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润成紧张的抓着衣角,小心翼翼的说,“我帮梁小姐搬东西。”
搬东西这般拙劣的借口,也只有这个傻小子会相信了,这里有这么多的下人,为什么就单单让他搬,谁不知道何润成是温希恩的人,一般人谁敢吩咐他做事?
温希恩越过何润成,看向梁玉瑾。
少女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清瘦干净,只是时常低着头,看起来很是畏缩。
“哥。”梁玉瑾喊了一声,却没有过来。她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都透着一股怯懦。
温希恩没看两秒,就收回了目光,她一言不发的把眼前的少年推开,然后离开。
被莫名丢在原地的何润成有些迷茫,他条件反射的想追上去,可是最终还是捏着拳没有动作。
雪花落在他的眼睫上,又很快就消失,他神色暗沉。
自从温希恩好了之后,就从来都没对他笑过,说起笑还是很奢侈的,少爷甚至都没有和他讲过多少话。
温希恩的话变得很少,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
他从回到了梁家开始,就一直期盼着少爷回来,他一直都记得少爷的话,少爷说让他等她回来。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等会等这么久,也没有想到,等回来会是这样的情况。
原本触手可及的月亮好像又回到了天上,只能扬着头仰望,也只能心里肖想。
少年的神色晦暗不明,眼底浮现出一层黑雾。
“润成。”
少女细细软软的声音打断了何润成的思考。
何润成转过头,那层黑雾也退了下去,恢复了以往干净清澈,他疑惑震惊的拍了拍脑袋,把那些不该有的大胆的想法给拍掉。
可是有些东西你越是强制不想,就越会清晰的出现在你脑海里。
“你能接着帮我搬吗?”梁玉瑾指了指地上的箱子。
何润成礼貌的笑了一下,眉眼疏离,“可以的,小姐。”
地上的箱子不大,但里面装着的东西却很重,对何润成从小干苦活的人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梁玉瑾偷偷的看了一眼少年白净清秀的脸,耳尖红了红,步伐都轻快了一些。
然后,何润成晚上就做了一个梦。
外面还是下着大雪的,可是亭子里面只剩下他和温希恩。
温希恩身上就穿着那紫蓝色的睡袍,没有穿鞋,露出来的脚精致白暂,以男人的眼光看,显得过于纤细了,足弓的线条流畅得叫人下意识想握在手里。
那张完美惑人的脸上,不像白天那么冷淡,反而还透着一股笑意,这个笑是温柔的,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
他上前想要让温希恩穿好衣服,会冷的。
可当温希恩抬起头,一双微红漂亮的眼睛雾蒙蒙的看着他,软腔软调的叫着他的名字,何润成之突然生起一种阴暗的心思。
冬日不在冷了,反而热的厉害,他搂着温希恩过于纤细的腰,狭长的眸红毒蛇一般在温希恩流畅的线条扫过,醉人心似的轻声问她。
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另一道熟悉的声音给打断了。
“你是女子是嘛?少爷……”
他的瞳孔却微微抖了一下。
这明明是他自己的声音!
纠缠一起的两个肢体,因为沾染欲色而显得生动的那张脸,朦胧又梦幻。
另一张喘息着,野兽一般疯狂索取的主导者的脸,却无比清晰。
陌生的,是他脸上的表情。
何润成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种疯狂狰狞的脸,熟悉又陌生。
大江水流哗哗,朦胧月色酒在在江边滚作一团的二人身上。
昏暗的室内,不怎么大的单人床上平躺着一个人。
皱着眉的少年呼吸急促,闷哼一声,身子颤抖了好一会儿,他也终于睁开了一双幽暗的眼眸,空荡的房间全是他的喘息声。
……
温希恩现在烦的要死,何润成和梁玉瑾看起来感情还不错,但是具体发展到哪种地步呢,她也不太清楚,但是毕竟是男女主角嘛,应该还是会互相吸引的。
现在的时间线应该是何润成要去当兵,然后年纪轻轻的有了个上将的名衔。
但是到现在温希恩都没有看出何润成任何想要离开梁家,然后去当兵的意思。
而且这几天也不知道何润成在忙什么,天天看不到人影,哪怕是偶尔碰到了,也跑的比兔子还快。
在让何润成待在梁家,恐怕会错过招兵的队伍,到时候可就乱套了。
温希恩刚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把何润成赶出梁家,然后走投无路去当兵。
可是到底找哪个借口比较好呢?
就在温希恩苦苦思索了几天之后,终于抓住了何润成的小辫子。
是一些风言风语,但也就这样的风言风语竟然传入了梁忠山的耳朵里面。
是何润成和梁玉瑾走的太近了,昨日被人看见,两个人亲密的抱在了一起,而且重点还是在晚上,孤男寡女的,还抱在一起,让人不想歪都难。
梁玉瑾虽然不受宠,但到底还是个小姐,和一个下人这么亲密的搞在一起,到时被传出去了,名声一定会被毁掉的,到时候那些青年才俊谁还敢娶梁玉瑾。
在这个年代思想还都很封建,一个女生要是在没有结婚之前,被人传出于男人有染,都会嫁不出去的。
温希恩心里松了一口气,剧情并没有歪,还在顺利的进行着。
温希恩来到祠堂就看到何润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旁边还一起跪着的是为少女。
三姨娘在那里拿着手绢哭哭啼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梁玉瑾全都是怒气和失望。
温希恩一点平静的走过去,站在梁忠山的旁边,看都没看过在地上的何润成。
“爹。”
何润成听到温希恩的声音身子僵硬起来,他猛地抬起头去看温希恩,但是她就完全把何润成的存在当空气了,视线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向他。
还是梁忠山说了一句,“你看你教出来的好东西!”
这个时候,温希恩才低下头看的过来,但是那张脸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就仿佛在看路边没有什么轻重的垃圾一样。
失去了情绪的点缀,这张面孔原本给人的感受,就直观的呈现出来。
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