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里慌张的去帮温希恩擦脸上的血,身上从来都是不染尘埃的缪华仙尊,现在完全没有了洁癖。
手指上沾满了血,鼻尖也是血腥味,他就好像自己骗自己,只要把血擦干净就好了,就不会有事了。
怀着真可笑又偏执的想法,缪华颤抖着一双手认真的擦着不放一丝一毫。
但是擦不干净……
怎么样都擦不干净……
为什么擦不干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血,为什么这血看起来那么可怕,就像是能要他的命似的,紧缚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都变得艰难。
——
郭振飞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还简单的收拾了一些包袱,准备在温希恩哪里住几天,这也方便照顾她。
院子里面搭了一个棚子,里面是一群鸡和鸭,郭振飞还掏了几个鸡蛋,还抓了一个鸡,准备给温希恩补补身子。
母鸡叫的响,郭振飞眼睛都不眨的一刀下去,在处理鸡毛的时候,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郭振飞抬头一看,是娘。
郭老太已经上了年纪,她年轻的时候厉害,丈夫死的早,她就一个人把这些孩子拉扯大,郭振飞是最大的,也很懂事,从会走路的年纪开始就帮母亲干活。
他性子闷,就跟个闷葫芦似的,半天都蹦不出一句话来,跟谁都不亲,但是他从小就很懂事孝顺,郭老太还是很喜欢这个孙子的。
可是最近她这个老实木讷大儿子却和另一个名声很臭的强*犯混在一起,甚至还处处护着那个人,早就让村里的人不满了,甚至认为郭振飞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
郭老太说过好几次了,但是郭振飞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从来都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这让郭老太发了好大的火。
她就不明白了,一向忠厚稳重的大儿子怎么会和那种人搞在一起?
一次又一次的,今天还把院子里面最肥的鸡给宰了,郭老太是一个很节俭的人,除了过年过节之外,都不会碰院子里的鸡和鸭。
不用脑子想郭老太都知道郭振飞是为了谁。
“大飞啊,你是不是又要去看那个人?”
郭老太的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很不好。
之前郭老太对周文英是很满意的,周文英在这个村子里面是出了名的能干,而且长得又清秀,说话也很讨喜,还会在郭老太说些甜话。
这姑娘又是一个只根知底的人,郭老太满意的不行,而且她又精明的很,当然能看出周文英对郭振飞的意思了,她打心底里面也想让两个人在一起。
而且郭振飞已经老大不小了,身边连一个姑娘的影子都没有,这怎么能不让郭老太着急呢。
隔壁老王的当祖父了。
结果郭振飞那头跟一塘死水一样,没有半点动静,这让郭老太简直恨铁不成钢。
原本以为两个人相处久了,感情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了,谁能想到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被人糟蹋过来的姑娘,郭老太是万万不可能要的。
所以这门是不了了之了。
但是谁又能想到郭振飞还和温希恩走的这么近,不仅如此还特意护着温希恩,就像凶狠的雄狮保护着自己的珍宝一般。
还半夜跑的周家去闹。
这让郭老太不得不看中起来,她一直以为郭振飞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心里有数的,却没有想到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郭振飞低着头继续处理鸡毛,手上的动作迅速又利落,他微微的颔首,薄唇紧紧的抿着,眼里只有被拔了一半毛的鸡。
在旁边站着的郭老太简直被他这个表情气的半死,有的时候他真的很讨厌郭振飞身上过于木讷的表情。
她的语气加重:“我不允许你去,你今天就好好的给我在家里待着!”
郭振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娘,我不能答应你。”
“怎么就不能答应了!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那个人干了些什么缺德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吗?”郭老太瞪着郭振飞,气冲冲的叫:“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了你!”
郭振飞拔毛的动作一顿,他抬起了头,棱角分明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俊美的眉眼压低,低沉的声音是坚定不移。
“那些事情不是她干的,和她没有关系,温希恩是无辜的。”
见郭振飞非但没有悔改的心思,还替温希恩解释,还在维护她,郭老太气的在郭振飞背上拍了一下,气急败坏,“那天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还没有关系啊!我看你是真的脑子被你的踢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郭振飞见郭老太听不进去,也就不再解释,继续拔鸡毛,动作加快。
对于郭振飞着油盐不进的样子,郭老太又气又无奈,只能试图把男人给说醒,“你说你这样做图什么啊?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差不多也就得了,接下来你就好好的想想自己,你看你都这么大,身边都还没有一个知心的人,你这又我又怎么能放心,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不急。”郭振飞把被拔的干干净净的鸡又用热水泡洗了一遍。
郭老太就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说一直说,后来发现郭振飞根本就没有认真的在听她讲话,而是整个心都挂念在那个鸡上面,郭老太脸色难看的又狠狠拍打郭振飞,“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是要气死你娘是不是?”
郭振飞闷不吭声的站着给雷老太撒气,他拿了一半的鸡熬了汤,装了一大碗,锅里面还有很多。
“娘,喝汤。”
郭老太被气的都没有了胃口,哪里还有心思和喝汤啊,可惜郭振飞是铁了心要过那个人了,把鸡汤装好了之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不过郭老太的阻止,郭振飞穿着蓑衣离开的时候还说今晚就不回来了。
任凭郭老太怎么说都不听。
——
赶到了温希恩的屋子里,郭振飞把蓑衣脱掉挂在外面晾干,等他脚步匆匆的推开房门的时候,却看到了那副场景。
他的手一送,被他捂在怀里的遮的严严实实的鸡汤就这么打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