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主修中文系,但是在唇语方面也有些建树,这件事盛庭桉不知。
游廊里。
米粒大小的雪飘在两人身上,两兄弟面对面的交谈,盛庭桉的视线刚好能见到二楼窗户的位置。
盛庭桉咬着嘴里的烟蒂,缓声道,“大哥,我们现在查到的傅家底下赌场的产业链,包括在几年前,冼扬赌场死的那些人,但年份已久,要扳倒很难。”
“另外,傅父公司的shui务做得滴水不漏,而且,shui务局的ju长是他的人,正在攻略冼扬赌场的负责人廖智,以及傅诗诗的丈夫宋书言。”
“不过,最近冯修文出现在知知的身边,应该也是傅诗诗安排,他现在也是外交部的一员,曾多次打听知知的去向。”
话落。
盛庭廉眉眼冰冷,听到‘傅家’二字,已经没有曾经的那么克制。
林茹曾是舞台上最耀眼的小提琴手,生下盛京尧后,莫名的有精神病,来势汹汹的病症让盛家束手无措,再加上盛宗泽突然被调任去其他地方,事情变得不可控。
为了掩藏这件事,盛家把林茹安置在沁芳愿好几年,重新送到军区医院后,更是开展隐藏式治疗。
“宋书言应该是最好攻略的对象,但是傅家还并未让他涉及核心产业,即便被我们所用,也只能是刺激傅诗诗,廖智老奸巨猾,冼扬赌场的当家人,若是让他知道傅父不愿保他,是不是可以从这里入手?”
廖智人脉涉猎广,很多兄弟以血煞盟,对他很是敬重。
傅父有很多把柄在他的身上,两人利益相辅相成,就看谁先坐不住。
盛庭桉靠在游廊的柱子,继续掏出一根烟,唇舌咬着烟蒂,迟迟未点燃,“对了,廖智成家立业很多年,但是一直未有子嗣,他的妻子在冼扬赌场的附近开了一家面线糊店,我们的人已经在那里盯梢很多天。”
“嗯,庭桉,这是一场硬仗,说不定会两败俱伤,说不定......”往后的话,盛庭廉没说出口,他知道,盛庭桉懂他的意思。
都是百年世家,根基稳固,扳倒是持久战。
“大哥,这件事即便我们现在不做,以后也必须做,傅家欺我盛家,你觉得,这口气能咽下去吗?我和知知决定去领证了。”
盛庭廉轻启唇瓣,“恭喜,改口费我已经准备好了,回头让京尧送给他的小婶婶。”
“我代知知谢谢大哥。”
“兄弟之间,不谈谢。”
房间内的落地窗前,许知愿站了许久,她虽主修中文系,但是对唇语方面略有研究,只是游廊的屋檐恰好遮住他们上半身的身型,完美的避开她所要了解的信息。
没过多久,屋内带着一阵冷风进来,盛庭桉脱下身上的外套挂在衣架上,他站在许知愿的身后,双手环在她的腰侧,言语里满是宠溺,“知知,年后我们就去领证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许知愿偏头,在他的下颌处动情一吻,“盛庭桉,若是领证后,我们就是合法夫妻,若是将来遇到什么事,你会跟我分开吗?”
盛庭桉想都没想,摇摇头,“不会,你这辈子是我的人了,烙印已经全身都是,我不会跟你分开,没有那么一天。”
许知愿弯唇笑,诱人的唇瓣上散发着光泽,“可是,世事无常。”
不知道为何,刚刚看见他们兄弟俩在游廊里的那一幕,她的心有着间隙性的波动,一股无以名状的伤感涌上心头,甚至,连肚子里的宝宝都‘踢’了她一脚。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着地。
她吸着一口气,“不过,盛庭桉,无论何时,我都相信你。”
许知愿再次强调,‘无论何时。’
盛庭桉俯身,下巴贴在她的颈窝里,“知知,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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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
傅诗诗和宋书言结婚之后的第一个年。
原本两人为了去哪一方过年而发生口角。
现在又因为宝宝在高烧,关系紧张。
宝宝在婴儿床上哭闹不止,傅诗诗质问道,“宝宝生病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早之前我就劝你不要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傅家产业不需要你的绵薄之力,你做好你之前的工作就行,而且你之前的工作,我爸爸已经跟你的上级打过招呼,每天上班打卡工资照拿,这不好吗?”
宋书言气得青筋暴怒,咬牙切齿,“所以,你跟我结婚的意义就是为了让我跟你生孩子,你们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自家人,也没有想让我进核心产业,是不是?”
傅诗诗扬起一张精致的脸蛋,对于他的问题略微有些好笑,“难道你现在才知道吗?傅家的产业是不会给外姓人,所以继承傅家产业的人只能是傅声恩!”
宋书言偏头看着婴儿床里牙牙学语的宝宝,嘲讽一笑,他连几个月大的孩子都比不上。
原本想着和傅家联姻后,自己在宋家的位置能够高人一等,没想到,他的算计在傅家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傅诗诗,那你呢,你把我看成是你的丈夫吗?你未来的另一半吗?”
“当然呀,不然你每个月能在傅家领的生活费吗?”
宋书言要的岂是那几百万的生活费?
这时,保姆听闻傅声恩的声音,焦急的赶来,她敲了敲门,“傅小姐,声恩在哭,我方便进去吗?”
宋书言打断外面保姆的呼喊声,“你等等进来。”
随即又望着眼前陌生的‘傅诗诗’,“我最后一个问题问你,傅声恩的‘声’字,是不是谐音是‘盛’?你是不是还放不下盛庭桉?”
被戳中心理的傅诗诗怔了怔,但是很快便收敛神色,仅仅一瞬间的失神,她不确定宋书言看见没。
“你想太多了,普天之下那么多字,不要被自己的‘我觉得’误会,书言,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宋书言眸底淬了一层冰,“是我不想好好过日子吗?是你们傅家不把我放在眼里。”
争吵无休无止,保姆在外连忙踱步。
最后还是傅母敲门,直接找钥匙开门,把傅声恩带走,连夜去医院。
医院内。
宋书言内心说不上来是何种感受,来医院的路上,他想了很久,自己之后到底要何去何从,他的命运只能是这样了吗?
傅声恩在病房内挂瓶,保姆在照看着。
他默默的走到医院天台,仰望着这万家灯火,凌晨一点的京北依旧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开。
再次回到病房后,傅声恩已经睡着了,他坐在病房外靠着墙壁浅眠,眉头渐渐皱成一个‘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