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晏舟说定后,周辛就去找了宋凝。
突然孩子丢失,还是两个孩子一起,宋凝自责又忧心,紊乱的几种情绪都快急疯了。
周辛安抚了她几句,再拜托陈离深多多的劝慰宋凝,至于她要去找傅振这些事,她一个字都没透露。
有警方在侦办,如果真是傅振让人绑走了孩子,那正好牵制住傅振的罪名也有了。
可拿孩子冒风险,也确实……
但又能如何,事情已经出了。
天已经黑了,周辛舟车劳顿,就找了个借口先从宋凝家出来了。
傅晏舟又送她去了所住的公寓,房内空无一人,靳柯白还没回来过,周辛简单收拾了些东西,又换了身衣服,凑巧收到小陈发来的信息。
【夫人好消息啊,靳总的腿能治!】
【陈老已经确定了,很有把握能治好靳总的腿,就是治疗期会挺长的,但这也是希望啊。】
小陈着急的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周辛。
周辛看着信息,布满焦虑的脸上泛出了一丝笑意,但给靳柯白打去视频,却迟迟没有接,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暂时她也顾不上这些。
就带着东西,便和傅晏舟匆匆下楼了。
但令周辛没想到的,黑夜中一辆风尘仆仆驶来的阿尔法,竟然也停在了公寓楼下。
后车窗慢慢滑下,露出靳柯白温润白皙的面容。
他对周辛一笑:“我回来了,出了什么事我都知道了,上车吧,我送你去津海。”
周辛猛然愣住。
靳柯白却说:“上车再说吧。”
周辛迟缓的握紧了手指,到底绕过去上了车。
靳柯白却没急着关上车窗,目光沉沉的看着屹立在车外的傅晏舟,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说话,但刹那间,谁都清楚明白。
傅晏舟知道,宋凝弄丢了孩子,肯定联系了靳柯白,所以靳柯白才匆匆赶回。
但傅振发来坐标,让周辛去往津海的事,估计就是靳柯白预留的人手,查探到了消息。
知晓这一切,靳柯白还甘愿陪同周辛前往,已然是将身家性命压上了,若有不测,靳柯白也想和周辛一同面对,若能顺利,他也想陪着周辛一起见证。
毕竟……
两人还是夫妻。
这点,傅晏舟即便无比痛恨,却也无法改变。
他复杂的看着靳柯白即将关上车窗,到底还是开了口:“她暂时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如果周辛有什么闪失,那姓靳的……
傅晏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靳柯白露出一个很冷的笑容,也没理睬傅晏舟,关上车窗,吩咐司机开车,扬长而去。
行驶的路上需要几个小时,靳柯白先提到了孩子,安慰周辛不要着急,肯定能找到,再说了星星和嘉儿都不是笨孩子,一定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劝人的话都那些,周辛忧心也无济于事。
但愿……
一切都能化险为夷吧。
周辛缓了缓情绪,绕过话题又问起了靳柯白去治疗的事,看着新的治疗检查单,还有陈老团队给出的治疗方案,白纸黑字,都重燃着救治的希望。
只是,落实的时候不知道又会出现什么问题。
若是能简单治疗,那靳柯白的双腿,也不会拖了几年之久。
可再顽固的疑难杂症,说不定都能有治愈的希望,死马当活马,总归不能放弃。
再说了,陈老的威望,在国内医疗界也屈指可数,相信有他老人家坐镇,总归不能让周辛和靳柯白空欢喜一场。
不知不觉的车子抵达了津海,一路越过市区,穿过跨海大桥,径直朝着码头而去。
抵达码头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靳柯白提前让小陈预定了一艘游艇,随时都可出发。
但周辛只想自己前往,并不想让靳柯白陪同,可话到嘴边都不等出口,就被靳柯白拒绝。
“你总说我是无辜的……”
“周辛,你有没有想过,早在当年我没有救你以前,我确实是无辜的,就因为家里投资的产业有意图来国内发展,我便跟随而来了,巧合之下遇到了你,喜欢并追求……”
但当时,周辛明确的拒绝了靳柯白。
随之不久,她就陷入了自己一手设计的复仇大戏之中,也因为失忆,再度和傅晏舟纠缠在了一起。
“在你消失以后,我也有过放弃的念头,因为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你经历着什么,但总归是萍水相逢,既然没有缘分,那么,也只好作罢了。”
可是,有的时候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缘分,就是妙不可言。
“但有一天,我不经意的从别人口中听说你失踪了,下落不明也没有消息,我想着派人找找你吧,万一能找到呢,然后……还真找到了。”
现在想来,也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有人故意将周辛的消息,放给了靳柯白,故意引他去了那个地方,让他救了周辛,也让他伤残了双腿。
一切的一切,看似偶然,实则都被人冥冥之中设计好了。
靳柯白坐在轮椅里,无力的浅笑,手也拍了拍自己毫无知觉的腿:“但我也失去了这双腿,可也因祸得福,让我和你走到了一起……”
他抬眸看着周辛,握住了她的手:“都说夫妻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这几年我们是真的夫妻,还是表面夫妻,这些事我都早已牵连其中,没有无辜一说,所以这次,你也就别再拒绝我了。”
话都已经这样说了,周辛又能如何。
她即便再不情愿,也不愿意,却也无法再推开靳柯白了。
“阿珂,我可以不拒绝你,但是这次去……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周辛坦白的话语,还透着纠结矛盾的挣扎,“傅振这个人,隐藏了这么多年,机关算尽,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靳柯白握紧她的手:“没事,我们一起面对。”
上船后没多久,游艇就缓缓地驶离了港口。
看着夜幕中漆黑翻涌的海浪,周辛思绪繁沉,而靳柯白坐在船舱里,望着阳台里屹立的她,温润的眉眼中也泛出了一些罕见的讳莫,惭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