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润成紧绷着锋利完美的下颌线,过了半响,才慢慢的松懈了下来,他低垂着眼睫淡淡的看着少女。
那暗如墨水般的眼眸,把梁玉瑾看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弯出不自在的笑,“怎,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虽然这样的男人很让人迷恋,但是同时也给梁玉瑾一种很大的压力,她永远都捉摸不透这个男人,那轻微的一个眼神就可以把她吓得腿软。
这时候,她挺怀念三年前的那个少年,起码那时候的少年还是可以摸透的。
他笑意不变的盯着梁玉瑾霎时惨白的脸,眼眸黑的如没有路灯的海面,声音又轻又柔。
“我为你准备的一件礼物。”
何润成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缎面的盒子,盒子长及他的手腕,打开时是一串斑斓璀璨的宝石。
梁玉瑾惊讶的捂住的嘴,何润成在物质方面对她从来都不吝啬,但是却很少这么高调的送她这么宝贵的东西,周围人艳羡和惊讶的目光都让她很激动,但是她还是竭力摆出兴奋的模样,伸出手抱住何润成的腰。
“喜欢吗?”何润成的手放在梁玉瑾的背上。
梁玉瑾怦悴的心跳就在他的掌下
“喜欢。”梁玉瑾红着脸羞涩的说,“谢谢你润成。”
明明是很煽情的时刻,但他脸上像是覆着万年寒冰,一丝表情也没有,“你喜欢就好。”
灯光下,庆贺的欢呼声响起,何润成眼底的黑,愈发不可揣测起来……
……
这几天上海滩很不太平,有人从外国进了一批du品,被查到牵连出很多的和外国做生意的人。
梁家也被牵连到其中,梁家做的生意很广,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涉及,企业又大,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梁忠山忙的实在是不可开交,温希恩被锁在了家里,外面不太平,不知多少人指着梁家的鼻子骂呢。
在中午时分,温希恩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位小厮就匆匆的赶了进来,模样惊慌至极。
“少爷少爷,不好了!老爷被抓起来了!”
温希恩一愣,手中的报纸掉在了地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声音干涩的,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的问,“你说什么?”
小厮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的说,“老爷被警察给抓起来了,他们说……他们说老爷是私自贩卖du品的重要嫌疑人。”
氛围一时之间寒冰深潭般静冷,与外面阳光明媚形成鲜明对比。
沉默了半响,温希恩一边走一边冷着脸吩咐,“备车。”
可是当赶到警察局,警察说梁忠山已经被军队的人给带走关押了。
这批du品可能牵连到了很大的势力,但是梁家不可能贩卖毒品的,梁忠山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怎么可能会那么糊涂呢。
温希恩买通了各种的关系,终于知道在彻查这件事情的人是谁。
何润成一回到上海滩就接受了这个任务,梁家树大招风,被牵连到其中也是意料之中的。
温希恩去了何润成的府邸,但是何润成不在,下人也不敢怠慢温希恩,就把她请到大堂,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下人马上又打了个电话通知何润成。
电话那头的何润成顿了顿,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好好招待客人。
但是温希恩现在哪还有心情吃东西,脑海里都是想着梁忠山的事情。
温希恩实在是坐不住,她来回地走了几下,面色很冷,汗水顺着脸颊慢慢地流下来,止也止不住。不一会,汗水就会浸透她的衣衫。
这一等就从中午等到了晚上,
这时候温希恩才体会到什么如坐针毡。
一分一秒,也不知道有多少一分一秒,等温希恩摊开手掌一看,一手心全是汗水。
夜晚来临,温希恩听到汽车熄火的声音,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紧张的抓着衣角。
男人从夜幕中走来,一身绿色军装,肩头金属徽章闪耀,领襟处微微轻垂着两排金黄色流苏。
黑色腰带间别着一支枪,时而滑过漆黑冰冷的暗光。
他把帽子摘下来,马就有下人伸手去接,然后放在衣挂上。
男人俊美的眉微压,薄唇轻抿,如墨一般的眼眸看向脸色苍白的温希恩。
随着走近,那毫不掩饰的压迫力就更加的强烈,温希恩捏紧了拳,“我们谈谈。”
何润成略过温希恩,一边楼上走,温希恩知道他的意思就跟在他的身后。
推开雪花玻璃门,卡其色的墙上挂着‘服从领导,忠心爱国,遵守纪律,坚守机密’字样的匾额。
何润成坐在檀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脱掉手上的皮手套,露出了那张宽厚修长的手。
温希恩无心多看,三两步便走到摆放房中诺大的雕花实木大书桌前。
书桌上摆放整整齐齐一叠叠文件资料,只见暗黄色薄纸上,密密麻麻,铿锵有力的瘦金字迹,温希恩是匆匆的瞟了一眼。
何润成十指交叉的放在书桌上,“如果是为了梁家的事,那不好意思,这件事还在彻查当中,请等待结果,清者自清。”
对方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说来还真是可笑,上次两个人闹的不欢而散,这次温希恩又主动的来求人,这对于温希恩来说无非是很不自在的,但是又没有任何办法,不可能袖手旁观。
细碎的冰冷发丝打在温希恩苍白的侧脸上,给那张线条优美的秾艳五官增添了一分细弱的病态美感。
“是你把我爹抓起来的,我们梁家行得正坐得直,不可能会干贩卖du品这种事情,你都没有任何证据就把人直接抓起来,有把我们梁家放在眼里吗?”
温希恩红着眼盯着他,心里的怒火被她强压下去。
毕竟她还是懂得分寸的。
何润成的神色是冷静的,好像失态只有上次在皇家酒店的那一次,与这样冷静自持的模样形成了两个对比。
他恨眼前的人,恨不得吞入腹中,但是无法否认的是,这个人也给了他长达六年不愁吃不愁穿的生活,所以……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