眼光直直看向南木奕。
南木奕坦然接受着慕容晟睿投过来的眼神,似乎要通过这个眼神来与对方对峙,告诉对方这个决定不能执行,可是对视不过一瞬,他却发现,那哪是一双眼眸,分明就是杀意,血染的清润眸子里,那种望穿欲屠的感觉在平静的眸子里直灼得南木宸心中微颤,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与南木宸一同护这江山,杀场征伐,刀光剑影,金戈铁马,男当作生死杰,他这一生也算是丰富多彩,无所不遇,却被那看似温润却威力无穷的眼神看得心生惧意,不自觉的就后退一步。
“炸。”慕容晟睿一个字自薄唇吐出,轻却不容任何人置疑。
佛殿外面那原本四处蹿的黑影终于在听到慕容晟睿的话之后停下,回头望了眼佛殿里好欣长玉立的身影,终是望了望天。
清一领命就要下去准备…。
“且慢。”伴随一道雄厚飘渺的声音,袖渊与南宫宇同时自佛殿外,自天沙尽头轻飞而来阻信了清一的动作。
慕容晟睿看着袖渊,眸光才算缓和几分,但是眼神里依旧有着不容置喙的绝决。
“璃王,炸灭佛殿甚至神泉山的后果,你可以想像,南国先祖之所以不灭这神泉山,不灭这佛殿,想必以你之慧必然猜到。”袖渊传音入秘,平和的眼光看着慕容晟睿。
“我已经等了四个时辰。”这是慕容晟睿的答案。
“再等一个时辰,我相信那丫头必定能顺利出来,她有玲珑巧心,百变之谋,天载之道,必定不会…。”
“可是她身边有南木宸。”慕容晟睿与袖渊虽是传音入秘,可是此刻间语气里竟也有了一丝不确定。
“天命都被你改了,你又担心什么,那丫头啊…。”袖渊突然抚了一把胡须,微微一笑,“会长命百岁。”
只要……
“还有另一种方法。”慕容晟睿开口,声音温凉。
……
在石壁合上那一刻,冷言诺被宗子舒全力一挤,一个重心不稳便跌了出来,她不是没看到楚浴染注意到此处,她也在那一刹那间看到楚浴染不放于心的的情绪,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强,不可能因为这一挤便被跌出来,可是偏偏这一挤…。
冷言诺在跌出来那一刻还在想,此时此刻如果是慕容晟睿,不管她强或不强,会武或不会武,第一件事情,是将自己束缚在他之手,不让危险侵入一丝一毫。
他给她天空,任她凭栏阔,却在她真正遇到危险时不遗余力的亲身所护,总是突然出现给她意料之外的惊喜。
以前她不爱,于他无心,那些微小的细微的她都不在意,可是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方才明白,关于他的一丝一物,她都不知不觉间轻轻在意到,缓缓触摸到,他为她所做的,那些以说的,不能说的,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让她步步心惊又心生庆幸。
她记得即使那时他寒毒发作,他仍然先把自己安顿好…。冷言诺即时止住心中思念,这东西当真是一起而泛。
“呼…”那怪物看着石门合上原本要大怒,却又见冷言诺跌落出来,高大的身躯躲居高临下的看着冷言诺,突然停止了动作,打量冷言诺来。
冷言诺此时也抬起头,看着那怪物,对上那如拳手般大小的眼眸,心里暗自叹,大怪物,你这样看着姐做什么,姐现在灰头土脸,难道会比不穿着衣裳的宗子舒还要迷人。
“你放心,我不跑,也跑不动,没力气。”冷言诺对着面前两步之遥的两尺变异丘比特摆了摆手,看着那怪物身体某处隐隐蓄势待发的某物,闻着怪物周身散发出来的浊臭,思路突然在瞬间无比灵透,又对着怪物打了个她自认为最优美的招呼。
怪物头动了动,然后,嘴里发出“嘎嘎”之声,冷言诺知道怪物现在的心情很好,极好,因为他的猎物在自己面前无处可逃。
冷言诺又将此处观察了一圈,这是南国的地道,里面竟然有此物,据南木宸所说,此地道有百年以上,她不相信这怪物生活了百年,在这地道里无水无粮,这怪物靠什么长大?又是如何变成这般,这里又不是侏罗纪,可是古代,正儿八经的古代,虽然不存在于任何一个她所知的历史,但是绝对不应该有这等生物。
而且这些怪物冷言诺真切的确定,曾经是人,是遇到什么而变成此般,还有蓝家圣堂里的石壁图案竟然可以打开这石壁。
冷言诺突然想起蓝家对待后人的方法,还有蓝家圣堂里那个说话的老怪物,当时也没有特别深入,便炸了蓝家圣堂,会不会自己当初就遗漏了些什么。
那怪物似乎也不急,就这般看着冷言诺,像在观赏一件艺术品,然后,那妖物向前一步,光亮如白昼的眼睛,射得冷言诺眼花,眼花之时,冷言诺心知此时只能想法逃走,因为她看到那怪物的某处动了,那粗粗黑黑的显示着他性别的特征微一动之后,便越发逼进冷言诺。
“吼…。”怪物一声怒吼压向冷言诺。
眼看那怪物扑过来,冷言诺突然起身,自怪物脚边一蹿,跃向其背后,内力会被对方吸收,手中又没剑,药药粉粉对他又没用,那就用自己目前的优势,玩老鹰捉小鸡。
只是谁是小鸡,就不知道了。
冷言诺相信,里面南木宸与楚浴染现然定然在寻找着方法开机关让她进去,但是从宗子舒的反应看来,这种找到机关打开让她进去的机会极度渺茫,但是冷言诺也不相信,此处只有一处机关,方才石墙打开,里面夜明珠明亮,可是有一点冷言诺没有忽视,那就是石壁打开之后所透出来的空气,虽然古旧潮湿,可是却没有属于怪物的浊臭。
那就说明这地道里至少还有一处地方,是这怪物屈居之所。
怪物来来回回抓不到冷言诺,心思怒极,吼声呼呼,翅膀也扇得毫不客气,冷言诺慌乱四逃中,明眸却不一眼不敢眨的观察着四方,不错漏一丝一毫,终于,在无数次老鹰捉小鸡和躲猫猫之后,冷言诺发现,那怪物脚下的地板突然有异。
脚下所在地板都光可照人,却是唯有那一处,怪物脚站在上面,竟然没有投影。
为什么没有投影?说明基石特殊。
冷言诺心思一凝,这个机关发现的不知好事坏事,万一真是入一这怪物的穴,那…。
可若是不一试,她心岂甘。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冷言诺突然一拳对着怪物眼睛呼出,眼睛是最敏感的地带,身体别处受的痛若是十分,那同样攻击眼睛,受痛必然是三十分。
那怪物被冷言诺击中,眼睛受痛,身子不自觉的后退,脚也离开了那处地板。
冷言诺顺势飞身而下,一个俯冲,对着那地面猛然一砸,使尽会身力气与内力,生死,在此一博。
“轰。”地板与拳头交击,一声闷响,可是却不动分毫。
冷言诺心中失望油然一刹而生,看着没有动静的地面,难道她今日就要丧生在此。
可是冷言诺的失望之情还没诠释完毕,便觉身子一轻,头微偏,便见那怪物不知何时已经捏住了他的脚踝,两只眼睛愤然的瞪着她,尤其是那一只方才被冷言诺击中而此时红红一片的眼睛,看上去相当痛。
然后,下一刻,冷言诺便觉场景一晃。
“扑。”一口鲜血吐出。
冷言诺攀着石壁对着怪物大吼,“丘比特你能不能丢得轻一点。”痛死我了,竟然就这样将她往墙上一扔。
“吼”那怪物又走了过来,冷言诺瞬间脱下外衫,往怪物眼睛一罩,她就不信,又是一个俯身向那地板处猛然一敲。
还是纹丝不动。
冷言诺放弃了,另寻别处。
那怪物将冷言诺的外衫好不容易拔拉开,扔在地上,又向冷言诺扑去。
“老妖怪。”冷言诺身子一后退。
“哗。”冷言诺话声刚落,便听身后有石壁移动的声音,一刹惊喜,回头一看,竟然又是一条通道,还空气清新,光亮通彻。
二话不说,不再一丝犹豫,冷言诺身子一退,顺手按下机关。
没想到石板要重敲两次之后,机关方才一时半刻反应过来,也对,毕竟有百年历史了嘛。
眼看那石门合上,怪物想要扑过去,可是那石门已经合上一半。
最终,石门合上。
冷言诺这才靠着石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真是生死一悬啊,不过,看来此处的秘道不只楚浴染与南木宸那一处。
前路荆棘未知,她此时一人更得小心为上。
宗子舒,你最好活得好好的,否则,就真对不起我,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冷言诺最后看了眼石壁,也不理会,朝着前方通道而去。
而冷言诺刚行没几步,这一边,楚浴染与南木宸终于寻到地面一丝凹凸,二人合力一击,方才紧闭的石壁又缓缓打开。
门一打开,方才那让他们逼入绝境的怪物便现在眼前。
二人目光却直接越过怪物,看向前方,就这么大一个地方,一眼可见。
冷言诺呢。
然后,二人同时看到地上那血迹斑斑的红色外衫。
难道…。
宗子舒原本正在诧异南木宸与楚浴染竟然找到了另一处机关打开石门,目光移动间也看到那一染血的外衫,她自然识得,方才冷言诺身上就是穿得这身红色外衫。
难道真的……
宗子舒的想法还没兴奋的冒出来,便见南木宸与楚浴染同时转过头看着她。
那目光,已经不能用冰冷恐怖来形容,她不自觉的后退。
不过一眼,南木宸当先一掠,拾起地上染血的衣衫,四处没有残骨,难道这怪物把她给…。吃了…。
南木宸双手紧所握着那衣衫,紧握之后又轻轻松手,双眸里遗憾痛苦反复交织着层层水雾生生又逼了下去,只是看着那红色衣衫,就像是怀中正握着冷言诺的手,她的笑,她的伪装,初见时空中那惊鸿一瞥,那一声,“我是冷言雪。”不过一句话,便让他追错了脚步,一步错了,之后,就全部偏了。
而今…。明亮芳香,一朝间消然。
楚浴染此时也看着南木宸手中那衣衫,眸中痛苦之色不压于然,可是他不信,因为不相信,所以四处扫了眼此处,那怪物身上除了眼睛红了外,没有多余的伤痕,他不相信冷言诺会逃往另一处,这怪物不可能对她善罢干休,难道…。
只是任这两男子平日里何等算计聪明,却忽视了石壁打开那一瞬间,那怪物正对着一面墙怒声狂吼。
若是平时他们自当轻易发觉,可是此时,本就是绝望当前,二人已经直接的先入为住,所以…。
良久,当他们终于收起心思之时,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那怪物。
然后,二人身姿同起,在那怪物终于也回过神来注视到地道里的宗子舒眼光发亮之时,用尽毕身之力,击向那怪物的眼眸。
“吼吼…”地道里一时间又是刀光剑影,拳风呼呼。
宗子舒依旧衣不避体的站在石壁口,看着那两个风华绝伦的男子怒力之发。
她是想笑的,冷言诺死了,被这怪物吞下了肚子,连骨头碴子都不剩,可是此刻,她更多的却是却心伤灰冷。
她的宸哥哥,若此时她被这怪物吃了,他会这般吗?不会,这是一个不用怀疑的答案。
如果没有经历过宫宴那晚,太子许是会救他,可是那晚她的犹豫已经让她为今后的路做了指示。
太子是什么人,是南国的神,自出生受封太子以来,无人敢出其左右,就连原本风声同样极高的三皇子最后都成了其最忠诚的左右手,曾经的藩王之乱,皇子之谋,他都应付得游刃有余,会如何对待背叛者,可想而知,而且她还害死了他最爱的人。
“我不信她死了,我不信。”南木宸一拳一拳的击向怪物,背上的伤口扯开,任血流也不管不顾。
“是生是活,我要剖开这怪物的肚子看看。”楚浴染同样一拳击向那怪物的小腹,那里赫然正是最初冷言诺与南木宸一剑刺向之处。
小小地道里,打得热闹而不可开交,愤怒的两人早已不似之前,他们急速的想要知道一个结果,一拳又一拳,眼睛,嘴巴,小腹,全是怪物的薄弱区。
二人似乎有着用不尽的力气。
而正向前方无畏走去的冷言诺若是知道只是自己的外衫,便让两个风彩绝伦的男子于此生终于露得这般表情,又不知该作何感想。
看着南森宸后背上触目的鲜红,宗子舒眸中终于蓄出一丝泪,宸哥哥,你可知中,你这样才是最伤我,如果你的爱可以留给我一点,我又何苦会让冷言诺死。
“呯。”楚浴染终于一掌内力凝聚,直接挥向怪物的舌头。
南木宸同样拿出袖中剑,毫不客气的再度刺向怪物的眼睛。
怪物终于倒了下去,身体渐渐萎化,直至最后化成一大滩血水。
“这怪物的死穴竟然是左眼。”南木宸与楚浴染对视一眼,眼中却又是说不清的苦楚,怪物化成了血水,哪里还能看到他是不是真将冷言诺给吃了。
眼看怪物化成血水,宗子舒又看了眼南木宸,突然想到什么,大叫一声,“这里有机关,冷言诺许是到了另一处。”话一落,石壁缓缓合上。
南木宸与楚浴染飞快的掠过来,南木宸先楚浴染一步跃过石门,身后楚浴染紧随而止,刚要跃进,宗子舒却对准了楚浴染,蓦然将身上肚兜拔下抛向楚浴染。
楚浴染下意识向后一退,一退间正对上宗子舒的眼神,然后本来想要向前的脚步继续后退。
石门合上。
石门合上的瞬间宗子舒猛然不知从哪里来的石头,一把砸了机关。
南木宸显然没料到宗子舒的动作,蓦然沉郁的看着宗子舒,“你做什么。”
此时宗子舒除了下身一截里裤,身上无一物避体,可谓真正的春光泄尽。
“宸哥哥,我能做什么,我中了春心散,不用说,定然是璃王妃下的,而你此刻又受了重伤,你为我解毒,我为你包扎,多好。”宗子舒一步一步走向南木宸,语声轻柔间,已经一手扯下自己的底裤。
她就不信美色当前,她的宸哥哥当真能坐怀不乱,如果说那晚她失败,那一定是用错了方法。
雪玉般婀娜的身体莲步生花的朝着南木宸走来。
南木宸刚想说什么,口中一口鲜血吐出来,便跌坐在地上,方才杀那怪物,用了他全身的力气,此时,真是…。猛然抬起头看着宗子舒,“子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宗子舒脚步一顿,蓦然停住,唇角露出一丝绝魅而苦楚的笑,“是啊,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宸哥哥也不是这样的,你一直知道我喜欢你,可是你却也未像今日这般伤我,况且,方才,再丢人的话我都已经说来了不是吗。”就在刚才,在她将冷言诺阻绝在石壁之后,楚浴染点了她的身上几处,原本就热血沸腾的身体里更是急浪一拔一拔,那种被灼烧的晕糊里,她什么丢人的言语都说过了,甚至祈求南木宸幸宠自己,甚至开口祈求楚浴染…。
“这春心散并非无药可解,你最好别做让你后悔的事情。”南木宸虽然努力平静,但是语气里明显听出不稳的呼吸,想必方才与怪物博斗时还受了内伤。
宗子舒慢慢的朝着南木宸走去,语声轻而柔,不似平日里的清淡,相反倒似火般的撩拔,“宸哥哥,你怕什么呢,我的身体自小受玉香浸润,定然不会辱没了你,今日冷言诺也死了,我们天作之合,他日,你是南国皇上,我是南国皇后,我的…。呵,都是你的。”宗子舒话落,人已经站在了南木宸的面前。
雪白圆浑的大腿轻轻蹲下,手慢慢攀上南木宸的衣襟,宗子舒突然想到什么,又道,“你还担心顺帝吗?”宗子舒一笑,面上本就染了血迹,这一笑有些幽灵般的鬼魅,“不用担心,我曾经看过一本札记,此处就是这地道的转折,我知道顺帝不受你掌握,表面与南国交好,可是心思不好猜测,你至今派去云谷郡的人都没摸透什么,这下好了,让他死在这里,皆大欢喜。”
“你觉得顺国一帝死在南国会有什么后果?”南木宸努力平息心中气息开口道,似乎对于宗子舒知晓这般多有些怀疑。
“那就收了顺国。”宗子舒突然凑进南木宸的脸,在其面上轻轻映下一吻,“我帮你。”
南木宸一抬手拂开宗子舒,这才发现自己受伤竟然如此严重,那怪物果然厉害,此刻,他多动一丝力气都得倒抽一口气。
宗子舒这个黄雀……
石壁之后的楚浴染同样口吐一口鲜血,这怪物真是厉害,回头看了眼石壁,轻轻一笑,“南木宸,佳人在怀,朕可就不打扰了。”话落,便扶着石壁向前方而去,他还是不信,冷言诺会死。
……。
不再会南木宸此刻那冰冷的眼神,宗子舒手去解南木宸的衣襟……
“宸哥哥,但凡你有一丝爱及我,我都不会如此,这一刻,是我梦寐以求的,却也是我不愿的,我以为我们会在天下人的祝愿下嫁与你为后,红霓锦丽,风光出嫁,从此与你百年好合,同心恩爱,可是你呢……”宗子舒摇了摇头,“你从没在意过我,从没有看到我的心,你知道不知道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说最初只是因为我的贪心想要得更多,可是你知道吗,从五岁那年我看见你时心就深深的沉沦了…。”
南木宸霍然抬起头,眸光紧盯着宗子舒,“你还做了什么?”
“你以后会知道的。”宗子舒的手指已经顺着衣襟向下,扯下南木宸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