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因总有一些后知后觉的尴尬。
哪怕他脸皮超厚,也依旧存留一些羞耻心。
他站在加布里埃尔的院门前,迟迟没有去按铃。
虽说瓦里基里落后,但最基础的设施和房屋都挺完备的,加布里埃尔又是米迦勒吩咐照料的,哪怕是帝国的虫,也被分了单独的一层别墅,只是离反叛军的住处有些距离,算是被孤立了。
不过,以加布里埃尔帝国元帅的身份,也不见得想搭理这些由星盗、各种罪犯组成的军队,甚至强忍着出手的冲动,都是忌惮米迦勒的存在。
否则以加布里埃尔一虫的实力,也不是不能够收拾反叛军,可惜帝国不提倡个虫英雄主义。
兰因之所以不敢进去的原因,还是他睡了米迦勒。
但那时除了确实精虫上脑外,也是他知道失去这次机会,他可能还需要做很长的心理辅导才敢去睡米迦勒,那太费时间了,而他也缺时间。
他是得说一句,这太超前了!
“我去按铃吧?”海涅提议道。
兰因回过神,摇了摇头,道:“我自己来。”说罢上前去按铃。
无论他心里有多纠结,但最后还是得面对加布里埃尔。
门铃刚响,不隔音的房子里就传来了脚步声,门很快被打开。
兰因打量了一下加布里埃尔,道:“你有点慌。”
加布里埃尔被他一哽,咽下了原本要打招呼的话,只道:“快进来说话。”
兰因就知道有古怪了,这家伙该不会是在房间里窝藏什么虫,害怕被米迦勒发现,所以找上了他。
他也庆幸自己和瓦里基里提出要求,让它切断自己和米迦勒的精神联系,至少在这颗星球上,不能再让米迦勒窥探他。
米迦勒理亏,再加上刚尝到情爱的甜蜜,哪里会因为这事和兰因闹个不愉快,只能默认下来。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兰因带着海涅一进门,就察觉到屋子有两道气息,心想加布里埃尔还真藏虫。
作为一个好人,兰因那是必须帮忙隐藏的。
谁知他抬眼见到两只老熟虫。
兰因:“...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你不想见到我们?”
银发雌虫语气略微不善,看兰因的眼里充满着幽怨,好似是被他抛弃了一般。
事实上,也是如此,毕竟兰因不要他。
兰因飞快转移话题:“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大事需要帮忙,让我们快点步入正题吧!”
总之不要在这个时候和他打情骂俏,他会觉得对不起被自己折腾一通的米迦勒,最起码也要等他适应了再说呀,总不能不给人一个适应期。
他想那些一对一纯爱的穿越前辈,肯定有很大很多的良心,毕竟在虫族这么个合法开后宫、并支持开后宫的地方,很少有人能够抵得住。
再一个是不擅长处理自己后宫的各方势力。
穿越雄虫一般等级很高,能嫁给他的雌虫自然也不简单,没有什么手段,那就只能用爱意将他们感化,但也不是谁都吃这一套。
好在兰因不需要应付这事,因为他没有给任何虫名分,原本要给名分的西瑞尔和米迦勒,也由各种原因不了了之。
但米迦勒完全自己作的。
西瑞尔只能作罢,但他还是看出兰因有几分心虚,可谁让这只虫是他所爱,只能纵着,权当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乌拉若斯相对于西瑞尔来说,更沉得住气,将他们重返瓦里基里的原因告诉兰因。
兰因一听,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抽取雄虫的精神力,是为了完成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加布里埃尔问。
他对此事最为上心,是不想再看米迦勒和帝国再继续打下去。
对于加布里埃尔来说,米迦勒和帝国对他同等重要。
兰因打量一番他们的神色后,才说出前因后果。
加布里埃尔蹙眉不赞同:“为了一只虫...”
兰因立马就道:“如果是我死了,你会为了我,去做米迦勒那样的事情吗?”
加布里埃尔被他噎了一下,想说不会,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会。
不!他甚至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
他想到这里,第一次打了一下兰因的胳膊,道:“不许胡说八道!”
无论是人还是虫,在不涉及自身的事时,那是事不关己,但一旦涉及到自身,就会飞快理解,哪怕这件事本来就是错误的。
兰因被打也不疼,但惹来多双略带责备的眼睛,还是有些压力大,他不得不道:“放心,我一向惜命,到达不了那样的程度。”
他说完这句,就岔开话题,道:“既然我已经知道这件事,那么你们有什么打算?”
最好还是离开,他可不想站在中间说别打了,那太小言女主了,一点也不符合他威武霸气的气质。
谁知道他们迟疑了、犹豫了、欲言又止了。
兰因很不耐烦和他们猜谜,直接问:“你们想做什么?”
可别太难,否则他可不会帮忙。
乌拉若斯和西瑞尔对视了一眼。
西瑞尔开口:“我们想……”
…………
兰因在回去的路上心想,大家其实都很疯狂,大概也只有他是一个正常人。
他也没有想到,乌拉若斯和西瑞尔有那样的想法,参与诺亚计划,若是成功,那就回到过去阻止米迦勒覆灭帝都星以及其它星球。
兰因无法说他们是对是错,但以他而言是不赞同的,因为蝴蝶效应实在是太大了,无法想象这个世界的最终结局是什么。
毁灭,亦或是重生。
说兰因优柔也好,软弱也罢。
为了一个未知的未来,将现有的生命填进去,是多么疯狂!
兰因救他们的意义又在哪里?
他在提出反对意见后,就带着海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兰因比起和他们扯皮,还不如去睡米迦勒,快点把好大儿弄出来,谁敢不服,就让好大儿弄他。
回去的路上,没有在半山腰处看到黑衣主教,估计冷风吹多,怕感冒就离开了。
别墅客厅里,正摆弄着光脑的米迦勒见他们回来,脸色缓和了一瞬,但很快察觉到兰因情绪的不对,问:“怎么了?可是有谁对你无礼?”
他说这话之时,语气已经带有杀意。
兰因不太想让他知道乌拉若斯和西瑞尔的存在,这两货虽然让他生气,但罪不至死。
“看你不爽算吗?”兰因道。
果然罪魁祸首还是面前这个家伙!
米迦勒闻言,微微一愣,不知道自己又在哪里招惹了他。
但那个浪荡雄虫说过,在雄虫生气时,哪怕没有错也得认错。
“是我的错,那你想怎么惩罚我?”
米迦勒抓住兰因的手,仰头看向他,脸上带有似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