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像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这个动作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而一旁的宁华月，则犹如遭受了一道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呆立当场，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似乎随时都会摔倒在地。
她那原本美丽动人的脸庞此刻变得苍白无比，毫无血色，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绝对不可能......”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深深的不甘，然而，在那对眼眸深处，却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突然，宁华月猛地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走到安然身旁。她弯下腰去，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捏住安然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安然不禁皱起眉头，感到一阵剧痛袭来。
但宁华月并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反而越抓越紧，她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安然的眼睛，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目光看穿他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
安然缓缓抬起头，与宁华月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中弥漫着无法言说的痛苦，就像一片被暴风雨肆虐过的海洋，波涛汹涌，深不见底。面对宁华月的质问，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
听到这句话，宁华月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她手上的力度也随之加大，几乎要把安然的骨头捏碎。她怒不可遏地吼道“说不说！到底是谁！快告诉我！”
然而，安然始终紧闭双唇，一言不发。他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咬紧牙关，忍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剧痛。
他不想也不能将过去的事情告诉宁华月，因为现在宁华月的状态估计告诉她，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宁华月见安然拒不开口，心中的愤怒如火山般喷发。她松开手，身子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突然间，她仰头大笑，随后，她转过身去，脚步变得踉踉跄跄起来，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魂魄般，跌跌撞撞地朝着远方走去。
“华月.......”安然有些于心不忍的看着宁华月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缓缓抬起自己的胳膊，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出来。
然而，那些话语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吐露出来。
他明白自己的话语残忍的击碎了宁华月心中对自己浓浓的爱意，抹杀了她爱上自己的念头，对她造成了伤害。
可是他不想再经历爱情的摧残，他更不想宁华月爱上自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安然就这么呆呆地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眼神中满是不忍。
过了好一会儿，安然回过神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喃喃说道“也许，这样对我们彼此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苦笑，那笑容中透露出无尽的无奈与哀伤。
............
另一边，宁华月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拖着沉重而又踉跄的步伐，缓缓地走进了庄严肃穆的皇陵之中。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深深的绝望和哀伤。此刻的她，只想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倾诉自己内心的伤痛。
当安然亲口说出他曾经拥有过道侣，并且已非完璧之身时，宁华月感觉整个世界都瞬间崩塌了。
那一刻，她的心犹如被千万把利刃无情地刺穿，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却怎么也洗刷不掉心中那份刻骨铭心的痛楚。
她走到了宁云锦的陵墓前，身体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般，一下子瘫软在地。她那双原本美丽动人的眼睛如今变得红肿不堪，充满了血丝。
她用颤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宁云锦的墓碑，嘴唇微微颤动，发出微弱而又悲伤的声音“如果当初我没有选择回来，那么，师尊是否就不会与他人结伴成为道侣，是否也就不会失去清白之躯呢？”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另一股强烈的情感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可是，如果我真的没有回来，岂不是连见母皇你最后一面的机会都错过了吗？”
“母皇.......我该怎么办.......”宁华月轻声呢喃着，声音之中充满了无尽的迷茫与痛苦。
悲伤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她，她感觉到有些无法呼吸，慢慢的一股倦意袭来，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
“月儿～～～”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温柔的声音萦绕在宁华月耳边，将她唤醒。
“母皇...是你吗？你在哪里？”宁华月猛地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眼向四处看去。
只见周围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突然，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月儿，身为帝王，心不能太善，想要什么自己一定要不择手段去争取！”
“母皇.......”宁华月喃喃自语，伸出双手试图抓住些什么，却只抓到了一片虚空。
“记住，身为帝王……”那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似是近在咫尺的低语。它一遍遍地重复着，如同魔咒般萦绕不散，似乎想要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时刻警醒着她。
突然间，四周原本灰蒙蒙的景象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犹如破碎的镜面一般迅速龟裂、崩裂。宁华月心头猛地一震，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连连后退，试图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然而，那股无形的力量却如影随形，步步紧逼，眼看着就要将她彻底吞噬。
“啊！~~”宁华月忍不住失声喊道。与此同时，周围的环境一变，她的眼前再次变成皇陵。
直到此刻，宁华月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刚刚所经历的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罢了。她抬手轻轻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身为帝王，……”她低声呢喃着，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梦中的那个场景，仔细回味着宁云锦对她说过的每一个字。
不一会，她的眼中精芒一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