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诗诗的手停在半空中僵住。
桌上的人,每一位都是家庭显赫的代表,每一位都在洞悉世家之间的风云诡谲。
她刚刚被盛庭桉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留情面的拒绝,就说明,他对傅诗诗无感。
但是,豪门世家之间暗自较劲,儿女婚姻就是家族的一句话而已,盛庭桉现在拒绝傅诗诗,也许在一年后也会迫于家族的利弊关系,选择联姻。
傅诗诗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到自己,今天能坐在盛庭桉的身侧,就说明盛家目前为止是肯定她的,只要傅父和傅母依旧驰骋在商界和Z界,她又有何惧怕呢?
傅诗诗弯唇一笑,完全忘记刚刚发生的事,“庭桉哥哥,你尝尝,这味道可好了。”
他微微凸起眉骨,客气道,“我从不强迫自己。”
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其余人不敢看热闹,只当这件事没发生。
这时。
陆渊坐在她的斜对面,揶揄道,“傅小姐是不是不了解,庭桉最不喜甜。”
可他真的不喜欢甜食吗?还是说只是现在不喜欢?
盛庭桉晲了他一眼,话太多。
傅诗诗恍然大悟,“这样呀,庭桉哥哥,你放心,我下次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
盛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和蔼可亲道,“诗诗啊,你们还年轻,还有很多的相处时间。”
言下之意让她不必急于一时,听着老夫人都为自己说话,傅诗诗的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饭后。
世家女子陪着老夫人在藏书楼聊天,她们的见识与才华都不在许知愿之下。但是,盛老夫人还是喜欢苏州城的她,吴侬软语,对任何文人墨客的诗词有自己的见解。
可惜,外表过于突出,害怕栖凤园里的盛二爷把持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凤凰多了,总想着看一些麻雀。
京北:三代为门,五代为阀,七代为家,九代为族,十二代才叫世家。盛家鼎盛两三百年,祖祖辈辈传承,联姻的条件必须门当户对。
儿女私情在当下,只是家族的助攻器。
盛老夫人听几位世家千金读书有些乏,让佣人带着他们去棋牌室玩。
此时的棋牌室一楼,站满了高干子弟。
缘由是傅诗诗说了句,“庭桉哥哥还没有来。”
就让众多人在这候着。
而盛庭桉刚刚和盛庭廉聊了几句公事,穿过蜿蜒的回廊,准备前往棋牌室的路上。
而他期待了一晚上的手机终于响起来。
许知愿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被角呼吸空气,声音又低又绵:【盛二爷,对不起不是非要打扰你,可是你家停电了。】
她忍住内心的害怕,极力控制自己的语速,【我.....你告诉我,你家的总闸开关在哪里?我去开。】
人在被窝里,听力出气的好。
屋内的任何一种风声都被无限放大,风雪砸在窗户上,叫嚣着。
盛庭桉听出她的声音有些怪,蹙眉道,【你在哪里?】
好一会儿,她才出声:【我在被窝里,你家又大又黑,我洗澡洗到一半停电了。】
盛庭桉驻足在回廊里,前面灯火通明,众多世家公子在等他。
他的心底某处,闪过疼惜,立刻安抚许知愿:【你别急,我现在回去。】
得知他要回来,许知愿立刻制止,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是粘人精。
【等等!我刚刚看新闻,今晚夜间有暴风雪,你还是别回来,安全为上。】
许知愿的内心是担心他的,但是她怕关心则乱,若是盛庭桉再像上次一样问她以何种身份来管这件事的时候,她该怎么回答?
盛庭桉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反问她,【晚上我不回去,那去哪里睡?】
她突然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电话挂断后。
盛庭桉让翟书民去跟世家公子和千金们解释,自己公司有事要先回公司一趟。
可翟书民瞥了眼风雪天,开口,“二爷,今晚的风雪比之前的都大,路上都快没有车的印记,我们是不是?”
不要回沁芳园了?
他咬牙,晲了眼翟书民,转身往栖凤园的门口走去。
棋牌室的门口。
傅诗诗原本想问问今年盛庭桉去哪里度假,她也想一起去。
好不容易熬到年关,熬到他回国,她想多点时间增进感情,感情这种事,女生主动点没什么。
可是,她刚刚明明看见盛庭桉就在回廊上,为什么,突然就只看见两个黑点了?
栖凤园门口。
翟书民启动车子前往沁芳园。
车轮在厚厚的雪里打滑,他开得很慢。
一路上,有很多大小车祸。
半个小时,只开了短短的几百米。
若是按照这种速度,明早都不一定能到沁芳园。
盛庭桉坐在车里焦灼的等待着,手机信息不停地响起,都是询问他行程的世家公子。
他扯了扯领结。
心里有些烦闷不已。
车子以龟速前进,终于挪到上山的那个路口时,有几棵倒下的树拦住了上山的路。
救援人员正在有序进行车辆撤离。
当看见迈巴赫的打开右侧车灯时,救援队长上前询问,“先生,您是上面别墅的业主吗?”
盛庭桉,“是。”
“抱歉,倒下的树,我们还在处理,大概还要等两个小时,还有,上山的路不好走,建议您原路返回。”
他的双眼含着一抹若有所思的阴霾,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
眉头微微蹙起,冷声道,“好。”
车窗升起。
盛庭桉淡淡的说道,“把伞给我。”
“二爷,风雪天很危险,这条路走上去至少要花费一个小时。就算沁芳园有什么再难的事,都不足以让您冒着生命危险走上去。”
翟书民有一瞬间在心里为盛庭桉感到不值。
他的身份,地位。若是身体上出了一点问题,都没办法向盛家交代。
不仅仅是他,连许知愿也难辞其咎。
他再三恳求,“二爷,我们可以让孟女士去别墅看看。”
盛庭桉觉得今晚必须回沁芳园,他尽似乎脱口而出,“不行,她会害怕的,是我把她留在那里,理应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