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哪儿?”
诡异的空间内。
他竟能看到自己模样,不再是那蓝眼三火“哈士岐”,而是变成了陆吾。
周边环境令他很不舒服。
土地腐肉成泥,混杂着浓厚而又粘稠的血腥味,吸入时就像血虫在鼻腔内爬行。
一轮硕大的月亮布满了大半边的天空,在血色天空的遮蔽下,染红了整片大地。
几柄高耸入天的巨剑没入地面,大片干涸的血液黏在腐朽的剑刃上,好似被万年时光所腐蚀。
地面上站满了石化的人族和妖族,抬头看向红月的所在之处,像是被时间禁锢了一般,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地方?”
陆吾感到丝丝凉意钻入后脑。
“为什么我会变成前世的样子...”
“难道我死了?!”
“这是地狱吗?”
就在这时,红月中间出现一个诡异,不似人形又像人形的身影。
体形巨大,几乎占满了半边红月。
逆着月光望去,看不清模样,只能看见轮廓。
骨瘦如柴,长长的毛发,不成立比例细长的四肢,在月色的照映下,微微摆动。
嘴里低喃着几个文字。
“迦...啰...耶..”
没人听的懂,没人能理解。
诡异的景象,让天地仿佛变成一个意识的牢笼。
沉沉低吟声令千万众生想要逃离,但却移不开目光,挪不动步伐。
陆吾毛骨悚然,无法动弹。
诡秘身影落在地面,没有任何声响,死寂一般缓缓向他走去。
但碰触到的人或妖兽,皆如同尘埃一般的消散。
极致的恐惧下,陆吾张了张嘴,喉咙中酝酿着声嘶力竭,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巨大的身体缓缓俯下,硕大的双眼不停的转动,陆吾几乎可以从他的眼球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想要闭上眼睛,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忽然!
他全身开始石化,从双脚,一直到腿部,再到身躯和头部。
意识丧失的那一瞬间,他看清楚了这个身影的模样。
枯槁的双眼,暗红的眼眸,额间有三枚血色火焰。
除了干瘦的脸庞和蓝色的眼球外,五官竟和哈士岐一模一样!
......
“哇啊!!”
一声惊叫。
他从梦中惊醒。
发现自己正泡在一个灌满药材的池子内,满头是汗。
“原来是个梦。”
回想梦境中的种种,差点忘了自己就是哈士岐。
“士岐师兄!”
“士岐!”
“你终于醒了。”
哈士岐环顾四周,帝江、炽融、祝家姐弟、凉薄君都在身边,一个个脸上写着担忧过后的喜极而涕。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老者。
“师尊,大家...怎么都在,我这是怎么了?”
“你昏迷之后,被令丘澈送到此处救治,这里是丹草堂内的医馆。”
炽融回答到。
“士岐师兄,到达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令丘克把你打成这样的吗?”
哈士岐刚想要站起,可是脚步一个不稳,便倒了下去。
帝江一个踏步,上前扶住了哈士岐。
“你现在身子骨还很虚弱,不要乱动。”
“这是疗伤的妖血池,你且好好养伤,有话晚点再说。”
士岐微微点点头,在搀扶之下,坐了下去。
“令丘克已经死了,你可知道?”
哈士岐一惊。
“死了?”
“嗯,看来你果真不知道。”
“我的确和他有一战...可他是怎么死的?”
很难想象,强入令丘克一般的修士,究竟是谁杀的?
听到此话,帝江怒火喷涌!
“果然是令丘克把你打成重伤!自戕真是便宜他了!”
“自戕?为何要自戕?是师尊您的手笔吗?”
哈士岐想不到令丘克有任何理由竟能自绝性命,除非受人逼迫。
“我?若是我,怎会就这么便宜了他!”
“额...”哈士岐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师尊还有如此一面。
“对了,南蓉何在,还有幽幽、卫浮...”
这时凉薄君走上前了。
“士岐师兄,别担心,听我向你道来。”
虽然凉薄君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隐隐觉得,此事和南蓉、令丘家以及幽幽有关。
当然,他又想歪了。
在他脑中应该是一场旷古烁今的海王仇杀争夺战。
“南蓉在野外受了点轻伤,现在在你府邸照顾小白。”
“至于其他人...”
凉薄君将其他人的事情交待了一遍后。
哈士岐总算送了一口气。
其他三人也走上前来。
炽融一脸崇拜。
“士岐师兄,大难不死,你竟提升到元婴了,我真是佩服至极!”
祝青青则是满脸愧疚和心疼。
“师兄...若不是爹爹逼我修炼,参加西山少主选拔,也不至于让你一人深陷阱。”
没心没肺的祝良辰则满脸高兴。
“士岐大哥!你真是令我忍不住喊哇噻!”
之前哈士岐曾教过祝良辰一些现代用语,被他用的活灵活现。
“士岐啊,为师邀丹草堂的谷老,替你检查过,目前暂无大碍了,只是还需静养入药。”
这时,在一旁被唤作\"谷老\"的人接着话茬对哈士岐说道。
“小狗子你还记得我不?”
谷老?丹草堂?
难道...
“丹草堂执掌,谷黄长老?神域大典上您还劝我去种田呢!”
“哈哈哈,不错不错,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也不枉我费尽心思为你治伤了。”
谷黄接着说道。
“接下来十日,你要每日浸泡药池至少五个时辰,期间不可修炼,不可劳累,否则一旦反复,要恢复可能就是数月或数年之久。”
“多谢谷长老。”哈士岐无法起身,只能坐着冲着长老抱拳示谢。
“你叫我谷老便可,但可别客套,我最受不了那些弯弯绕的礼节。”
“谷老真乃性情中人,士岐佩服。”
“帝江,我再去采些药材,你们慢聊。”
谷黄对着帝江说到,然后便出去了。
“有劳谷老了。”
“嗯。”
哈士岐见到此景,有些疑惑,这个谷老说话直来直去的,没有端着架子。
但能直呼帝江名讳的人,除了其他几名妖主之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更神奇的是,这个谷老身上没有一丝妖气,倒是有人类灵气的味道。
待到谷老出去后,便忍不住问起。
“师尊,谷老是个人?”
“......”
忽然感觉自己这么问有点怪怪的。于是改口道。
“谷老是人族修士?”
帝江点点头。
“谷老的医术,在整个北境之地,可位列前三,也是人族天骄之一。”
“因为仇家追杀,于是躲进万妖山脉。所幸被我看见,于是收留了他,一晃在西山就是千年。”
哈士岐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谷老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不管是人,还是妖,都有勾心斗角,仇杀怨恨,千古年来,任何世界所谓的和睦,也只是短暂的表象罢了。
“既然士岐已醒,赶紧回去休息吧,你们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在有谷老和医馆之人照顾他,不用担心。”
帝江开始轰赶围在哈士岐身边的这些小辈们。
听到此话,哈士岐感动不已。
自己到西山这么久,也算是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
道别后。
哈士岐稍稍休息了半个时辰。
只见谷黄采药归来。
“小狗子,是否还是觉得脉轮有堵塞之感?”
“.....”
“嗯,还有一些。”
谷黄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水,红红的。
“来,我教你活血化淤之法,能助你快速恢复。”
“有劳谷老了。”
于是谷老便让哈士岐脱去上衣,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帮他揉捏推拿,帮助药物吸收。
哈士岐闻着这药的味道,怎么那么像前世的红花油。
“哎哟!谷老您轻点!”
谷黄满手的药膏,一掌拍在哈士岐背上。
“小伙子这点疼就忍不了了?被人打的时候怎么没听你叫唤?”
“我....”,哈士岐无语了。
对啊,我为啥要叫,但真的很疼。
“忍忍!更疼的还在后面呢,你要知道,脉轮受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痊愈的。活血的手法,能助你冲开堵塞,所以总会有些疼痛的。”
说着,谷黄便用了一把大力推拿哈士岐的手臂。
“嘶!!”
剧痛直冲哈士岐的神经。
“谷老,您做个人行吗?”
哈士岐不禁骂出了声。
一想。
不对,谷老本来就是个人啊。
于是又改口到。
“谷老,你不是人!”
谷老回了哈士岐一句。
“你才不是人呢!”
“.....”
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哈士岐现在的确不是个人!