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眸光变得悠远起来。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的腿变成这样的时候他接受不了自己，却也没有这么厌恶自己。”
清风抿唇，心情沉重，“真正给他致命一击的婉婷。”
“婉婷是谁？”苏檬问。
清风说：“婉婷叫项婉婷，我们三个也算是青梅竹马，婉婷是又年身后的小尾巴，她成天追在又年身后。”
“虽然又年对她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可他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我们是又年最信任的两个人。”
“那一年，又年的腿成了如今的样子，又年意志消沉，可偏偏婉婷在看到他的腿之后就吐了。”
“我永远都记得那个时候又年眼中的光在一瞬间熄灭的样子。”
“怎么说呢，就像在一个房间里，虽然黑暗，可还是有那么一只蜡烛是在燃烧着，散发着微弱的光。”
“可是这只蜡烛突然就灭了，房间里就只剩下黑暗了。”
苏檬听着清风的话，她可以想象，梁又年原本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后来他的腿断了，这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可是就在他心灵最脆弱的时候，他最好的朋友看到他的腿吐了，这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
苏檬想到那个时候的梁又年，心口又开始微微发疼。
清风继续说：“自那之后婉婷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又年面前。”
“为什么？”苏檬不理解，“这就是最好的朋友吗？”
就算看到梁又年的残肢吐了，这点可以理解，毕竟是生理反应控制不住。
可是她事后是可以修复这段友谊的，为什么就消失了呢？
清风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他曾经也把项婉婷当成是好朋友，在得知她消失的时候他也很失落，可是他很快就放下了。
因为他这一生只在乎又年的感受，所以，不重要了，从她消失的那一刻就不重要了。
清风说：“所以他在知道是你帮他脱的衣服的时候才会这个样子，思檬，你可以理解吗？”
苏檬点头，“其实我很高兴，因为他这个样子，说明了我是他很重要的朋友，不是主仆关系。”
清风抿唇，“思檬，如果你想离开，请你现在就离开，不要在你越来越重要之后再离开，他会受不了的。”
苏檬理解的是他们之间的友谊越来越深，如果那时候离开，肯定伤人最深。
她说：“我不会离开的。”
一来她已经把梁又年当成了朋友，二来，她还要帮助梁又年把他这棵黑化的小树苗给掰正过来。
梁又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上午都不让人进去，最后还清风实在忍不住了，就进去了。
梁又年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清风，她看到我的残肢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惶恐和忐忑。
清风说：“又年，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项婉婷，你......”
“你别说了。”梁又年望着外面刺眼的阳光，“是时候说再见了。”
“你让她进来吧！”
清风无法，只能走到门口让苏檬进来。
梁又年深吸一口气，眸光冰冷地看着一个地方没有落在苏檬身上。
“陈思檬，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梁家的丫鬟了，你的卖身契我会还给你。”
“我还会让管家给你一百块大洋，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