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你发什么神经!干嘛打晕媚儿,亏得你们幼时最要好。”
宋舞见状忿忿不平,她出口指责。
“舞姐还看不明白吗?媚儿姐是不会当我们的累赘的。我若不这样做,舞姐说不得还会以死相逼。”兔子解释。
他又接着说,“我们冲去镇南的池塘那吧。池塘底有条暗道,通往临渊潭,那地方或许能躲躲。”
兔子总算是想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
“可是,兔子,那地方不是只有你能进去吗?我们能行吗?
况且阿娘和小宝不识水性、媚儿姐又受伤,可怎么潜水呀?还有桂儿姐都还没赶来。”
一只手不看好兔子的决定,他顺带提了一大堆难题。
“桂儿姐实力很强的,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
我在鱼摊上留有“池塘”二字,她若看到会知晓我们的意思。
如果我们能顺利抵达池塘。
入水后,舞姐负责给媚儿姐渡气,一手负责小宝,我带阿娘。”
兔子条理清楚给每人布置任务。
“至于能不能进入那红色结界的地方?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咱就不管这些了,咱没得选。我会一个带一个的强闯试试。”
兔子发狠。
安平镇太小了,哪有什么藏身之处?
就算藏身地窖、密室、池塘、水井之类的也会早晚被人搜出来。
况且朝廷真的下狠手,哪怕有人从安平镇突围而出,那还不是要遭到朝廷没日没夜的追捕。
只有临渊潭底的那个血红色的透明罩内或许可以躲一躲,待个十天半个月的,或许一家人能避过这个无妄之灾。
那个地方对兔子特别友好,不排斥他的进入。但对于其他人,连靠近都不行。
其实那地方也不是不让其他人进,而是兔子必须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一手,媚儿姐你背,能行吗?舞姐的长鞭需要负责驱散射来流矢。我在前面开道。”
兔子接着继续布置任务。
他之所以询问一只手,毕竟一只手只有一只手。
“自然没问题。我的手快,力量也不错。而且只要我不死我决不放下媚儿姐。”一只手拍胸脯保证。
“好兄弟。”兔子拍拍一只手的肩膀,突然间他附身一口咬了上去。
“兔子,你疯了吗?”
宋舞的鞭子如闪电拍过去,倒是给兔子结结实实的打了个血痕。
“没疯,我给一手兄弟做个记号。万一这辈子没了,下辈子我还会寻着这个记号再找他做兄弟。”
兔子扒开一手的衣领,很满意的自己牙齿印上去的两排牙印。
为什么要这么做?
兔子说不清,他只是觉得好像自己脑海是有个这个场景。
也许上辈子他就经常做过这种事。
“一手,来,右肩。你也来一口。用点力,下辈子你能看得清。”
兔子也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白皙的肩头。
“嘿嘿,总算可以尝尝兔子肉了。”
一手努力的打趣,外表装出很轻松,其实他嗓音有点哽咽。
他常听老辈人说。
一辈子的兄弟,有今生,没来世。但真要是来世他们还能再为兄弟,那是件多好的事情。
往事如涌,昨日再现,重走一遭。
“舞姐,你要不要也来个?”兔子笑着问道。
“滚。你不知道你舞姐怕疼吗?万一下辈子生子娘娘没给我的身子留下这个印迹,你姐岂不是白挨疼了?”
宋舞坚决不同意,还貌似一脸戒备。
可在她的心底竟升起一股哀叹,此生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和这些兄弟姐妹再如此打闹?
“怕疼就别给敌人机会。给。该杀生就杀生。”
兔子扔给宋舞一把杀鱼刀。
“不就杀那个把人嘛。兔子可别瞧扁你舞姐。
你就瞅瞅平常你舞姐那铁锤抡的,那鞭子舞的。要说动刀动枪的,你舞姐怕过谁?”
宋舞满脸不服气,说的虎虎生威。
“那是!杀只鸡都要闭上眼睛,跟桂儿姐一个德行。”
兔子好似沉浸在揭短宴会的兴奋劲。
“一手,你也拿上。你手快又稳。记住了,就往胸口扎,别留情。今日不同往日。”
兔子交待。
杀人技,第一要务,狠!无情!
苏素几次欲言又止,兔子看在眼里。
“阿娘,我们几个孩子在你的教诲下都很善良。但是眼下。。。”
“平啊,阿娘知道。做事该有取舍。阿娘懂,阿娘不阻挡你们。走吧。”
这次苏素很果断。
那个敢用银簪画花自己容颜的苏素又岂能敌我不分呢?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桂儿姐缺的就是这个觉悟。
她最残忍的手段就是敲晕对方,然后把敌人很温和的放在地上,生怕扔狠,对方断胳膊断腿的。
如此打法使得她很累,也费很多功夫。
官兵太多,一摞摞的,比安平镇居民一天拉出来的屎还多。
桂儿姐却要悠着点劲道,放倒人可比直接杀人耗时间。
桂儿姐想,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她得找个官讲道理。
可惜那些当官也是见面就要杀人。
哪怕桂儿姐挡住他们的箭矢,硬扛住他们的刀枪。
好不容易将对方拽下马来,在她生猛的逼问下,人家也就一句,“上峰命令,不得不做。”
这话堵得桂儿姐的心发慌。
好不容易桂儿姐又寻见个骑银角兽的大官,他的身边还围着很多侍卫。
桂儿姐便发疯的冲过去,她抵住银角兽的蹄踹,用蛮力把银角兽按倒在地上,把那个披挂着威风铠甲的官员抓起来。
但是那个家伙很硬气,他说安平镇人人都是叛逆,陛下下旨灭了安平镇,就算桂儿姐杀了他也解决不了问题。
除非桂儿姐自己去找皇帝陛下讲道理。
桂儿姐只好敲晕他。
找皇帝可以,但是桂儿姐没有时间。
安平镇的冤魂在不断的增加。
桂儿姐只能眼睁睁的看见那些平日里与她有说有笑的叔姨;那些见面打招呼的伯婆们卑微的下跪乞讨活命,换来的还是对方无情的刀锋。
桂儿姐目眦欲裂,体内似有一道洪荒之力欲于磅礴而出。
这股力量能翻天能覆地,能凭空从地上拉起起一座坚固的土墙,能把安平镇的人圈进来都保护起来。
是的,只有这股力量能救安平镇男女老少。
可是桂儿姐就是偏偏就使不出这股力量,中间总是有层薄薄的膜抵住了那股力量的喷薄。
就像桂儿姐站桩时能感到滚滚而来的土灵力,偏偏进了她身体就不能再出来一样。
桂儿姐的力量需要一个机遇,一个能刺破这个薄膜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