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丧气。本尊待会凝聚一具分身。
嗯,这样不妥,本尊如果现身,必会引起其他神灵的关注,到时候反而不妙。
不如,本尊多留几分魔念在你的怒焰上,只要那个戏弄你修真小子敢乱动,本尊就趁机挑动他心中怒火,你便趁机占拥他的身躯。”
怒魔画了一张让阿怒看了会流口水的饼。
要知道对方至少是金丹期的修士。阿怒若是占有他的身躯,那和一步登天差不多。
阿怒听后果然精神抖擞,他开口就是一条绝户的命令。
“就留那个舞鞭女子,其余的全都给我杀了。”
当初阿怒下的留活口的命令是为了当着桂儿姐的面杀人,是为了激怒桂儿姐。
刚才他没有立马下狠心,是为了谋取兔子的躯壳,是为牵制兔子。
如今这些都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必要。
军号声变得激昂,弯弓拉弦动作如出一辙,更有马骑冲锋队虎视眈眈。
原本围困兔子他们的篱笆围栏瞬间变成了刀剑丛林。
军旗一指,近千匹怒马精骑组成数道尖刀,片刻间将兔子的队伍切割成两半。
纵使兔子的刀术厉害,纵使小舞的鞭影层层叠叠,纵使敌人倒地地的一片。
但兔子等人被冲锋骑兵推着往前赶,而宋舞则被撕出队伍。
待马队冲出一段距离。
“放。”
指挥的将领手用力一挥。
霎时,万箭遮住了晴空,欻歘声不绝于耳。
任尔刀光如织,任尔脚捷如兔,都逃不过这箭雨倾盆。
“阿娘。”兔子悲声疾呼。
漫天的箭羽让他有心无力,他眼睁睁的看到池塘就在眼前,却有三只羽箭穿透了阿娘和小宝的身体。
兔子顾不得继续往前赶,也顾不得飞驰而来的飞矢。
他俯身抱起苏素和小宝,用自己的后背当盾牌替阿娘挡住大部分的箭雨。
他弓着腰继续冲往池塘。
“噗通”一声,兔子三人像一块大石头沉入了池塘,随之落水的还有身中两箭的黑噶。
碧绿的池塘上漂染上一层鲜红,是那么的不应景,那么的不和谐。
媚儿再次醒来,但她很快就没了呼吸。她和一手一样,失去了小舞鞭幕的保护,他们就是箭雨中的活靶子。
临终,媚儿内疚的眼神仿佛在对一手说:“抱歉,是我拖累了你。”
一手仅剩的手还是死死托着媚儿的身躯。
如果没有媚儿的拖累,或许一手早就跳入池塘。
如果一手能腾出一只手,他或许能拨开箭幕寻得一丝生机。
但是不可存在如果。
一手是苏家一份子,苏家最重感情,他是不可能放下一起长大的妹妹媚儿。
小舞说的好。
“要生便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如此。”
他缓慢的将媚儿平放地下,想替她拔去身上的箭矢。
媚儿今生最爱美了,来世就莫要让她的身体留伤疤。可惜一手已经没了力气。
他的耳中仿佛残留有小舞的怒喊尖叫声。
一手突然想,其实也不一定要一起死的,总得有人把他们的遭遇告诉傻蛋,疯子,还有螃蟹弟弟;
总得有人每年为他们烧些纸钱,要不然到了那个世界,阿娘又要操心钱财了。
一手想大声交待小舞,让她逃,这些后事拜托她去做。
她可一定要做到呀,要不然,去了下面,阿娘还要累死累活。
可是一手的喉咙发紧,嘴都张不开。
操蛋,兔子不是说,人死后需要半炷香的时间身体的血液才停止流动吗?半天时间身体才会完全僵硬吗?
可我怎么僵硬的这样的快,都成僵尸了。
一手为自己讲了一个笑话。
他的笑点一向很低,以前都是螃蟹、兔子、小舞他们讲群口相声,他只负责哈哈大笑。
现在他也会讲段子了。
弥留间,一手仿佛看到了儿时的他们一起围拢在苏家的饭桌,大声的说着话,唾沫伴康菜齐飞,相互对怼,其乐融融。
。。。。。
“过后派几个水性好的军士下水,到池塘下面看看。刚才那三个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怒不打算给安平镇的任何一个人活路。
“让怒军留下活擒这个女娃,其他的部队再把安平镇仔细梳理一下,挖地三尺的梳理,该补刀就补刀。”
阿怒必须打发走其他军队,这样他才能安心的向主子献祭。
“得令。”身边几个将军拱手领令。
事实上他们巴不得马上离开,看看那状若疯虎的宋舞。
她的鞭子舞的如蛇如龙,已经无人能在鞭子底下挡一个照面,接触者无不成了粉末。
玄武蛇妹神尊是玄武的另一面,狠起来,和蛇一样的歹毒。
她主杀戮。
她正赶着劲儿靠近池塘,现在能阻挡她前进的是交错复杂的绊马索和时不时套过来的网兜。
怒军早就在宋舞的路上画好了献祭符文,待宋舞踏入,最后一个符文在宋舞的身后显现,完美的形成一个闭环。
献祭结界已经形成。
时间仿佛突然的静止,大地仿佛无限的被扩张。
刚刚宋舞还能瞧见的媚儿和一手的尸体,突然间仿佛被推得老远,远的只剩天边的一个黑点。
小舞没来由的慌张,她感觉仿佛她被什么看不见东西盯上。
“哼,大不了,去阴间陪苏姨唠嗑去。”
宋舞为自己打气。
她的打气的方式有点奇怪。
奇怪吗?
不!螃蟹弟弟说了这叫视死如归,看待死亡就像回家一样。
宋舞把鞭子舞出一个脆脆的鞭响。
她得向图谋不轨者示威。
她继续朝着天边的黑点奔去。
她的速度很快,但是远方的黑点没有丝毫的变大,证明她很可能是在原地奔跑。
大概这就林家婶子口里常唠叨的鬼打墙吧。
林家婶子最爱讲鬼话本,偏偏宋舞和螃蟹既怂又爱听,是林家婶子的忠实听众。
宋舞就依着过往听来的故事剧情猜测现在遭遇。
下一秒她就惋惜起来,可惜她和桂儿姐一样从来未来过天葵,听说女人的天葵专破这些鬼邪。
媚儿好像前几天来了,可惜那条血带带被被苏姨洗了。
早知道今日状况,宋舞就得偷偷的藏起来。
就在宋舞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她感觉有一双看不见的手靠近了她手上的鞭子。
“啪”宋舞抖出一个鞭花,准确无误拍打到那股想靠近她鞭子的东西,竟然拍出了四溅的火星。
“哼,想摸我的玄蛇,门都没有!”宋舞冷哼一声。
玄蛇是宋舞为她的鞭子取得名字,那是她爹娘给她留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