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希恩在害怕,这个冷如霜雪,永远都没有太多情感的冰雕居然也会表露出惶恐失措的一面。
岳瑛觉得有趣,也觉得愉悦,他轻轻亲吻着温希恩颈侧处露在外面的细腻肌肤,手掌抚摸她腰间的玉带,摸到雕刻兰花的玉瑗,呢喃道:“现在净尘只能跟着我走了,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脉搏微虚,根本是我的对手,我要把你带回岚州,雍和庵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了。”
他说的的确是实话,温希恩体内还有一个妖丹,她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这个灵力就像是永远都不知道满足的无底洞,她的法力刚恢复了一成,就被妖丹吸走了一成,反反复复。
但是温希恩没有想到,一眼就被岳瑛看得出来。
温希恩艰难地吞咽,颈侧的肌肤像被毒蛇的信子、带刺的兽舌狠狠刮过一般,疼痛从自那一点不断扩散蔓延,连指尖都像被火吞噬般,痛得她快要站不住了。
很快温希恩就稳住身子,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用佛经来平定心里的不安和慌乱。
岳瑛破天荒的没有动怒,因为他知道好像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吓到和尚呢?
但是还是得给温希恩颜色瞧瞧才行。
岳瑛解开她的腰带,丢在地上,脱掉最外面那层绣了白梅的宽大罩袍,继续去解她里面的衣裳。
温希恩一动不动,纤长的睫毛颤抖的厉害。
“净尘,为何不敢睁眼看我?你是在怕我?还是在怕你自己?”
又一件衣裳被脱下,委顿堆叠在脚边,温希恩终于憋不住了,她摇头,颤抖着开口:“岳公子……”
她极轻地喊他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像吞了百斤砂石,喉间渗出铁锈般的腥甜。
“回头是岸。”
岳瑛隔着一层素色的粗糙布料抚摸她的小腹,叹了口气,说:“净尘,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会对你好的,今天吓到你了,对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
低声下气了下来的岳瑛完全没有刚才暴怒偏执的样子,认起错来也从不含糊,黏黏糊糊的有几分少年对待心悦之人的模样。
“我急着带你回家,好净尘,你就允了我吧。”
温希恩听到了心悦这两个字,只觉得荒唐,绷紧了身体,死死抱着佛珠。
“岳公子,我允不了你,我也不会和你回去的,相逢即是有缘,岳公子何不看开一点,不要守着一颗不会开花的果子。”
岳瑛听着她天真的话都快笑了,只能说净尘太无知了,岳瑛更是心痒难耐,心中叫嚣着:弄脏她,让她沾染尘尘世间的贪嗔痴爱恨欲,让她再也不能高高在上悲天悯人,再也说不出那些因果的鬼话。
岳瑛又继续脱她的一层衣物,雪白精致的锁骨从散乱的衣襟间袒露,却被和尚用手遮住春光,岳瑛的声音愈发温柔起来,带着蛊惑的意味,钻入温希恩的耳中:“我的好净尘,你都说了我们俩有缘,这让我如何能放得了手。”
他握着温希恩的手,干燥的薄唇在她的脖颈处游走,高大健壮的身形完全把温希恩笼罩住了,压的她快要透不过气。
“砰”地一声闷响——
温希恩似是恍惚没有拿稳佛珠,掉在了地上,被柔软的毛毯接了个正着,温希恩垂头看着那佛珠,指尖冰凉。
岳瑛看着脚下的佛珠,侧头深深凝视了温希恩一眼,柔情与耐心正在流逝,他用了些力气,勒住温希恩的腰。
“不值钱的东西,以后也用不着,不必在意。”他低声说道,对那佛珠不屑一顾。
温希恩没有动,她抬起手臂,轻轻摸上箍在腰间的那只手,覆在岳瑛手背上,冰冷的指尖带了几分温存,在他手背上点了点。
岳瑛微微愣住,不由得放松了力度,想捏住她的手指交缠。
温希恩微微抬起头去看他,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眸中点了细碎的水光,她十分艰难地低声说:“你,你这是做什么?”
“净尘不懂?”岳瑛垂下眼,双唇吐出热气,俊美的眉眼是让人心惊的欲望,“你的师父没教你,什么是佛家戒律中的淫邪?”
温希恩心一惊,气的脑袋发晕,既然硬生生的气的吐出一口血。
在岳瑛慌张震惊的目光下,直接晕了过去。
——
街道两旁店肆林破,傍晚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娇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面前这一片繁盛的岚州城暮景增加了多少分朦胧和诗意。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的行驶着,马车外跟着一圈骑马的护卫。
郝光看到了马车上的标志,“嘿,这不是岳家那小子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郝光的眼神亮了起来,“听说他的眼睛被一个大师给治好了,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奇妙的法术,竟然可以治好瞎子。”
郝光传闻中的那个大师特别感兴趣,他也在别人的口中听说过几句,听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郝光想过去去凑热闹,但是想到身边的男人还是忍住了跃跃欲试的心态。
转头一看,就见男人还是盯着买冰糖葫芦瞧,瞧了好久了。
郝光每次都想问,但是每次都不敢开口,现在他脑子一抽,话没有经过脑子问。
“教主,你……想吃冰糖葫芦?”
男人一个眼神看过来,冷冷的像个刀子似的,郝光瞬间闭上了嘴巴,尴尬的笑了笑。
心里纳闷的想着,既然教主不想吃又为什么要盯着冰糖葫芦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也不知道一个冰糖葫芦有什么好看的。
只能说教主也发的喜怒无常了。
柯长庆说回了目光,随意的一瞥,和马车上掀开侧帘直直望过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柯长庆呆住了。
那人只露出了一张脸,雪白清透,容颜精致,表情冷淡,还透出几分恹恹的疲倦,是柯长庆见过最好看的人,就像是被藏起来的琉璃美人,孱弱而精致。
柯长庆的心砰砰直跳,傻傻的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目光好像不是看向自己的,而是看向自己旁边的虚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